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翊眸色一冷：“再不胡来，阿姐孩子都要满月了，先生打算给我过头七不成？”<br />
“您此言何意？”程庆之不解，想到了什么，“难不成陛下陛下已经……，未曾听到有何风声啊！”<br />
段景翊轻讽：“阿姐的事，先生不是知道的挺多的吗，怎么这会儿却不知了？”<br />
程庆之无言以对，只道：“老臣无能。”<br />
段景翊意有所指地问起：“先生知道赌徒吗？”<br />
在程庆之疑惑的眼神中，他又继续道：“赌徒大都是志大才疏、无胆无能之辈，想要轻易地嬴下凭自己真本事得不到的东西，因而次次都能上庄家那拙劣的当。”<br />
“我这次，想做一回庄家。”<br />
程庆之听了，犹豫道：“这对殿下有何好处呢？兵权牢牢在陛下手里握着，梁国之事，陛下自有决断，殿下只会费力不讨好。”<br />
段景翊只问：“我自有打算，先生可愿帮忙？”<br />
程庆之道：“武康城早就漏成了筛子，如今韩新柏不在，惟有顾聿衡坐镇，谁想在里面做些什么都轻而易举，根本不是难事。”<br />
段景翊唇角轻轻勾起，倒了杯热茶放到了程庆之面前：“那就有劳先生助我了。”<br />
沈渊回来时，远远地见程庆之从承庆殿出来，总觉得像要有什么事发生，莫名地有些不安。<br />
可是思来想去，他又想不到他们到底能做什么事，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杞人忧天，不再多想。<br />
他回来得正是时候，段曦宁刚散了元正大典，换了身轻便的常服，打算用膳，见到他来，随口问：“你出宫去了？”<br />
沈渊自然是不擅撒谎的，却也不敢说实话，含糊地应了一句：“去，去了城南书局一趟。”<br />
一眼看穿他的心虚，段曦宁心里自然清楚他做什么去了，绷不住笑了出来，捏了捏他的脸道：“还真是掉书堆里了。”<br />
沈渊瞥了一眼侍立的传膳宫人，将她不老实的手按了下来，不自在地小声道：“陛下，大庭广众，于礼不合。”<br />
段曦宁却直接握住了他那只手，挠了挠他的手心，促狭道：“我又没做什么。”<br />
她瞥了素筠一眼，素筠便识趣地带着宫人全都退下了。<br />
沈渊想将手抽回来，轻轻用了力没成功，便任由她拉着，由着她描摹着他的指骨，当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时，仿佛有一片羽毛拂过了他的心底。<br />
段曦宁欣赏着他的手，修长匀称，指节分明，却不显粗犷，只怕再上乘的白玉也雕琢不出来：“手这般好看，难怪弹出的琴音那样好听。”<br />
沈渊有些不好意思，便道：“陛下快用膳，一会儿该凉了。”<br />
“腾不出手，你喂我。”段曦宁凑过来无赖道。<br />
她难得撒娇耍赖的时候，沈渊根本不愿拒绝，抬手拿了点心来喂她。<br />
当她的唇似有意似无意地轻拂过他的指尖时，他只觉得指尖一阵酥酥麻麻的，不停地触动着他的心弦。<br />
最终，那被触动的心弦开始失去理智。<br />
被她把玩的手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了许多，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覆上了那扰乱他神智的双唇。<br />
那唇间还留有一丝点心的香气，令他不由自主地探索、攫取。<br />
段曦宁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先是一愣，随即热烈地回应着他。<br />
殿中瞬时静默下来，只余脉脉温情流转。<br />
第103章 牝鸡司晨<br />
年后休朝这几日, 段曦宁除了偶尔理政，几乎日日都跟沈渊腻歪在一起，好好地体会了一把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何滋味。<br />
然而越是欢快的时光, 就越是溜得飞快，如白驹过隙。<br />
一晃，这个年又过去了。<br />
因着今年要春闱, 开朝之后, 她便格外忙碌起来。<br />
此次春闱, 段曦宁特许新归入大桓的原蜀国故地、荆国故地学子, 甚至若梁国学子有意, 皆可参加。<br />
因而今年开春时云京格外热闹，进京赶考的学子比往年多了不少。<br />
蜀地、荆地的书生自是来了许多, 梁国却是颇多顾忌，少有人来的。<br />
殿试之后，定三鼎甲时，段曦宁对一名叫谢云旗的江南士子赞不绝口, 却发现此人似乎是梁国人士。<br />
她思虑许久, 最后仍将其定为状元。<br />
她不是气量狭小、迂腐刻板之人。<br />
既允了梁国士子参考，自该以才学定高下, 而非计较其出身。<br />
终会有“从今四海永为家，不用长江限南北”的那么一天, 大江南北以前是、以后也会是一家人, 总不好现下就先寒了梁地读书人的心。<br />
只是，三鼎甲面圣时，段曦宁一眼便瞧出, 她钦点的状元谢云旗乃是女扮男装。<br />
她饶有兴致地起身走下丹陛，绕着谢云旗仔细瞧了一圈, 确信自己并未看错，附在其耳边轻声问：“女扮男装好玩儿吗？云旗姑娘。”<br />
周遭众人闻言皆是大骇，齐齐看向段曦宁。<br />
谢云旗还想嘴硬，兀自镇定地恭敬道：“陛下，您，您此言何意？臣不明白。”<br />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名字起得不错。”段曦宁挑眉，语气带了几分戏谑，“你不知朕也是女子吗？还装什么？”<br />
自知不能蒙混过关，谢云旗当即行了大礼，忙告罪道：“陛下明鉴，草民只为寻施展才华之所，慕陛下之英名前来投奔，此番只是便宜行事，并非有意欺瞒，望陛下恕罪。”
