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自己的额头，伸出手将小乞丐扶起，关切道，“恁没事儿吧？”<br/><br/> 小乞丐摇了摇头，狼狈地拍了拍身上的泥水，声音沙哑道，“我没事。”<br/><br/> 即便他这么说，矮个少年的心里也还是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情。<br/><br/> 正常的人是不会用纱布裹住眼睛的，眼前的小乞丐明显是瞎了右眼。<br/><br/> 他衣衫褴褛，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木屐，手臂上的纱布已经被雨水打湿，隐约可见其间紫红色的伤疤。<br/><br/> 应该被人欺负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被他这么一撞，伤口估计会更疼吧……<br/><br/> 高个少年自己冲进了客栈，一回头发现自家师弟没了，连忙回头去找。<br/><br/> “……要不俺赔恁钱中不中？”<br/><br/> 刚走到客栈门口，高个少年就听到自家师弟在那儿好声好气地商量道：“俺给你钱，恁先把伤看好了，再买身衣服，中不？”<br/><br/> 高个少年以为他被威胁了，顿时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扯开小乞丐，骂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居然敢……”<br/><br/> 对上小乞丐纯澈的眼睛时，突然就说不出话来。<br/><br/> 不知为何，无论是茶色的眼珠还是右唇角下的一点朱红美人痣，都让他觉得这个小乞丐有些眼熟。<br/><br/> 矮个少年焦急地去扯他的手：“师兄！恁撒手，他胳膊上有伤嘞！恁把他捏疼嘞！”<br/><br/> 高个少年连忙松开手，解下腰上的钱袋，塞进小乞丐手中：“这钱给你，不管我师弟做错了什么，还请你多多包涵。”<br/><br/> 说完就拽着矮个少年的胳膊，匆匆上楼找自家师伯去了。<br/><br/> 小乞丐：“……？”这兄弟俩脑子指定沾点毛病。<br/><br/> 本来也没说让你们赔钱啊！<br/><br/> 二楼客栈包厢内。<br/><br/> 矮个少年草草擦干自己的头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小声嘀咕道：“这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停……”<br/><br/> 端坐在桌前的白衣男子喝着茶，闻言会心一笑：“不急，等用过早膳，我就给你们找两把伞，不会耽误你们巡逻的。”<br/><br/> 矮个少年回过头哀怨道，“顾师伯，恁咋就那么狠心呢？外头那么冷，恁也不说让我和师兄歇歇。”<br/><br/> 高个少年没有搭话，依旧陷在沉思之中，无法自拔。<br/><br/> 良久，他忽然一拍额头，喜不自胜道：“我想起来了！是二师兄！那个小乞丐！长的像咱们二师兄！”<br/><br/> 矮个少年不解：“啥？咱二师兄？咱二师兄不是那个鼎鼎大名地陆桓嘛？俺娘说他长地可带劲儿嘞，那小乞丐右眼都瞎了，哪儿像咱二师兄？”<br/><br/> “哎呀，不是这个二师兄，是之前那个！”高个少年拍了拍他的脑袋，急切地比比划划道，“就那个，那个，六十多年前失踪那个！叫什么荣来着……啊对！叫荣焉！”<br/><br/> “荣焉？”矮个少年想了想，“恁是说，咱掌门那个儿子？”<br/><br/> “对！你想想他的唇下痣，再想想他的眼珠子，是不是跟咱们之前在画像上看到的一模一样？”<br/><br/> 听到“荣焉”二字后，白衣男子脸色微变。<br/><br/> 他一改之前的从容不迫，近乎慌乱地站起身，拿起桌边的刀匆匆向楼下走去。<br/><br/> “唉？！”矮个少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顾师伯要去哪儿啊？”<br/><br/> 白衣男子站定，沉默良久后，头也不回道：“……拜访故人。”<br/><br/> 楼下的小乞丐掂了掂钱袋子，迈着步子走进了客栈。<br/><br/> 店小二见他虽然衣衫褴褛，但人却干干净净，倒也没有像撵乞丐一样把人赶出去。