第88
('\n <p> “姐,你们会不要我吗?”</p><p> “怎么不要你?”王迎娣一时没明白,小拖油瓶是能丢就丢的吗?</p><p> 王杰捂着脸开始抽泣,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掉在地上。</p><p> “你们都瞒着我,你们就是想把我送回去,你们一直都不喜欢我……”</p><p> 王迎娣看了一眼老二和老三,老二没说话了,老三浑身湿的打哆嗦,嘴唇颜色都开始变深了。</p><p> 王杰也是差不多的状态,但是他没有听到想要的肯定,顿时哭的更大声了。</p><p> “呜呜呜——”</p><p> 王迎娣赶紧捏着他的衣服拽着他往卫生间里走。</p><p> “你的腿是瘸了吗?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在家里,谁也没说要赶你走。”</p><p> 王杰还是一个劲的哭,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伤心了。</p><p> 王迎娣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老二老三,“二哥三哥赶你了?”</p><p> “妹妹你可别冤枉我们,我们都帮这个臭小子打架了!”</p><p> 老三忿忿不平的上前撞了一下王杰,“哭的娘们唧唧的干嘛?别乱给我们扣帽子。”</p><p> 王杰打住哭声,泪汪汪的眼睛看向老三伸手抱住他。</p><p> “三哥,我舍不得你们,你们对我最好了,我不要回奶奶身边,我不要她!”</p><p> 王杰的拥抱让老三脸上的不平变为无措,想要回抱王杰的手抬在半空中就悬着了。</p><p> 贺家的男人从大到小都不习惯直白的感情表达。</p><p> 王杰在老三耳边小声抽泣着,老三被他哭的没法。</p><p> “妹妹不是都说了,腿长在你身上你想待谁家就待谁家,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p><p> 双重肯定的话让王杰吃了定心丸,他松开了老三,“那你们不能赶我走。”</p><p> 老三就差对天发誓了,“我跟二哥从来没说过要赶你走,除非你自己要走。”</p><p> 王杰看向老二,老二对老三的话表示赞同的点头。</p><p> 王杰这才擦去眼泪看向王迎娣,“奶奶已经回王家村了。”</p><p> 做出选择</p><p> “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放出来了?”</p><p> 王迎娣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不知道劳改了两年的她奶奶会不会变得安分些。</p><p> 王杰点点头,“她暂时住在大姑家,在村里想要把我们家原来的房子要回去。”</p><p> 王杰吸了吸鼻子,冷的他清鼻涕直淌。</p><p> “那些杂种说我吃里扒外不认奶奶,我哪里不认她?我又不是没妈,她自己有两个闺女家可以轮着住,大姑二姑可不待见我。”</p><p> “这就是你跟他们打起来的原因?”王迎娣问。</p><p> 王杰用袖子擦去清鼻涕点头,“他们说话难听,我不揍他们那张破嘴我都不姓王。”</p><p> 王迎娣无语,推着他赶紧进卫生间里去,“就你能耐。”</p><p> 老大老二轮流给他们拎热水倒进木桶里,贺国庆打的大桶够泡他们两个。</p><p> 王迎娣把他们两个的暖和衣服给他们放在门口,等他们泡会出来穿。</p><p> 避免两人浸冷水时间长了感冒,王迎娣在老大的帮助下给他们两个熬了两碗浓郁的姜汤。</p><p> 他们两个基本上是捏着鼻子喝下去,那股姜味反胃的让他们都得吐出来。</p><p> 王迎娣一人嘴里塞颗奶糖给他们压下去。按着他们在火炉边烤火,没多久就烘的额头直冒汗。</p><p> 王杰有些坐不住了,想离开火边,王迎娣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又只能颤巍巍的坐着看书。</p><p> 他们五个坐在火边人手一本书,王迎娣时不时的看看姜娟他们紧闭的门。</p><p> 王杰歪着头看她,“姐,你有啥好看的呢?”</p><p> 王迎娣没理他,“看你的书,等会抽问你。”</p><p> “吱呀。”</p><p> 姜娟他们的门终于打开了,她和贺国庆一起走出来,两人也坐在火炉边。</p><p> 姜娟举起手说,“有个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全家每个家庭成员发表自己的意见。”</p><p> 五人坐直了身体,一双双眼睛落在她的身上等待着她说事。</p><p> “关于我即将去申城上大学,钱太太给予了我一定的帮助,我可以在申城把居住证办下来带你们过去。”</p><p> 除了王迎娣之外,四双眼睛齐刷刷的亮了起来,在王杰开口之前,姜娟接着说下去。</p><p> “但是跟我去申城是有条件的,我要先向你们说明。”</p><p> “第一,我们会租住在钱太太家的房子,距离钱家并不远。