“您此言何意？”程庆之不解，想到了什么，“难不成陛下陛下已经……，未曾听到有何风声啊！”<br />
段景翊轻讽：“阿姐的事，先生不是知道的挺多的吗，怎么这会儿却不知了？”<br />
程庆之无言以对，只道：“老臣无能。”<br />
段景翊意有所指地问起：“先生知道赌徒吗？”<br />
在程庆之疑惑的眼神中，他又继续道：“赌徒大都是志大才疏、无胆无能之辈，想要轻易地嬴下凭自己真本事得不到的东西，因而次次都能上庄家那拙劣的当。”<br />
“我这次，想做一回庄家。”<br />
程庆之听了，犹豫道：“这对殿下有何好处呢？兵权牢牢在陛下手里握着，梁国之事，陛下自有决断，殿下只会费力不讨好。”<br />
段景翊只问：“我自有打算，先生可愿帮忙？”<br />
程庆之道：“武康城早就漏成了筛子，如今韩新柏不在，惟有顾聿衡坐镇，谁想在里面做些什么都轻而易举，根本不是难事。”<br />
段景翊唇角轻轻勾起，倒了杯热茶放到了程庆之面前：“那就有劳先生助我了。”<br />
沈渊回来时，远远地见程庆之从承庆殿出来，总觉得像要有什么事发生，莫名地有些不安。<br />
可是思来想去，他又想不到他们到底能做什么事，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杞人忧天，不再多想。<br />
他回来得正是时候，段曦宁刚散了元正大典，换了身轻便的常服，打算用膳，见到他来，随口问：“你出宫去了？”<br />
沈渊自然是不擅撒谎的，却也不敢说实话，含糊地应了一句：“去，去了城南书局一趟。”<br />
一眼看穿他的心虚，段曦宁心里自然清楚他做什么去了，绷不住笑了出来，捏了捏他的脸道：“还真是掉书堆里了。”<br />
沈渊瞥了一眼侍立的传膳宫人，将她不老实的手按了下来，不自在地小声道：“陛下，大庭广众，于礼不合。”<br />
段曦宁却直接握住了他那只手，挠了挠他的手心，促狭道：“我又没做什么。”<br />
她瞥了素筠一眼，素筠便识趣地带着宫人全都退下了。<br />
沈渊想将手抽回来，轻轻用了力没成功，便任由她拉着，由着她描摹着他的指骨，当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时，仿佛有一片羽毛拂过了他的心底。<br />
段曦宁欣赏着他的手，修长匀称，指节分明，却不显粗犷，只怕再上乘的白玉也雕琢不出来：“手这般好看，难怪弹出的琴音那样好听。”<br />
沈渊有些不好意思，便道：“陛下快用膳，一会儿该凉了。”<br />
“腾不出手，你喂我。”段曦宁凑过来无赖道。<br />
她难得撒娇耍赖的时候，沈渊根本不愿拒绝，抬手拿了点心来喂她。<br />
当她的唇似有意似无意地轻拂过他的指尖时，他只觉得指尖一阵酥酥麻麻的，不停地触动着他的心弦。<br />
最终，那被触动的心弦开始失去理智。<br />
被她把玩的手反过来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了许多，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颈，覆上了那扰乱他神智的双唇。<br />
那唇间还留有一丝点心的香气，令他不由自主地探索、攫取。<br />
段曦宁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主动，先是一愣，随即热烈地回应着他。<br />
殿中瞬时静默下来，只余脉脉温情流转。<br />
第103章 牝鸡司晨<br />
年后休朝这几日, 段曦宁除了偶尔理政，几乎日日都跟沈渊腻歪在一起，好好地体会了一把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何滋味。<br />
然而越是欢快的时光, 就越是溜得飞快，如白驹过隙。<br />
一晃，这个年又过去了。<br />
因着今年要春闱, 开朝之后, 她便格外忙碌起来。<br />
此次春闱, 段曦宁特许新归入大桓的原蜀国故地、荆国故地学子, 甚至若梁国学子有意, 皆可参加。<br />
因而今年开春时云京格外热闹，进京赶考的学子比往年多了不少。<br />
蜀地、荆地的书生自是来了许多, 梁国却是颇多顾忌，少有人来的。<br />
殿试之后，定三鼎甲时，段曦宁对一名叫谢云旗的江南士子赞不绝口, 却发现此人似乎是梁国人士。<br />
她思虑许久, 最后仍将其定为状元。<br />
她不是气量狭小、迂腐刻板之人。<br />
既允了梁国士子参考，自该以才学定高下, 而非计较其出身。<br />
终会有“从今四海永为家，不用长江限南北”的那么一天, 大江南北以前是、以后也会是一家人, 总不好现下就先寒了梁地读书人的心。<br />
只是，三鼎甲面圣时，段曦宁一眼便瞧出, 她钦点的状元谢云旗乃是女扮男装。<br />
她饶有兴致地起身走下丹陛，绕着谢云旗仔细瞧了一圈, 确信自己并未看错，附在其耳边轻声问：“女扮男装好玩儿吗？云旗姑娘。”<br />
周遭众人闻言皆是大骇，齐齐看向段曦宁。<br />
谢云旗还想嘴硬，兀自镇定地恭敬道：“陛下，您，您此言何意？臣不明白。”<br />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名字起得不错。”段曦宁挑眉，语气带了几分戏谑，“你不知朕也是女子吗？还装什么？”<br />
自知不能蒙混过关，谢云旗当即行了大礼，忙告罪道：“陛下明鉴，草民只为寻施展才华之所，慕陛下之英名前来投奔，此番只是便宜行事，并非有意欺瞒，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