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贯是温和甚至有些温吞的人。<br />
但此刻无人再敢如此说她，只会畏惧她。<br />
冉光盯着孟秋实的眼睛。<br />
“我不想要护着他们。但魔族已经发出了求救的信号，你还想要继续杀下去吗？破坏你师妹好不容易促成的人魔联盟？”<br />
冉光回答。<br />
孟秋实轻轻地甩了下剑身，剑身上流淌下的鲜血飞溅在她的脸颊上，为她添上一丝血色：“身为臣下，他们谋害主上的性命，身为子民，他们不爱戴自己的主上。这种不忠不义的东西，就应该杀光才是。”<br />
她说着，朝冉光看来，眼底的猩红越发浓郁。<br />
“你……”<br />
冉光陡然握住了孟秋实的手。<br />
孟秋实想要挣脱，却一时无法挣脱得住，她看着冉光：“师姐，你要阻我？”<br />
冉光的声音沉下来：“现在说出这些话，做出这些决定的，是你，还是……？”<br />
孟秋实皱眉：“自然是我。”<br />
这份浓郁的杀意当然是她的，她为师妹鸣不平，每当她回忆起师妹的死状，她都恨不得能将那些人的血肉片片割下。而每当她回想一次师妹其实是因自己而死的时候，她又后悔痛苦得想要自杀。<br />
若她强一点，更强一点，让师妹不为自己担忧，能安心地依赖，信任自己就好了。<br />
若她更聪明一点，早点发现那些人的阴谋就好了。<br />
又或者，她可以一直陪在师妹的身边，师妹也不会死去。<br />
她眼中又是后悔，又是懊恼，甚至带着自弃。<br />
“……我帮你。”冉光压低了声音，“我会帮你复仇。我会护住你。”<br />
冉光开口，然后松开手，朝远处走去。<br />
“传我号令！凡有幽蛇一脉血缘者，杀无赦。”<br />
“啊？宗主，那，可是……孟师妹杀的，也有许多不是幽蛇血脉。”<br />
身边的人正要说话，但剑身陡然穿透了那人的身躯。他浑身颤抖着握住剑身，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冉光。<br />
冉光一向仁爱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br />
“那些都是与幽蛇勾结之徒。还有人族，语魔族勾结，谋害魔主之人……师弟，我知道你也在其中。若没有你的帮助，魔主不会信任的。”<br />
冉光微微闭上双眼，她当然知道自己采取雷霆手段，全力护住师妹后会换来什么。<br />
是众人的猜忌、恐惧，是魔族的畏惧、恼怒。这些是魇魔最爱的食粮，它们会借此壮大。<br />
可是那又如何呢？<br />
冉光抽出手，看着不远处的孟秋实。<br />
她留在这个世界，不就是因为这个人吗？<br />
孟秋实看着冉光决绝的背影，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动手。<br />
孟秋实的目光恍惚，突然露出了一个得逞微笑。<br />
这是她想要的吗？<br />
不，这不是。她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站出来，她不愿将师姐卷进来。<br />
既然不是，她又在笑什么……？<br />
“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你吗？”<br />
冉光的声音再一次在脑海中回荡起来。<br />
孟秋实摇摇欲坠，她用力按住了自己的额头。<br />
“不，不对，这，这不是我……”<br />
她跌跌撞撞，就要朝某个地方栽倒。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冉光扶住了自己。<br />
她用力抓住冉光的手臂，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师姐。我想要为她复仇，可是……之后的那些杀戮，那些是我所思所愿，但，但又不是我。”<br />
“没关系。我知晓。”冉光说着，手指抚过孟秋实的眉眼，“不要担心。我已说过，我会帮你的。”<br />
“不，不是。”孟秋实用力地咬住了自己下唇，“我恐怕已经被魇……”<br />
“嘘……”冉光伸指按住了孟秋实的唇瓣，她的声音低而沉，像是一首好听的催眠曲，“不要说出那个不详的名字。祂会循着味来找你的。”<br />
“……那你杀了我。”孟秋实抓住冉光的手缩紧，“为那些无辜者复仇。这样人心才会稳定下来。”<br />
“我不会那样做的。”冉光的眉间凝着一片寒霜，“我永远不会牺牲你。师妹，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br />
冉光的手指点在孟秋实的额头，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孟秋实的神识深处。<br />
孟秋实只觉得自己的神识都仿佛挤入了一个庞然大物一般。自己的神识就如同大地被迫撕裂，又不停的重组、生长、再撕裂，再生长。直到识海足以容纳进这可怖之物。<br />
“师姐，我好痛苦……”<br />
孟秋实大汗淋漓，倒在冉光的怀中。她的手指松开，长剑从自己的指尖掉落，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br />
她这才察觉，原来自己的长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满是裂纹。而这最后的一摔，让长剑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裂开来。<br />
本命剑的崩碎让孟秋实的胸口如被大石击中，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br />
“师姐……”<br />
“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处理好了。而你，也不会再受到魇魔的侵扰。”<br />
孟秋实猛然张开眼睛，她看到天空无尽的月色和巨大的桂花，海面高悬，犹如巨大的天空那样。<br />
