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伙额头，他被我敲得疼了，捂着额头哀嚎。<br/><br/> 我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下一软，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了过来。<br/><br/> “哎，你干嘛？”<br/><br/> “你还小，不准喝酒。”我放弃了让他帮我挡酒的计划。<br/><br/> “不是……”<br/><br/> 我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向着角落里的人群走去，小崽子却拉住了我的衣角，我回过头，少年站在那里，神色有点委屈，有点落寞，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般，他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br/><br/> “李念恩，你们为什么要成亲啊……”<br/><br/> 我眸色一暗，近乎狼狈地逃避着问题。<br/><br/> “符克己——你长大了就明白了。”<br/><br/> 符克己啊，符克己，我该拿你怎么办。<br/><br/> 有时候，我不希望你长大，我希望你能活在最快乐的年岁，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br/><br/> 有时候，我又希望你学会取舍抉择，学会狡诈冷酷，学着成为一个真正的王。<br/><br/> 我将他推出觥筹交错的大人，就像过往的无数战役一样，我端着酒杯，独自一人杀入敌营之中。<br/><br/> 符克己在我身后喊我的名字，可我没有回头。<br/><br/> 那群暗恋季清霜的小子们根本没有留手，真的是把我往死里灌，要不是看在我们曾有过出生入死的情谊，我可能当场跟他们撕破脸。<br/><br/>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是这场酒席之中喝酒喝得最多的，九王爷坐在角落里，从宴席开始就一直给自己灌酒，他的身旁已经堆了很多的酒壶了。他周围的气压极低，根本无人敢凑过去。<br/><br/> 他一直喝到了酒宴结束，双眸仍旧清明，从座位上起身，独自一人离开了。<br/><br/> 我有些担心他，但一群人凑在我的身边，我脱不开身。<br/><br/> 这群给我灌酒的混蛋吵吵嚷嚷着要闹新房，可一个个还没走到季清霜的帐篷呢，全都半路跑没影了，将我一个人丢在新房前。<br/><br/> 没出息，没志气，活该讨不到老婆。<br/><br/> 这么想着的我，双腿有点发抖，小心翼翼地进到了我们的新房。进去之前，我就猜到季清霜一定不会老老实实地盖好盖头，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等我。<br/><br/> 可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进去的时候还是被季清霜给吓到了。<br/><br/> 季清霜自己掀了盖头，摘下了沉重的凤冠，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她把腿翘在桌子上，手中拎着酒壶，给自己灌酒。<br/><br/> 见我回来了，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在她旁边。<br/><br/>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由于刚刚被灌了太多酒了，现在有些口渴，我拿起了桌上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br/><br/> 刚刚咽下去第一口，季清霜的一句话吓得我把茶水喷了出来。<br/><br/> “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br/><br/> “……”<br/><br/> 我堪堪把嘴角擦干净，她的下一句话把惊得我把茶杯给摔了。<br/><br/> “真巧，我也不喜欢男的。”<br/><br/> “……”<br/><br/> 军营中虽然一直在传我和主子有一腿，但那多数是调侃性质，没几个人当真，哪怕是我那些积极传播谣言的政敌自己都不信。<br/><br/> 季清霜对各种谣言一向是不闻不问的状态，她能做出这个判断，只能说明她拿到了确实的证据。