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在往后的二十余年中，岁月掩盖了我们之间的嫌隙，但未能消弭我们二人之间的仇恨与嫉妒。如今，借着季清霜的事，仇恨连同自己的无力感被唤醒，我所憎恶的孩子对我重燃杀意。<br/><br/> 我曾经杀了他的乳娘，现在，我又毁了他看做母亲的人。<br/><br/> 他怎么能不恨我，怎能不想杀了我。<br/><br/> “我会杀了你的，李念恩。”<br/><br/> 我从果盘中捻起一颗樱桃，懒洋洋地丢在嘴巴里，笑着给他提醒：<br/><br/> “再教你最后一点，仇恨不是看你说了什么，而是看你做了什么。”<br/><br/> 符克己说了和二十年一摸一样的话语，不过和二十年前不一样的是。他这一次显得无比平静，仇恨如静火在他眸中燃烧，在渊剑被收于鞘中，未露锋芒。<br/><br/> 与二十年前只能无能怒吼的孩童符克己不同，青年符克己从不做毫无意义的事，他会将自己的戏语变成箴言。<br/><br/> 我等着他，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br/><br/> 看他，我亲手教出的孩子，到底能不能赢得了我。<br/><br/> 戏台上的武生手按宝剑，对台下的观众唱着戏本中的台词。<br/><br/> 【到梁山借得兵来，高俅啊！贼子！定把你奸臣扫！】<br/><br/> “好！唱得好！”<br/><br/> 我站起身来，为这位武生大声喝彩。今天这角儿，今天这出戏，可真是太应景了。应景到我这个财迷都忍不出掏出沉甸甸的银元宝，丢到台上充作赏银。<br/><br/> 待我打赏完这位武生，回头之时，已经不见了小崽子的身影。<br/><br/> 我身边喜欢听戏之人很多，这间戏院来过阴阳怪气的小世子，也会有将我拖回去的小崽子，还有吃醋的九王爷。<br/><br/> 戏中人演绎着悲欢离合、国恨家仇，无比热闹；看戏的人上演着勾心斗角、合纵连横。<br/><br/> 但总是热闹的，哪像现在，只剩下不得不跟在我身边的幕僚。<br/><br/> 看了全程的魏柯辛从屏风后走出。<br/><br/> 我扶着包厢的栏杆，头都没回，兴致勃勃地对他说：<br/><br/> “老魏啊。”<br/><br/> “诶。”魏柯辛的声音有点发抖，他知道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br/><br/> “不要怕，不要怕，我有好事告诉你，”我安抚他，“你不是常说公文繁重，我压榨你吗？现在，我给你解放的机会——去边塞吧！去我们新建设的土地！去伴随我们唯一的小皇子！与未来的继承人打好关系，用作未来的政治资本！”<br/><br/> 我说着我自己都不信的话，忽悠我自己的手下。<br/><br/> “这不就是让我去帮你盯着符克己吗？我不去，死也不去！”<br/><br/> 魏柯辛是何种人精，又跟了我多少年，我是什么尿性他最清楚，这家伙才不会相信我的鬼话呢。<br/><br/> “老魏啊，你怎可辜负我的良苦用心。”我回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br/><br/> 魏柯辛不为所动。<br/><br/> “谁管你用心良苦不良苦，这件事做好了被符克己杀死，做差了被你干掉，我不干，我死也不干。”<br/><br/> 他梗着脖子，抱住旁边的柱子，大有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br/><br/> 面对如此坚贞不屈的手下，我长叹一口气，跟他交了底：<br/><br/> “哎——这可由不得你，调令已经下来了，不去就要掉头的。”<br/><br/> “你——行吧，算你狠！”魏柯辛跟我比了很不雅观的手势，从柱子上爬了下来，魏副都御史理了理长衫，又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他施施然的坐在软榻上，拿起酒壶要给自己倒酒，可酒壶已经被符克己喝空了，他倒了个寂寞。魏副都御史装作无事发生，轻声咳了咳，“不过，老大啊，为了防止我这个毫无底线的人卖了您，您好歹得给我交个底吧。”