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完目不斜视走下讲台，走到教室后面，把最后一排的空椅子拖到教室墙角坐下。<br/><br/> 凌如斯的眼神从教室第一排扫到最后一排，扫过一张张带着稚气、期待、疑惑的脸庞，扫过在后排端坐如同蜡像的班主任，最终轻飘飘落在居然身上，看见居然伸出一根手指，笑着放在唇边轻轻划过，还极其隐蔽的对她轻轻一噘，吐一个飞吻。<br/><br/> 居然个子出挑，从初中开始就没坐过前四排的位置，身高年年往上蹿，位置年年朝后挪，终于挪到最后排默认学渣区，里面混着朵超级学霸，格外抢眼。<br/><br/> 凌如斯心跳顿时加剧，有股热气从脚心直直地冲上脑门。她隐晦地瞪居然一眼，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br/><br/> 课堂时间四十五分钟，不算长，但对凌如斯来说却像过了一整年。因为她无论面对黑板还是面向学生，无论她走到前排还是后排，都时刻能感觉两道如影随形的目光，一道灼热滚烫，一道冰冷淡漠。<br/><br/> 两道目光分别来自居然和班主任。<br/><br/> 班主任如何凌如斯倒是并不在意，只是居然，这班级里来来回回四十来双眼睛，她这样□□裸直勾勾的注视，让凌如斯感觉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扒光了衣服，当众裸奔一样。<br/><br/> 而且，居然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用这四十五分钟脑海里已经演算了无数种造型和姿势。尤其是把人按在讲台上，从背后……<br/><br/> 下课铃声响起时，班主任也不多做停留，直接起身从教室后面走了出去，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变化。凌如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br/><br/> 她双手撑在讲台上，低头深吸一口气，合上书本和教案，两根手指随意拿着。走到居然课桌前抬手曲指敲敲居然的课桌，低声说：“周末我去你家家访。”<br/><br/> 周六下午三点凌如斯到达居然家，熟门熟路，准时准点，分秒不差。凌如斯来家访算是心血来潮，实际上也是带着私心的，想来看看两位老人家。<br/><br/> 居然的父母在她们俩的感情世界里虽然只轻描淡写留下一笔，但是却比任何浓墨重彩的存在都显得珍贵。而他们也给与了在凌如斯父母那里永远得不到的理解。<br/><br/> 凌如斯永远不会忘记居然第一次带她回家，带她见自己的父母。那时她们俩在一起才一年多，居然坚持要带她回家，还告诉凌如斯丑媳妇终要见公婆，更何况你这么漂亮。<br/><br/> 比起凌如斯，居然真是爱得坦荡，爱得漂亮，爱得叫人头晕目眩。<br/><br/> 他们四个人坐在居然家客厅的餐桌前，四方桌一人一方，居然妈妈刚烧好一桌的家常菜，让居然招呼她的朋友吃饭，不要客气，多吃点。<br/><br/> 居然说：“妈，这不是我朋友，是我女朋友。”居然说得轻巧又自然，仿佛就像在陈述这是一件衣服那么平常，面色坦然，无丝毫闪躲。<br/><br/> 居然妈妈盛汤的勺顿一下，接一句：“废话，女孩子不是女朋友难道还是男朋友。”<br/><br/> 居然爸爸坐在桌边，温和又憨厚地笑两声。<br/><br/> 居然加大音量，连语调里都有了郑重又慎重的情绪：“妈，爸，我们在谈恋爱，是恋人的女朋友。”<br/><br/> 汤还没盛够半碗，汤勺还是掉在了桌上。居然妈妈没抬头，放下汤碗坐在桌边沉默。居然爸爸捡起桌上的汤勺，抽张纸巾擦干净，又抽张纸巾把擦干净的汤勺放在上面。温和地笑两声说：“先吃饭。”<br/><br/> 席间谁也没开口说话，那顿饭吃得凌如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她偷偷抬眼看坐在三个不同方位的三个人。<br/><br/> 居然一往无前咂吧的正香。<br/><br/> 居然爸爸看不出情绪，面色依然平和，捧着饭碗细嚼慢咽。<br/><br/> 居然妈妈看着面前的菜发呆，偶尔无意识地喝两口汤。