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顾千很快回应，他收紧了环抱着季留云的手臂。<br />
“不用求。”<br />
被子里很暖和，隔绝了雨声。<br />
季留云紧紧闭着眼睛，他闻见顾千的气息，感受得到顾千的心跳。<br />
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在耳畔。<br />
这个心跳只让季留云听，疲惫渐次消失。<br />
迷茫的囚徒困不住时间。<br />
半个月过去，季留云不再嗜睡，依稀恢复成那个傻乐的死鬼。<br />
顾千没追问过他梦见了什么，却会在雨天时，不动声色地牵住傻狗。<br />
黄泉办派了个单，河边水鬼作祟。<br />
说这厮一直不愿意散，也不下阴间，非要拦着过路的人戏弄，事件性质已经上升到伤人害命。<br />
听见“水”的时候，顾千犹疑了一下，但傻狗已经乐呵呵地开始收拾出门的东西。<br />
他也就不再讲什么。<br />
那鬼执念很深，顾千没耐心和他讲道理，直接动手。<br />
没想到对方还击得狠戾，路灯被震得明灭不定，鬼气在偏僻的河口翻涌。<br />
顾千凝神发动阳春白雪，天地骤然清明。<br />
最后一击时，那鬼在消散瞬间蓦地爆发出强烈怨气，河水为之暴涨。<br />
季留云急忙去扶被击退的顾千，撤步时扭身躲了一下，小白包里的东西滚了出来，他的毛绒帽子掉去了河里。<br />
顾千记得这顶帽子。<br />
傻狗在网上选了很久，快递到的那天他就戴着这顶灰白色的毛绒帽子开心得不行，一直讲软和，戴在头上很舒服。<br />
他还期待地问：“好看吗？”<br />
顾千只是“嗯”了一声，傻狗自此去哪都要带着这帽子，甚至睡觉都要抱着。<br />
此时，眼看着它就要被吞没在河水里。<br />
“我去捡。”顾千说着就要往下跳。<br />
这点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何况有妖力护体，就只是捡个东西而已。<br />
可他才弓起身子手腕就被季留云死死拽住。<br />
瞬间的疼痛来得又急又狠。<br />
顾千疼得呲牙，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力气震得脚下一扭。<br />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手腕的皮肉在这股力道下闷响，筋骨被挤压得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br />
傻狗从来没对他使过这么大的力气，以至于顾千都被疼懵了，随后便听一道声音沉沉地在头顶响起。<br />
“不许去！”<br />
这是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br />
顾千皱着眉回头看，季留云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但手里一分力气都没卸，他又说了一遍：“不准去！”<br />
“松手。”顾千被他掐得生疼，皱着眉想抽回手。<br />
“不！”季留云反而抓得更紧了。<br />
“你不能去！”<br />
顾千当真有些懵，他不理解傻狗这个反应从何而来，捡个帽子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失控？<br />
“季留云。”顾千压着火气警告他。<br />
“我现在很疼，你松手。”<br />
季留云不为所动，反而用另一只手死死地箍住顾千的腰，甚至红着眼大吼起来：“我不准你去！你不能去！”<br />
顾千差点被他拦腰折断了……<br />
“你疯……”顾千被他吼得耳膜发疼，当下火起心头。<br />
“你他妈发什么疯！”<br />
可季留云恍若什么都听不着了，就是死死拽着人。<br />
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彻底点燃了顾千。<br />
他猛地爆发，掐住季留云的喉咙，将他狠狠地掼去河岸的石壁上，季留云脑门磕到突起的石块，可他一声不吭，依然死死地抓着顾千不放。<br />
“又发什么疯！”顾千又气又急。<br />
“你到底怎么了，捡个东西值得这样吗？我这么跳下去也死不了！”<br />
“你不准死，不准离开我。”季留云还执拗地抓着人，偏执地瞪眼盯着河水，眼底那些惊慌害怕几乎能淌出来，偏偏他就不肯说。<br />
顾千也是被他这样子气急了，都没来得及细想傻狗是为什么，张口吼说：“你管得着吗，我说不定明天就死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br />
季留云僵住了，他慢慢地抬起脸，睫毛上血与泪混在一起。<br />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br />
那抹鲜红实在太过刺眼，顾千突然清醒过来，他声音里的怒气随之消失。<br />
“你，疼不疼？”顾千想伸手去拉他。<br />
“你死我也会死的，你不信？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季留云自己慢慢站起身。<br />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难过？”<br />
额头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可血还黏在发丝上。<br />
他垂着眼睛，抬手抹了一把脸。<br />
从这一刻开始，季留云就再也没开口。<br />
顾千讲什么他都不回答，只是垂着头跟在后面，像道影子。<br />
顾千停下，他就停下，顾千往前，他也往前，始终隔着半米的距离。<br />
就这么一路无言。<br />
回到家后，季留云自己先去洗了澡，把血迹洗掉，换了干净衣服。<br />
顾千在河边吹了冷风，洗完澡出门来就打了个喷嚏。<br />
季留云听见后去煮了姜汤，拿来热毛巾，熟练地照顾人，但始终不讲话。<br />
“我没事。”顾千有些烦躁地拨开他给自己擦脸的手。<br />