<br/><br/> “你怎么发现的？”我问道。<br/><br/> “我们一起去了那么多次青楼，你虽然每次都叫姑娘，可你的动作太斯文了，女子往你身上靠的时候你还会无意识地躲开。”季清霜冷静地说，她一向如此，在她看似洒脱豪放的表面之下，隐藏着谨慎持重的内核，她喝着酒，继续揭露着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还有，每次有好看的歌舞，是个男人都会盯着舞女的大腿或者腰肢，只有你这个家伙盯着符锦的侧脸发呆。”<br/><br/> 她说的是实话，我至今仍旧记得主子聆听美妙音乐时妍丽的身影。我仍然记得，主子闭上眼，微微侧头，将自己放松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美妙的旋律之中。那身影越过了五感，直接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愈久弥深，令我此生难忘。<br/><br/> 主子曾是老皇帝最喜欢的子嗣，自幼受到最完善最全面的教育，琴棋书画主子样样精通，对乐曲也有自己的品味，即使是在边塞，主子也不嫌麻烦地豢养了一众乐手，只为了能够不时满足自己的耳朵。每当主子命令乐手奏乐的时候，我经常会凑到主子身边，陪他一起欣赏乐曲，实话说，像我这种大老粗是没有什么音乐素养，曲中的高山流水和婉转倾诉都是听不出来，而这样的我之所以还愿意经常跑到主子那听曲，唯一的理由在于主子。<br/><br/> 主子对乐曲侃侃而谈的点评远比乐手的能力重要，主子欣赏乐曲时的秀丽侧影远比乐曲本身更加美妙。<br/><br/> 是的，我为我的主子深深地倾倒，沉醉于他的俊逸秀美的容颜，着魔于他人莫能测的眼，钟情于他伏案工作的身影。<br/><br/> 季三青已经教会了我什么是喜欢，我知道在我的注视之中滋生的情感就是喜欢，可这份喜欢注定只能掩藏于黑暗，逐渐腐朽变质。<br/><br/> 只因为……我喜欢主子，但我更爱自己。<br/><br/> 永生永世，我都不会让主子意识到我对他的爱意，我不会让他知道，只要他愿意给予我一点真正的温暖，就可以真正地把我玩弄于鼓掌；只要他愿意施舍我一个拥抱，我的理智就会脱钩，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br/><br/> 这份爱令我恐惧，这空虚令我失控，我不能接受我变成非我。<br/><br/> 所以，我们只能是主与仆，利用者与被利用者。<br/><br/> 要么他杀死我，要么我反噬他。<br/><br/> 这之间没有第三条路可走。<br/><br/> 我抢过季清霜手中的酒壶，在她沉默的眼神中不断地给自己灌酒。<br/><br/> 她放任我，因为她能理解我，她与我说到底是一样的人。<br/><br/> 季清霜看着妄图灌醉自己的我，开口问道：<br/><br/> “你还记得吗，我问过你，你为什对符锦这么忠诚？那时候的我很好奇，因为一个小人凭借着单纯的野心，是做不到你那种境地的。”<br/><br/> 季清霜的目光近乎悲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br/><br/> 我喝一口酒，问出了那时同样的问题，“那你呢，你根本不爱主子，又为什么非主子不嫁呢？”<br/><br/> 我们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却都知道了答案，因为爱，因为注定不可得到的爱。<br/><br/> 她对那个人的爱，我对主子的爱。<br/><br/> 我们都在自我欺骗，我们都恐惧着自己，我们被困于无爱之城中，永远都无法走出。<br/><br/> 相爱之人彼此伤害，无爱之人却能理解彼此。<br/><br/> 多么地讽刺。<br/><br/> 红烛不过燃到一半，身披嫁衣的季清霜与身着喜服的我，借着洞房的漫漫长夜，从彼此鲜血淋漓的伤口中寻找慰藉。<br/><br/> 我们共饮一坛女儿红，却不是为了同享喜乐。<br/><br/> 酒到微醺，季清霜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她的眼角微红，闪着细碎的泪光。<br/><br/> “李念恩，”她突然对我说，“把你怀中的盒子给我。”<br/><br/> 她不说我都忘了，我连忙从怀中掏出她之前交给我的盒子，转而递给她，她当着我的面，缓缓打开盒子……<br/><br/> ……盒中是一块牌位。<br/><br/> 虽说这个女疯子让我在婚礼上揣着一块牌位着实晦气，不过我现在更加关注的是：<br/><br/> “这是谁？”<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