<br/><br/> 就偷偷看了这一眼，凌如斯再不敢抬头，只埋头如同嚼蜡一般吃着。那顿饭吃了什么，什么味道，咸了还是淡了她早已忘记。但那场景却始终历历在目，就像昨天才发生。<br/><br/> 吃完饭<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凌如斯想帮着一起收拾，居然妈妈只是默默拿走她手里的碗筷，并不言语，也并不激烈。<br/><br/> 居然回自己卧室收拾了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带凌如斯离开了。<br/><br/> 两个人回到居然自己的房子里，她才从袋子里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里面有在岁月的洗礼下已经不再毛绒绒的小狗公仔，有纸张开始泛黄的漫画书，有指针还在走的黑色塑胶电子表，有手掌大儿时很多孩子人手一个的电子宠物机，还有某位明星的海报，几乎淘汰不用的磁带。魔方、弹弓、小□□、塑料项链、手编的手环。<br/><br/> 各式各样的小物件。<br/><br/> 居然拿起一样就和凌如斯说。<br/><br/> “这个是我读书时的爸爸给我买的第一块手表。”<br/><br/> “这个是我以前邻居哥哥送的公仔。”<br/><br/> “这个自己第一次帮老妈洗碗挣的两块钱买的。”<br/><br/> “这个是我最喜欢的明星。”<br/><br/> “这盒磁带啊其实里面不是歌，全是英文朗诵，用来练听力的。”<br/><br/> “这个……”<br/><br/> “那个……”<br/><br/> 都是居然从小到大对她来说具有意义的物件，看见这些就像看见了她的成长轨迹，参与了她的过往岁月。<br/><br/> 居然说：“我得赶紧把它们带出来，万一我哪天爸妈不认我不让我进家门，我还能收着它们。”<br/><br/> 居然话说得轻快，凌如斯听得沉重。<br/><br/> 意想不到的是，居然爸妈并没有不认她，也没有不让她进家门。只隔半个月，打电话让居然带凌如斯回家吃饭。<br/><br/> 吃饭的时候，依旧四方桌一人坐一方。<br/><br/> 居然妈妈不太说话。<br/><br/> 居然爸爸坐在餐桌边，给凌如斯夹一块红烧肉，用和缓平淡的语气说：“我和居然妈妈生在旧社会，观念老，思想保守。从来没想过自己女儿有天会带个女朋友回家。”<br/><br/> “在我们的那个年代，同性恋属于精神病，也是犯罪，要坐牢的。但是，我们也知道在外面一些国家，同性可以结婚。只是我们国家没有那么开放。”<br/><br/> “既然其他国家连结婚都可以，那也证明这并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查关于这方面的资讯，也知道同性恋已经从精神病的划分里剔除出去，这也没有违背社会的公序良俗。”<br/><br/> 说到这里，居然爸爸停顿片刻，又给凌如斯碗里夹块红烧肉。凌如斯不能吃肥肉，从小吃这些就会呕吐。但她还是拿起筷子夹起红烧肉塞进嘴里，并没有尝出肥腻的口感，也没有犯恶心，已经，食不知味。<br/><br/> “居然是我们的女儿，对于这件事我们没办法评断对错。我们爱她，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显然不想失去这个女儿。同样，我们也不能不在乎别人的议论和眼光，这点就算我们活了这么多年都不能免俗。所以，我们想认下你做个干女儿。”<br/><br/> “以后你和居然是好是坏，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说支持，但也不会干涉。”<br/><br/> 凌如斯又咽下第二块红烧肉，忽然觉得很好吃，软糯香甜，肥而不腻。吃着吃着她眼睛就酸了起来。<br/><br/> 当凌如斯穿过光阴，跨越混乱的时间线再次站在这里。<br/><br/> 看见面前的居然爸爸和居然妈妈，以及那张四个人曾一人一方坐着吃饭的四方桌，视线开始有点模糊。<br/><br/> 她轻声说：“叔叔，下午好。我叫凌如斯，是居然这学期的语文老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