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英国的玛丽娅号轮渡，于大西洋触礁沉船，全体人员遇难，无人生还——这也是那个女人所乘坐的船只。<br/><br/> 杜月生揉了揉眉心，心中没有丝毫天意弄人的感慨。<br/><br/> 这时，杜琛月顶着辫子姑娘给他编的花环从外面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一头扎到杜月生的怀里。他勾着自家叔叔的脖子，哼哼唧唧地撒娇：“叔叔呀，你说这个好看吗？”<br/><br/> 杜月生看了他一眼——小男孩的眼睛和嘴巴很像他爸爸，是个秀气模样——由衷赞道：“很好看。”<br/><br/> 杜琛月得意洋洋的把花环拿下来，然后戴到杜月生的头上——他想让叔叔也变得好看。<br/><br/> 然而，当杜月生真的顶上那个花环时，却把小男孩逗乐了。<br/><br/> “叔叔，这样可真奇怪，你好像马戏团里的小丑。”<br/><br/> 杜月生把花摘下来，重新戴到侄子头上，然后抱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br/><br/> “叔叔带你去马戏团看表演，好不好？”<br/><br/> “好呀！好呀！”杜琛月兴奋地在杜月生怀里扭动身体，趴在他耳边悄声问：“辫子姐姐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吗？”<br/><br/> “你想她去吗？”<br/><br/> “当然了，我亲爱的叔叔。”<br/><br/> “那你去叫她吧，我亲爱的侄子。”<br/><br/> 杜琛月虽然讲了一口比较流利的国文，但在讲话习惯上仍保留着英国人的习惯，对于喜欢的人，他最常说的就是“亲爱的”。杜月生觉得有趣——这唤起他当年留学时的经历——于是跟着“亲爱的侄子”一起怪腔怪调得如是说着。<br/><br/> 一晃眼，来到1918年的中秋佳节。<br/><br/> 杜月生及至而立之年，人说“三十不办，四十不发”，于是他也从善如流地办了个小型的庆生宴会，邀请几位圈内的要人到场。<br/><br/> 当晚，他收到一份黄景龙送来的礼物——那是一枚镶着祖母绿钻石的戒指——礼物是成对的，另一只被戴在了黄景龙的手指上。<br/><br/> 杜月生看了眼那枚光彩夺目的生日礼物，笑了笑，收下了。<br/><br/> 第二天，杜琛月看到他戴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为表示自己的惊异，发出似是而非的感慨。<br/><br/> “叔叔呀，你被人求婚了吗？”<br/><br/> 杜琛月已经八岁，可是除了个子长高了之外，说话的腔调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依然是用着软糯的语调，发表自己的看法。“你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我亲爱的叔叔。”<br/><br/> 那时候杜月生正在喝茶，险些被他的童言无忌激得呛到。<br/><br/> 润了润嗓，他放轻了语气，问：“这些话，是谁教你的？”<br/><br/> “辫子姐姐呀。”<br/><br/> 杜月生绿了眼珠，对自己的侄子进行人生第一堂课的教育：“女人说的话，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话，绝对不能相信，知道吗？”<br/><br/> “为什么呢？”<br/><br/> “因为她们很会骗人！”<br/><br/> 杜琛月瞅了他叔叔一眼，大大地叹了口气：“可是辫子姐姐还是个小女孩呀。”<br/><br/> 杜月生接道：“是个会嚼舌根的小女孩。”<br/><br/> 叔侄俩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还是在杜月生灌输给杜琛月“男人只能娶，不能嫁”这一传统观念后，才算辛辛苦苦获得了这一场口舌之争的胜利。<br/><br/> 第四十八章<br/><br/> 这一年的年末，世界沉浸在战后的疗伤中。<br/><br/> 杜月生却乘机发了一笔军活上的横财，令自己的生意在短短三个月内几乎翻了两番，如此斐然的业绩，使得上海滩上的大佬们也不得不佩服他做生意的才能，直呼后生可畏。<br/><br/> 杜月生对这些如雪花片飞来的赞扬表现出一定的谦虚，在黄景龙面前他表现得对此不屑一顾。