<br/><br/> 等井然有序地招待完了大厅的客人，店小二上前礼貌问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br/><br/> 小乞丐从钱袋里掏出一枚银锭，哑着嗓子道，“住店。麻烦安排一下。”<br/><br/> 他本来就是因为身上没钱，才在客栈门口徘徊，那两个少年，<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也算是雪中送炭的好人了。<br/><br/> 白衣男子下楼时，小乞丐已在客栈住宿名录上签了名字。<br/><br/> 习武之人的耳目更盛旁人，白衣男子一眼望去，赶在掌柜的合上名录前，看到了小乞丐写下的名字。<br/><br/> ——荣焉。<br/><br/> 与有荣焉。这是曾经归云派二师兄名字的由来。<br/><br/> 六十年前，正邪两道在雾隐山下立誓，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并依照雾隐山使者的要求，互派一名质子为证。<br/><br/> 正道质子的名额最终地落在了九州第一门派——归云派的头上。<br/><br/> 掌门荣玉摧在仔细思虑过后，派遣护送队伍，将身为归云派二师兄的荣焉送往邪道总舵——西域九城。<br/><br/> 邪道的浮屠宫则是敷衍地送了个没名没分的小弟子。<br/><br/> 两道打了几年，早就累了，谁也不会因为质子地位高不高的事情，就重新掀起战火。<br/><br/> 可谁知没过半月，护送荣焉前往邪道的队伍就失去了音信，随后，浮屠宫的那名小弟子也离奇失踪。<br/><br/> 两道首领摁住此事不敢外传，合力苦寻数日，终于在离雾隐山隔了百里的山谷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魔宫小弟子。<br/><br/> 还有狼狈不堪的护送队伍。<br/><br/> 荣焉不见了。<br/><br/> 据坊间传言，荣玉摧早就对这个亲生儿子就心生不满，厌恶非常，才趁此机会将他送往西域，想要直接把人在半道上杀掉。<br/><br/> 荣焉失踪后，归云派形貌昳丽的小师兄陆桓就取代了他的位置。<br/><br/> ——真正挂念荣焉的，恐怕也只有他收养的那群孩子了。<br/><br/> 荣焉已经从客栈右侧上了二楼，准备回房休息了。<br/><br/> 见此情景，白衣男子哪里还记得自己的风度仪态，他匆忙下了楼，从厅中正在用早膳的客人中挤过，对着已经推开房门的少年喊道，“荣焉！”<br/><br/> 荣焉愣了片刻，回过头四下搜寻良久，才迟疑地看向白衣男子，“……顾维？”<br/><br/> 小二拎着水壶，给房间续了热气腾腾的茶水，躬身退下了。<br/><br/> 门刚一阖上，不待小二走远，顾维便急切问道：“你这些年去了哪儿？你养的那群小崽子找你都快找疯了，你这伤，这眼睛……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br/><br/> “……发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荣焉抿了口茶水，心不在焉道，“我观师兄容貌并未发生变化，可是武道已入岁停之境？”<br/><br/> 武道入岁停之境者，可保容颜不老，直至死去。<br/><br/> 见荣焉故意岔开话头，不愿提及往事，顾维也配合地不再询问，反而像个老妈子一样，说起六十年来的发生的大事小情。<br/><br/> “……当初你捡回来的那些孩子，根骨好都被归云派收纳，根骨差的成年后都送下了山，自己讨生活去了。”<br/><br/> “如此，倒也不错。”荣焉垂下眼帘，鸦羽般浓长漆黑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顾师兄做事，一如既往的周到。”<br/><br/> 一句不咸不淡的恭维，让顾维突然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br/><br/> 失踪了六十多年前的二师弟如今突然出现，不仅满身伤痕衣着狼狈，连性格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br/><br/> 过去的荣焉说话言简意赅，性格也直来直去，在他人生的前十九年里，竟从未说过类似“顾师兄做事周到”这样的客套话。<br/><br/> 顾维心中百般滋味复杂难辨，声音干涩道：“……荣焉，你<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