她侧头，看到顾景明正在旁边对自己笑。<br />
“师姐，你醒啦。”<br />
孟秋实朝顾景明伸手，顾景明立刻也伸出手来，交握住了孟秋实的。
但此刻无人再敢如此说她，只会畏惧她。<br />
冉光盯着孟秋实的眼睛。<br />
“我不想要护着他们。但魔族已经发出了求救的信号，你还想要继续杀下去吗？破坏你师妹好不容易促成的人魔联盟？”<br />
冉光回答。<br />
孟秋实轻轻地甩了下剑身，剑身上流淌下的鲜血飞溅在她的脸颊上，为她添上一丝血色：“身为臣下，他们谋害主上的性命，身为子民，他们不爱戴自己的主上。这种不忠不义的东西，就应该杀光才是。”<br />
她说着，朝冉光看来，眼底的猩红越发浓郁。<br />
“你……”<br />
冉光陡然握住了孟秋实的手。<br />
孟秋实想要挣脱，却一时无法挣脱得住，她看着冉光：“师姐，你要阻我？”<br />
冉光的声音沉下来：“现在说出这些话，做出这些决定的，是你，还是……？”<br />
孟秋实皱眉：“自然是我。”<br />
这份浓郁的杀意当然是她的，她为师妹鸣不平，每当她回忆起师妹的死状，她都恨不得能将那些人的血肉片片割下。而每当她回想一次师妹其实是因自己而死的时候，她又后悔痛苦得想要自杀。<br />
若她强一点，更强一点，让师妹不为自己担忧，能安心地依赖，信任自己就好了。<br />
若她更聪明一点，早点发现那些人的阴谋就好了。<br />
又或者，她可以一直陪在师妹的身边，师妹也不会死去。<br />
她眼中又是后悔，又是懊恼，甚至带着自弃。<br />
“……我帮你。”冉光压低了声音，“我会帮你复仇。我会护住你。”<br />
冉光开口，然后松开手，朝远处走去。<br />
“传我号令！凡有幽蛇一脉血缘者，杀无赦。”<br />
“啊？宗主，那，可是……孟师妹杀的，也有许多不是幽蛇血脉。”<br />
身边的人正要说话，但剑身陡然穿透了那人的身躯。他浑身颤抖着握住剑身，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冉光。<br />
冉光一向仁爱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霜。<br />
“那些都是与幽蛇勾结之徒。还有人族，语魔族勾结，谋害魔主之人……师弟，我知道你也在其中。若没有你的帮助，魔主不会信任的。”<br />
冉光微微闭上双眼，她当然知道自己采取雷霆手段，全力护住师妹后会换来什么。<br />
是众人的猜忌、恐惧，是魔族的畏惧、恼怒。这些是魇魔最爱的食粮，它们会借此壮大。<br />
可是那又如何呢？<br />
冉光抽出手，看着不远处的孟秋实。<br />
她留在这个世界，不就是因为这个人吗？<br />
孟秋实看着冉光决绝的背影，看着她毫不犹豫的动手。<br />
孟秋实的目光恍惚，突然露出了一个得逞微笑。<br />
这是她想要的吗？<br />
不，这不是。她只是想要自己一个人站出来，她不愿将师姐卷进来。<br />
既然不是，她又在笑什么……？<br />
“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你吗？”<br />
冉光的声音再一次在脑海中回荡起来。<br />
孟秋实摇摇欲坠，她用力按住了自己的额头。<br />
“不，不对，这，这不是我……”<br />
她跌跌撞撞，就要朝某个地方栽倒。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冉光扶住了自己。<br />
她用力抓住冉光的手臂，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师姐。我想要为她复仇，可是……之后的那些杀戮，那些是我所思所愿，但，但又不是我。”<br />
“没关系。我知晓。”冉光说着，手指抚过孟秋实的眉眼，“不要担心。我已说过，我会帮你的。”<br />
“不，不是。”孟秋实用力地咬住了自己下唇，“我恐怕已经被魇……”<br />
“嘘……”冉光伸指按住了孟秋实的唇瓣，她的声音低而沉，像是一首好听的催眠曲，“不要说出那个不详的名字。祂会循着味来找你的。”<br />
“……那你杀了我。”孟秋实抓住冉光的手缩紧，“为那些无辜者复仇。这样人心才会稳定下来。”<br />
“我不会那样做的。”冉光的眉间凝着一片寒霜，“我永远不会牺牲你。师妹，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br />
冉光的手指点在孟秋实的额头，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孟秋实的神识深处。<br />
孟秋实只觉得自己的神识都仿佛挤入了一个庞然大物一般。自己的神识就如同大地被迫撕裂，又不停的重组、生长、再撕裂，再生长。直到识海足以容纳进这可怖之物。<br />
“师姐，我好痛苦……”<br />
孟秋实大汗淋漓，倒在冉光的怀中。她的手指松开，长剑从自己的指尖掉落，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br />
她这才察觉，原来自己的长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满是裂纹。而这最后的一摔，让长剑终于不堪重负，彻底崩裂开来。<br />
本命剑的崩碎让孟秋实的胸口如被大石击中，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br />
“师姐……”<br />
“坚持住，你不会有事的。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处理好了。而你，也不会再受到魇魔的侵扰。”<br />
孟秋实猛然张开眼睛，她看到天空无尽的月色和巨大的桂花，海面高悬，犹如巨大的天空那样。<br />
她侧头，看到顾景明正在旁边对自己笑。<br />
“师姐，你醒啦。”<br />
孟秋实朝顾景明伸手，顾景明立刻也伸出手来，交握住了孟秋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