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又有些害怕雇主觉得是自己之前照料不周,连连解释何觅这几天看起来挺正常的,自己照顾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不对。游霄只是说:“不怪你。”<br/><br/> 连他都没有发觉何觅的反常,没有看出何觅在平静的表面下藏了怎样的心思,又怎么可能去怪罪一个和何觅相处只有三天的陌生人。<br/><br/> 晚上的时候,游霄抱着他睡觉。何觅在他怀中像一个不伤人的小火炉,只自顾自地发着热,燃烧着自己。<br/><br/> 游霄不由得有了一种错觉,什么时候何觅仅存的燃料用完了,何觅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br/><br/> 他无法自制地心慌起来,对何觅说:“快点好起来好不好?”又说,“发烧这么久,小心烧成傻子。”<br/><br/> “就算不生病,我也会接着这样抱着你睡的。”<br/><br/> “我不会再赶你走了,真的,快点好起来吧,这次我和你在一起。”<br/><br/> 他从前从来不说这些话,这肉麻到让他自己有些害臊。但现在一句接一句地说出来,他却没有害臊的心思了,他顾不上,只希望这些话能够多多少少让何觅提起劲来,能够给何觅补充燃料。<br/><br/> 何觅的头埋在他胸口,他的两只手臂环着何觅的身子,右手抚摸何觅的头发。偶尔,他能够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颤动,然而到最后,何觅还是没有开口回应他。<br/><br/> 说不定何觅永远就这样了,好不起来了。<br/><br/> 毕竟已经是寻死过的人了,何觅所受的创伤,所经的痛苦,都是他无法想象的。要强求何觅好起来,说不定只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br/><br/> 发烧烧久了好像也会烧坏大脑。万一真的烧成傻子了……<br/><br/> 游霄的手对着自己掐了一把,让疼痛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安慰自己,不会变成那样的。<br/><br/> 发烧并不是什么顽固不可战胜的疾病,只要他好好带何觅看病吃药,病就能被治好。<br/><br/> 但很可惜,第二天,何觅的热度还是没有半点要退下去的意思。他吃得比前一天更少,吐得也更厉害,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憔悴了。<br/><br/> 游霄请了一天假,周一还是在家照顾他,又喊医生再来看了一次。<br/><br/> “他的病并不严重。”医生告诉他,“可能还是心因性的问题,让他一直没法转好。”<br/><br/> 之前的担忧不适时宜地浮上心头。游霄送走了医生,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明明门窗都关着,屋外的冷风吹不进来,但他却觉得自己浑身冰凉,寒意一直侵蚀到了心脏。<br/><br/> 他很害怕。游霄弯下腰,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他害怕何觅会一直这样下去,永远把自己封闭着,承受他看不见摸不着的痛苦。<br/><br/> 而他摸不到把何觅带出来的办法,找不到治好何觅的机会。<br/><br/> 游霄回房间去,快要到房间的时候,他意识到今天又要过去了,何觅明天可能也不会好起来,他应该接着请假。<br/><br/> 可能他应该请个长假,或者干脆办一下休学。<br/><br/> 他给明天几门课的老师发了信息,其中一个老师打来电话,游霄又问了如果想要请长假应该如何操作。老师很关心他的情况,于是这通电话持续了比较长的时间,一直等到他说了谢谢后挂断,他这才开门进到房间里。<br/><br/> 一进门,游霄心脏骤停。<br/><br/> 何觅匆匆忙忙拉下睡衣的袖子,因为游霄进来得太突然了,他没来得及提早掩饰,所以游霄还是看到了他手臂上鲜红的液体。<br/><br/> 他背对着游霄,肩膀向前蜷缩起来,手臂也抱到自己怀中,似乎不想给游霄看。<br/><br/> 游霄快步走过去,强硬地把他人转过来,抓住他的手腕猛拉起袖子,刚刚被抓出血的手臂瞬间暴露在眼前。血迹被袖子沾走了些许,在皮肤上擦出长长的红痕,游霄看得眼睛充血,觉得自己可能面目狰狞。<br/><br/> 他不明白何觅怎么又开始伤害自己,难道是因为他站在门外和老师问怎么请假吗?但他用的是英语,而且这个内容很平常,不应该能刺激到何<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觅。那是因为什么?何觅又想到了什么?难道这几天他离开何觅的时候何觅都会这么自残吗?<br/><br/> 游霄被自己的联想弄得差点疯魔,呼吸剧烈起伏,花了一会儿才逼自己去拿了药箱,回来给何觅处理。<br/><br/> 他先把何觅另一只手的袖子也撩起来,检查是否有别的伤口,然后才给刚刚何觅抓出来的伤口上药。<br/><br/> 处理着处理着,游霄看着那红肿的伤口,其他那些陈旧的伤疤,不知不觉间,视线模糊了。<br/><br/> 不知名的液体凝聚起来,滴到他的衣服上。<br/><br/>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只是僵在那儿,没有动弹。过了一会儿,一只手颤抖地伸过来,笨拙擦去他的眼泪。<br/><br/> 游霄听到生涩的、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劝说安慰他:“不要哭……”<br/><br/> 游霄的思维暂停了一小段时间。何觅已经连着两三天没有开口了,再一次听到这道声音,恍若隔世。<br/><br/> 他抬眼看何觅,但是因为泪水阻碍了视野清晰度,他没有看清何觅的表情。何觅的手又抬高了一些,小心而谨慎地,碰他的眼泪。<br/><br/> “你这样对自己多久了?”游霄忍不住要把深埋心底的话问出来,“你伤过自己几次了?”<br/><br/> 泪水不受控制地掉得更凶,何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更加慌张地帮他擦眼泪,嘴唇开合,但最终还是只说出来:“不要哭……”<br/><br/> 游霄觉得他简直就是在故意惹自己哭,咬着牙吞了两口气,但最终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哭腔吞回去。他就这样自暴自弃地看着何觅,哽咽着说:“何觅,你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是只想着我?”<br/><br/> 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自己已经绝望到想自杀了,绝望到吃不下饭说不出话,却还在在意另一个人哭不哭?<br/><br/> 何觅手足无措,把手收回来,放在腿上,说:“对不起……”<br/><br/>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游霄追问,“你又做错什么了?”<br/><br/> “我不想……让你难受……”这么长时间没说话,言语对何觅来说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他语速缓慢,嗓音干涩,“对不起……”<br/><br/> 游霄原本半蹲着,现在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何觅。身高和气势都处在高位,但他的眼神却委屈又难过。<br/><br/> “我也不想让你难过。”游霄红着眼睛说,“我也想让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不要一直这样下去,不要再哭,快点好起来,跟我在一起。”<br/><br/> 看到游霄眼泪的那一刻,何觅就没有了原则。<br/><br/> 忘记自己有多么疲惫,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闭口不言,他凭着本能伸出手、说了话,再回过神来时,局面就已经变成这样了。<br/><br/> 何觅大脑一片空白,局促地坐着,明明游霄刚刚才和他说不要再哭,他却也掉起眼泪来了。游霄看到他的裤子上晕开一点湿痕,再一点,泪珠像雨水一样降落下来。<br/><br/> 他已经说话了,就没法再当缩头乌龟,重新把一切都憋回心里。但是倾述又谈何容易,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组织语言,然后才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我没有……办法……”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这么逼你的……”<br/><br/> 游霄望着他,问:“逼我?”<br/><br/> 何觅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些话已经用完了他的临时能量,让他一时之间做不出新的回答,给不出游霄想要的解释。<br/><br/> 游霄一字<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