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哥这次回答得很快。<br />
“不算密谋，我的心思他知道，当然——”<br />
季留云抬着瓦罐转过身，勾唇弯眼，笑着说：“你们也见到了，他知道我的心思，不也没拦我吗？”<br />
牵了整整一千五百六十五秒的手。<br />
季留云现在都觉得脚下轻飘飘的，生怕是美梦一场。<br />
安间这次也立正了，他是个混江湖的，他听得懂言外之意。尤记得小破孩一灵力打坏了顾千的衣服，这个大哥当场愤怒得差点把一整片湖都烧干了。<br />
他抿了抿嘴，问：“大哥，顾千那件衣服，是您买的吗？”<br />
“是的。”季留云对于顾千形象被破坏这件事耿耿于怀，严肃道。<br />
“你们真是太不应该了。”<br />
好嘛，顾千这是整个生活起居都被大哥掌控了。<br />
安间脸如菜色，秋月白已闭眼摇了三回头。<br />
这是，占有欲。<br />
这是，强|制爱。<br />
说不上来大哥装失忆是为了什么，但这样的感情是畸形的！是病态的！<br />
自家大哥出走一圈，回头来变成了法制咖。<br />
秋月白克制不住自己暴躁的脑袋和冲动的双手，下意识想抓起个什么东西砸一砸，但他身前是大哥的案几，案几上那个笔架是个古董。<br />
贫穷让他紧急制动，半空收手，比了个奇形怪状的姿势。<br />
季留云抬着瓦罐掂了掂，抬眼就瞧见秋月白这动作。<br />
“你想砸东西？”<br />
秋月白收回手，那必须是不想。<br />
“你得改改这个习惯。”季留云把瓦罐搁到桌上。<br />
“伤人不好。”<br />
说话间，他手指拢到瓦罐上面，稍加用力掀开了泥封，认真地问秋月白：“有糖吗？”<br />
秋月白震惊得难以复加。<br />
他有些怀疑自己过去的记忆，大哥是什么时候疯的？一言不合打开自己的骨灰罐是要做什么？<br />
半天没有收到回答，季留云有些遗憾。<br />
“没有吗？”<br />
“有。”秋月白有些磕巴。<br />
“有的。”<br />
三分钟后，秋月白和安间再次迎来了新一轮的阴间冲击。<br />
他们眼睁睁瞧着大哥把半罐白糖都倒进了自己骨灰里，并且细细搅拌。<br />
尽管事实已经很明显了。<br />
秋月白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因为他是发自内心的疑惑。<br />
“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br />
季留云感觉甜度不够，又严谨地加了一把糖，回答得无比阴间。<br />
“顾千爱吃甜的。”<br />
这不是甜口咸口的问题，谁家好人吃骨灰啊！<br />
秋月白努力组织语言。<br />
“大哥，顾千是个好人。”<br />
季留云完成骨灰加工，把桌案恢复成了干净的样子，瞧着那罐白糖略显碍眼，于是他把白糖罐供去了龛里。<br />
安间和秋月白瞧得眼睛有点疼。<br />
季留云很受用听见别人夸顾千，但是这句话讲得还有精进空间。<br />
“顾千是全世界最好的。”无往巷著名思想家季留云如此纠正道。<br />
“我对他很了解，顾千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记录之中。”<br />
季留云不掩骄傲，他已经写满了一整本记录。<br />
安间听得后背发凉。<br />
“您真厉害。”秋月白顺着话点头。<br />
半小时到了，季留云捻起桌上那张纸，捧着瓦罐走出去，又绕回来。<br />
“我和顾千不会影响我对你们。”季留云自己思绪也一团乱麻，却也郑重其事许下承诺。<br />
“我会负责。”<br />
他捧着自己的骨灰推开休息室的门。<br />
顾千已完成了组魂的工作，让傻狗呆屋子里等自己一下，他绕出去找到秋月白将朱漆木盒递交给对方。<br />
“借你们的稳魂器养一晚，明早应当能把意识拼起来。”<br />
秋月白忙不迭接下，却欲言又止。<br />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顾千在秋月白和安间望向自己的目光中看到了些丝丝缕缕的……可怜？<br />
顾千莫名其妙地回休息室，傻狗正局促地抱着那个罐子绕来绕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背稿。<br />
他这样子实在好笑，顾千没着急进去，问：“你和他们聊了什么？”<br />
猝然出声把傻狗吓了一跳，把自己写的那张纸上交组织，当场说了十分钟的小作文。<br />
顾千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也瞧见那两个爱心，不由挑起眉。<br />
“你这就把自己的秘辛告诉我？”顾千把门关上，过去在床边坐下，调侃说。<br />
“你可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哥。”<br />
“我把这些都告诉你，我是想……”傻狗抱着骨灰罐，挨着顾千的腿坐到地上。<br />
“想什么？”顾千把那张纸放到一旁，声音很轻。<br />
“我是想说，我真的不记得我的过去，本来，要是我找不到过去，我随时都可以为你而死。”<br />
“现在舍不得死了？”顾千声音冷了下来。<br />
“不是。”季留云认真地摇了摇头。<br />
“我知道了有人需要我负责，我可能还有事情没做完，但是顾千，我对你是真的。”<br />
“真的？”顾千心里烦躁，收了收膝盖，避开那团温热的手心。<br />
“你这个鬼满嘴胡邹，你没有记忆的时候张口就讲自己愿意为了我去死。”<br />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顾千想起来季留云是个非人者，哪怕他不知经历了什么，变人又变成鬼。