<br/><br/> 我轻笑一声，跟巴巴看着我的魏柯辛透露了我的计划：<br/><br/> “皇后娘娘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br/><br/> 《夜奔》这场戏结束，下一场戏紧接着开幕，戏子们粉墨登场，这一折戏，<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同样精彩纷呈。<br/><br/> 主子想要把我逼上绝路，我偏不让他如愿，他想要扶持符克己，那我就转投他的亲生子，我跟他的这场戏，不到终章，谁都不准退场。<br/><br/> “哎呀，可怜的符克己殿下哦，啧啧……”<br/><br/> 魏柯辛懂我的意思，他走到我的身旁，看着戏中人，点评着剧外人。临走之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br/><br/> “对了，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记得给我留一个尚书的位置。”<br/><br/> 我最忠诚的幕僚就此离我而去，此去经年，不知能否再见。<br/><br/> 戏子仍在咿咿呀呀地唱着。<br/><br/> 曲未终，人已散。<br/><br/> 158、<br/><br/> 符克己走的那一天，我没有去送行，暗中去见了另一人。<br/><br/> 深宫之中，我们的皇后娘娘显然被最近激诡束湿的政局吓坏了，不过一个昼夜的工夫，与大禹国同寿的百年世家就此倒台，她最大的靠山顷刻之间便不存在了。<br/><br/> 她原本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将要母凭子贵，但现在她肚中的孩子成为她的催命符。按照惯例，她若生出的是女孩或许还能留下一命，若是男孩，必然会杀母立子。<br/><br/> 很可惜，主子已经决定了，不管季婉月是怀胎还是顺产，她一定会生下一个男孩，无论如何，她都必死无疑。<br/><br/> 区别不过早晚而已。<br/><br/> 如今，趁着主子去送符克己，我应了这位被吓破了胆的女子之邀，进入深宫，给予她毫无用处的安抚。<br/><br/> “李大人，你当时答应过我的，你会尽力帮我的！”刚一踏入宫殿，衣着华服的女人就冲了过来，以尖锐的指爪救出我的衣服，指甲隔着衣服钳住我的皮肉。<br/><br/> “是的，皇后娘娘，臣答应过您的。”<br/><br/> 我不着痕迹地摆脱季婉月的手，给身后的宫女使眼色，宫女识趣地退去，顺手为我们关上了宫殿的大门。宫殿大门合拢，这片空间里只剩下我与一位发了疯的女人。<br/><br/> “李大人，你要帮我，一定要帮帮我……”季婉月絮絮叨叨地，重复着一样的话语，活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br/><br/> “皇后娘娘，有什么需要您请说，只要能帮，臣一定尽我所能。”<br/><br/> 我安抚着季婉月，让这位被吓破了胆的孕妇逐渐冷静下来。季婉月放平了呼吸，这才将她找我的原因缓缓说出：<br/><br/> “李大人，就凭我姐姐现在的状况，她保不了几个人的，季家已经废了，没了第一世家的支持，我如何从哪些虎视眈眈的婊子们护住我的后位啊！”季婉月又激动了起来，她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分析着现在糟糕至极的局势，“还有我的孩子，它若是女孩也就罢了，就算我保不住后位，大不了就她一跟去皇觉寺为先人祈福，从此不再过问俗事。但若是个男孩，是个男孩的话我一定会死啊，我死了的话，在这龙潭虎穴之中，谁知道他们会对我的孩子做些什么啊！”<br/><br/> 说到这里，季婉月彻底发了疯，她尖叫了起来，眼中满是至极的惶恐，尖锐的指甲在身上抓挠着，她白嫩的手臂上被她生生抓出了数道血痕。<br/><br/> 我拼着受伤抓住了季婉月双手，沉声劝告她：<br/><br/> “皇后娘娘请冷静，动了胎气就不好了。”<br/><br/> “对，胎气，胎气，不能伤了孩子，不能……”季婉月在我引导下不断地深呼吸着，过激的情绪逐渐回落，在收敛了自己的神经质之后，季婉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李<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