季留云感受到顾千手很凉，于是又抓住他的手捂着。<br />
这次顾千没有再抽出手要躲，窗外的雨声砸得让人心烦，他借着小夜灯的光亮仔细地检查季留云的额头。
“不用求。”<br />
被子里很暖和，隔绝了雨声。<br />
季留云紧紧闭着眼睛，他闻见顾千的气息，感受得到顾千的心跳。<br />
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在耳畔。<br />
这个心跳只让季留云听，疲惫渐次消失。<br />
迷茫的囚徒困不住时间。<br />
半个月过去，季留云不再嗜睡，依稀恢复成那个傻乐的死鬼。<br />
顾千没追问过他梦见了什么，却会在雨天时，不动声色地牵住傻狗。<br />
黄泉办派了个单，河边水鬼作祟。<br />
说这厮一直不愿意散，也不下阴间，非要拦着过路的人戏弄，事件性质已经上升到伤人害命。<br />
听见“水”的时候，顾千犹疑了一下，但傻狗已经乐呵呵地开始收拾出门的东西。<br />
他也就不再讲什么。<br />
那鬼执念很深，顾千没耐心和他讲道理，直接动手。<br />
没想到对方还击得狠戾，路灯被震得明灭不定，鬼气在偏僻的河口翻涌。<br />
顾千凝神发动阳春白雪，天地骤然清明。<br />
最后一击时，那鬼在消散瞬间蓦地爆发出强烈怨气，河水为之暴涨。<br />
季留云急忙去扶被击退的顾千，撤步时扭身躲了一下，小白包里的东西滚了出来，他的毛绒帽子掉去了河里。<br />
顾千记得这顶帽子。<br />
傻狗在网上选了很久，快递到的那天他就戴着这顶灰白色的毛绒帽子开心得不行，一直讲软和，戴在头上很舒服。<br />
他还期待地问：“好看吗？”<br />
顾千只是“嗯”了一声，傻狗自此去哪都要带着这帽子，甚至睡觉都要抱着。<br />
此时，眼看着它就要被吞没在河水里。<br />
“我去捡。”顾千说着就要往下跳。<br />
这点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何况有妖力护体，就只是捡个东西而已。<br />
可他才弓起身子手腕就被季留云死死拽住。<br />
瞬间的疼痛来得又急又狠。<br />
顾千疼得呲牙，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力气震得脚下一扭。<br />
他几乎能听见自己手腕的皮肉在这股力道下闷响，筋骨被挤压得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br />
傻狗从来没对他使过这么大的力气，以至于顾千都被疼懵了，随后便听一道声音沉沉地在头顶响起。<br />
“不许去！”<br />
这是一道不容拒绝的命令。<br />
顾千皱着眉回头看，季留云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但手里一分力气都没卸，他又说了一遍：“不准去！”<br />
“松手。”顾千被他掐得生疼，皱着眉想抽回手。<br />
“不！”季留云反而抓得更紧了。<br />
“你不能去！”<br />
顾千当真有些懵，他不理解傻狗这个反应从何而来，捡个帽子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失控？<br />
“季留云。”顾千压着火气警告他。<br />
“我现在很疼，你松手。”<br />
季留云不为所动，反而用另一只手死死地箍住顾千的腰，甚至红着眼大吼起来：“我不准你去！你不能去！”<br />
顾千差点被他拦腰折断了……<br />
“你疯……”顾千被他吼得耳膜发疼，当下火起心头。<br />
“你他妈发什么疯！”<br />
可季留云恍若什么都听不着了，就是死死拽着人。<br />
这种蛮不讲理的态度彻底点燃了顾千。<br />
他猛地爆发，掐住季留云的喉咙，将他狠狠地掼去河岸的石壁上，季留云脑门磕到突起的石块，可他一声不吭，依然死死地抓着顾千不放。<br />
“又发什么疯！”顾千又气又急。<br />
“你到底怎么了，捡个东西值得这样吗？我这么跳下去也死不了！”<br />
“你不准死，不准离开我。”季留云还执拗地抓着人，偏执地瞪眼盯着河水，眼底那些惊慌害怕几乎能淌出来，偏偏他就不肯说。<br />
顾千也是被他这样子气急了，都没来得及细想傻狗是为什么，张口吼说：“你管得着吗，我说不定明天就死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br />
季留云僵住了，他慢慢地抬起脸，睫毛上血与泪混在一起。<br />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br />
那抹鲜红实在太过刺眼，顾千突然清醒过来，他声音里的怒气随之消失。<br />
“你，疼不疼？”顾千想伸手去拉他。<br />
“你死我也会死的，你不信？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季留云自己慢慢站起身。<br />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难过？”<br />
额头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可血还黏在发丝上。<br />
他垂着眼睛，抬手抹了一把脸。<br />
从这一刻开始，季留云就再也没开口。<br />
顾千讲什么他都不回答，只是垂着头跟在后面，像道影子。<br />
顾千停下，他就停下，顾千往前，他也往前，始终隔着半米的距离。<br />
就这么一路无言。<br />
回到家后，季留云自己先去洗了澡，把血迹洗掉，换了干净衣服。<br />
顾千在河边吹了冷风，洗完澡出门来就打了个喷嚏。<br />
季留云听见后去煮了姜汤，拿来热毛巾，熟练地照顾人，但始终不讲话。<br />
“我没事。”顾千有些烦躁地拨开他给自己擦脸的手。<br />
季留云感受到顾千手很凉，于是又抓住他的手捂着。<br />
这次顾千没有再抽出手要躲，窗外的雨声砸得让人心烦，他借着小夜灯的光亮仔细地检查季留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