鉴于我平时要去上学,你们在那里能不能约束好自己?至少不能像在村里这么野,冲撞到哪位太太都是负不起责得。”</p><p> “第二,我想上学之后我大部分时间都会用来学习,那么你们自己的学习和其余时间是否可以自行安排妥当?”</p><p> “第三,我暂时会跟你们爹分隔两地,他每个月来申城一次,能接受跟他不定时的分离吗?”</p><p> 随着姜娟提出来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都让他们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p><p> 姜娟知道自己提出来的问题对于还算年幼的</p> ', ' ')('\n <p>他们来说现实的有些残忍。</p><p> 但是他们已经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那么就得自己去想明白,自己做出的选择只有自己才能坚守住。</p><p> 姜娟看过他们沉默的模样,决定给他们缓冲的时间。</p><p> “给你们一个晚上思考这三个问题的时间,明天早上我们再开一次家庭会议决定去留问题。”</p><p> “娘,就不能你和爹替我们做出选择吗?”</p><p> 老二眼中冒出了迷茫。</p><p> 姜娟摸了摸他的头,“不能,因为这是你们自己要选择的人生。”</p><p> 老二继续迷茫,他不知道这个选择对于他的人生意味着什么。</p><p> “我想去,但是我……做不到。”王杰萎靡的低垂下肩膀,他抬头看向王迎娣问。</p><p> “姐,你肯定要跟妈一起去的对吧?”</p><p> 王迎娣点头,“我不会离开妈妈的。”</p><p> “那我怎么办?我只能去奶奶那里吗?”王杰说着又要哭了,他觉得没有比他更可怜的人了。</p><p> 爹坐牢,妈上学,姐也走,就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p><p> “贺家永远都是你的家。”</p><p> 这是贺国庆开口的第一句话,成功的打住王杰要哭的泪意。</p><p> 王杰跳下长凳跑去抱上贺国庆,“爹,你比我亲爹还亲爹!”</p><p> “要是王杰不跟娘去申城的话,那我就跟他一起在家陪着爹。”</p><p> 老三接着也发话了,他不想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p><p> 一切新奇的地方都让他充满了不安全感,只有在他爹身边才能感觉到安全。</p><p> 王杰感动的不行,“三哥,以后我对你绝对不自私了,有一颗糖吃我也会分你一半的!”</p><p> “希望你说到做到。”老三对他是没什么指望,只要王杰不闯祸他就谢天谢地。</p><p> “大哥,你是要跟着娘去,还是留在家里?”老二转头向老大问。</p><p> “去。”老大斩钉截铁的说。</p><p> “这就想好了?”姜娟问。</p><p> “恩,我想去大城市学习村里学不到的东西。”</p><p> 老大想要的是什么,他想的一直很清楚。</p><p> “而且嬢去上学了没时间照顾妹,我可以照顾好她,还可以给你们做饭。”</p><p> 姜娟和王迎娣同一时间红了脸,这么久了还不会做饭真的就是硬伤。</p><p> 最后只剩下老二了,老二蠕动了几下嘴唇,喏喏的说。</p><p> “我……我明早再做决定。”</p><p> 姜娟带着王迎娣把她们母女要带的衣服先收拾起来,她们女的东西多。</p><p> “妈妈,你的那些布料要带过去吗?”</p><p> 姜娟摇头,“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些东西搬过去也没用,钱太太那边只怕不缺这些,只用把我称手的工具带上就行。”</p><p> 王迎娣点了点头,正想着还有件事要跟她妈说一下,门口就有了吵吵闹闹的声音。</p><p> 姜母女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出去看看是什么回事。</p><p> 院子里王杰被王大妈一只胳膊拎着,王杰死命的挣扎,跟个小牛犊子似的。</p><p> “我不去!我不去!”</p><p> 王大妈还没到五十岁呢,蹲两年出来就已经是满头白发了,左手衣管里面空空如也,拎着王杰的手干枯的皮包骨,像只鸡爪子似的。</p><p> 就只有一只胳膊的力气哪里坳的过王杰的小倔牛力气,王杰刚挣脱掉她的手,王大妈两颗眼珠子就开始掉泪水。</p><p> “王杰,奶奶现在只有你了,你要是都不在奶奶跟前,奶奶拼死拼活的回来还有什么活头?还不如投了家门口的那条河,没让它淹死迎娣丫头,就淹死我吧!”</p><p> 上门要王杰</p><p> 王杰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把王大妈抓起来的褶皱拍平。</p><p> “奶奶,我又不是没妈,我妈对我好着呢。我跟你回去能吃得上饭吗?”</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