“不算密谋，我的心思他知道，当然——”<br />
季留云抬着瓦罐转过身，勾唇弯眼，笑着说：“你们也见到了，他知道我的心思，不也没拦我吗？”<br />
牵了整整一千五百六十五秒的手。<br />
季留云现在都觉得脚下轻飘飘的，生怕是美梦一场。<br />
安间这次也立正了，他是个混江湖的，他听得懂言外之意。尤记得小破孩一灵力打坏了顾千的衣服，这个大哥当场愤怒得差点把一整片湖都烧干了。<br />
他抿了抿嘴，问：“大哥，顾千那件衣服，是您买的吗？”<br />
“是的。”季留云对于顾千形象被破坏这件事耿耿于怀，严肃道。<br />
“你们真是太不应该了。”<br />
好嘛，顾千这是整个生活起居都被大哥掌控了。<br />
安间脸如菜色，秋月白已闭眼摇了三回头。<br />
这是，占有欲。<br />
这是，强|制爱。<br />
说不上来大哥装失忆是为了什么，但这样的感情是畸形的！是病态的！<br />
自家大哥出走一圈，回头来变成了法制咖。<br />
秋月白克制不住自己暴躁的脑袋和冲动的双手，下意识想抓起个什么东西砸一砸，但他身前是大哥的案几，案几上那个笔架是个古董。<br />
贫穷让他紧急制动，半空收手，比了个奇形怪状的姿势。<br />
季留云抬着瓦罐掂了掂，抬眼就瞧见秋月白这动作。<br />
“你想砸东西？”<br />
秋月白收回手，那必须是不想。<br />
“你得改改这个习惯。”季留云把瓦罐搁到桌上。<br />
“伤人不好。”<br />
说话间，他手指拢到瓦罐上面，稍加用力掀开了泥封，认真地问秋月白：“有糖吗？”<br />
秋月白震惊得难以复加。<br />
他有些怀疑自己过去的记忆，大哥是什么时候疯的？一言不合打开自己的骨灰罐是要做什么？<br />
半天没有收到回答，季留云有些遗憾。<br />
“没有吗？”<br />
“有。”秋月白有些磕巴。<br />
“有的。”<br />
三分钟后，秋月白和安间再次迎来了新一轮的阴间冲击。<br />
他们眼睁睁瞧着大哥把半罐白糖都倒进了自己骨灰里，并且细细搅拌。<br />
尽管事实已经很明显了。<br />
秋月白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因为他是发自内心的疑惑。<br />
“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br />
季留云感觉甜度不够，又严谨地加了一把糖，回答得无比阴间。<br />
“顾千爱吃甜的。”<br />
这不是甜口咸口的问题，谁家好人吃骨灰啊！<br />
秋月白努力组织语言。<br />
“大哥，顾千是个好人。”<br />
季留云完成骨灰加工，把桌案恢复成了干净的样子，瞧着那罐白糖略显碍眼，于是他把白糖罐供去了龛里。<br />
安间和秋月白瞧得眼睛有点疼。<br />
季留云很受用听见别人夸顾千，但是这句话讲得还有精进空间。<br />
“顾千是全世界最好的。”无往巷著名思想家季留云如此纠正道。<br />
“我对他很了解，顾千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记录之中。”<br />
季留云不掩骄傲，他已经写满了一整本记录。<br />
安间听得后背发凉。<br />
“您真厉害。”秋月白顺着话点头。<br />
半小时到了，季留云捻起桌上那张纸，捧着瓦罐走出去，又绕回来。<br />
“我和顾千不会影响我对你们。”季留云自己思绪也一团乱麻，却也郑重其事许下承诺。<br />
“我会负责。”<br />
他捧着自己的骨灰推开休息室的门。<br />
顾千已完成了组魂的工作，让傻狗呆屋子里等自己一下，他绕出去找到秋月白将朱漆木盒递交给对方。<br />
“借你们的稳魂器养一晚，明早应当能把意识拼起来。”<br />
秋月白忙不迭接下，却欲言又止。<br />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顾千在秋月白和安间望向自己的目光中看到了些丝丝缕缕的……可怜？<br />
顾千莫名其妙地回休息室，傻狗正局促地抱着那个罐子绕来绕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背稿。<br />
他这样子实在好笑，顾千没着急进去，问：“你和他们聊了什么？”<br />
猝然出声把傻狗吓了一跳，把自己写的那张纸上交组织，当场说了十分钟的小作文。<br />
顾千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记录，也瞧见那两个爱心，不由挑起眉。<br />
“你这就把自己的秘辛告诉我？”顾千把门关上，过去在床边坐下，调侃说。<br />
“你可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大哥。”<br />
“我把这些都告诉你，我是想……”傻狗抱着骨灰罐，挨着顾千的腿坐到地上。<br />
“想什么？”顾千把那张纸放到一旁，声音很轻。<br />
“我是想说，我真的不记得我的过去，本来，要是我找不到过去，我随时都可以为你而死。”<br />
“现在舍不得死了？”顾千声音冷了下来。<br />
“不是。”季留云认真地摇了摇头。<br />
“我知道了有人需要我负责，我可能还有事情没做完，但是顾千，我对你是真的。”<br />
“真的？”顾千心里烦躁，收了收膝盖，避开那团温热的手心。<br />
“你这个鬼满嘴胡邹，你没有记忆的时候张口就讲自己愿意为了我去死。”<br />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顾千想起来季留云是个非人者，哪怕他不知经历了什么，变人又变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