<br/><br/> “我不过是把你教给我的，学以致用罢了。有你这个良师在，徒弟可不敢居功。”<br/><br/> “月生，”黄景龙半真半假地说：“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也许我该退居幕后，把这龙头老大的位子让给你来坐，<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才是最正确的。”<br/><br/> 杜月生斜眼看他：“你舍得？”<br/><br/> “如果是给你的，没有我舍不得的东西。”<br/><br/> 听到黄景龙这样说，杜月生没有显出高兴，反而低了头自言自语：“那样就没有意义了。”<br/><br/> 黄景龙没能听见他的嘟哝，继续说着：“……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名利、地位于我不过是过眼云烟。”<br/><br/> 杜月生抬了眼：“当真？”<br/><br/> “千真万确。”<br/><br/> “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br/><br/> 这是杜月生一直以来的疑问，他以为黄景龙当年背叛杜家，只是为了名利地位，可是他好像错了。<br/><br/> 黄景龙抱着他，沉默了很久，也许他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需要好好地想一想，捋一捋。<br/><br/> 而当他再开口时，一下子把时间拖回到许久以前。<br/><br/> “那时候我父亲过世。寡妇门前是非多，有些人就打着坏主意，成天上门来欺负我们母子俩。虽然还有杜伯父护着，但他护得了一时，挡不住那些人没完没了的骚扰。我们母子时常心惊胆战，一听到敲门声就害怕。”<br/><br/> “难怪你虽然大我两岁，那时候看着却比我还瘦弱。”<br/><br/> 黄景龙把杜月生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和对方十指交缠。“你现在可比不过我了。”<br/><br/> 杜月生抽了两下，纹丝不动，于是随便他去。<br/><br/> “后来呢？”<br/><br/> “后来有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下去，于是和那些人打了起来。可一个小孩子怎么打得过那几个大人呢……我被他们打得趴在泥地里，满身的狼狈，可是他们还在打我，拿脚踢我，当我是条狗，肆意欺辱。”<br/><br/> 杜月生靠在他 x_io_ng 口，说道：“这些都过去了。”<br/><br/> “是的，都过去了。”黄景龙低下头，把下巴搁在杜月生的头上，“不过就在那个瞬间，那种从地狱到天堂的心情的转变，我永远都会记得。”<br/><br/> 杜月生跟着他想起那段往事，笑着调侃道：“是不是当时的我像王子一样从天而降，把你这位狼狈的公主从魔掌中救出来，于是像童话里写的那样，公主从此爱上了王子？”<br/><br/> 黄景龙不否认，说道：“算是那样吧。不过是王子救了他的骑士，所以骑士甘愿把自己所有的一切献给王子。”<br/><br/> 杜月生突然不笑了，低了嗓音沉声问：“既然这样，骑士为什么要背叛王子一家呢？”<br/><br/> 黄景龙抱紧了他，说：“因为王子什么都有，他不希罕骑士给的。而且，王子只喜欢公主和恶龙，他不喜欢他的骑士，一点也不。”<br/><br/> “绝望的骑士想办法夺走了王子的一切，让王子只能依靠他，然后再用心去抚平王子的伤痛，让对方重新感到幸福——和骑士在一起才能得到的幸福。”<br/><br/> 黄景龙在宁静的房里徐徐诉说着，最后他问：“你说，王子会原谅他的骑士吗？”<br/><br/> “你应该问，王子现在是不是过的幸福。”<br/><br/> “那答案呢？”<br/><br/> 杜月生闭了闭眼，又睁开：“是的。”<br/><br/> 当听到杜月生如是回答的那一刻，黄景龙的心情已不能用喜悦来形容。那种五味杂陈却也如狂到几乎失态的没顶欢愉，令他不自觉地箍紧怀中的人，仿佛要将两个人融做一体。<br/><br/> 杜月生被他勒得生疼，却什么也没说，柔顺地半躺在黄景龙的 x_io_ng 膛里，交<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