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个必将发生的事实。<br />
“我相信，你很聪明，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br />
顾千垂眼去看那柄玉刀，不晓得自己是该先讽刺，还是先质疑对方的自信。<br />
“百分之七十八点六。”顾千觉得自己的三观在一天之内被敲碎了无数次，他抬脸迎上零号节点的眼睛。<br />
“你们觉得，感情是可以用数据衡量的吗？”<br />
“说什么不强迫我？”顾千冷笑着说。<br />
“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现在为什么站在你面前。”<br />
“对于威胁你，我真的很抱歉。”零号节点笑了，笑得毫无温度。<br />
“不仅是感情，顾千，这世间万物，都可以被量化。”<br />
他抬起手轻轻一握，四周的虚无之中浮现出流动的影响，数字和画面交织，展现着一个个世界的缩影。<br />
同时，零号节点解释道：“生命、意识、灵力、玄术等等等等，这些都可以量化，或者说，实体化。”<br />
观世者好似很喜欢展示能力。<br />
顾千在心中暗自记下这一点。<br />
零号节点忽而从身边流转的缩影画面中按停其中一幅。<br />
“比如现在的季留云，他被分散在规则网络中，同样是一种量化。”<br />
顾千看过去。<br />
在零号节点灰白枯槁的指下，那些画面像是被定格一瞬的水流，光芒凝滞。碎片中是在风中摇曳的绿叶，还有那个熟悉的笑容……<br />
一条生命的无数个片段，被打散在虚无之中，却又奇迹般地保持着某种联系。<br />
“不过，季留云确实体质特殊。”零号节点平静地分析道。<br />
“树妖化人，死后变鬼，妖力、灵力、鬼气凝聚一身。要是换作别人，被打散进规则海，早就是一个个数字了，季留云还能保持完整。”<br />
完整？<br />
顾千死死盯着那些零散的画面，每一个场景都剜着他心，瞧过一眼，就血淋淋地割下一片。<br />
几个小时前，季留云还温柔地拥着顾千在海洋球池里亲吻，现在变成了这样冰冷不成串的画面。<br />
这个观世者居然还敢说这样是完整？<br />
面对未知的敌人时，暴露情绪起伏绝对不是良策。<br />
顾千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愤恨，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br />
“他……”顾千问。<br />
“他现在有知觉吗？会痛吗？”<br />
“有知觉，但很微弱。”零号节点松开手指。<br />
“他的意识被切割成碎片，每个碎片都有将军，有季济弘，有你，这是季留云最令人惊异的地方，也是我们为什么需要你的原因。”<br />
不知是不是顾千的错觉，他甚至从这个冰冷的零号节点口中，听出了一丝赞叹。<br />
“不会痛。”零号节点补充说。<br />
“真实存在的物质才会痛，超越物质的存在形态并不会痛。”<br />
顾千讲：“感情也会痛。”<br />
“不。”零号节点很笃定。<br />
“数据不会痛。”<br />
这个观世者，或者说整个观世，他们的自信冷漠两头拔尖，同样突出，从简单几句对话中，顾千听得出来，他们并没有把自己视为对手，而是透过自信的滤镜，把顾千看做一个必然会被所谓的规则同化的个体。<br />
以至于，他们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友善”都带着一种俯视众生的怜悯。<br />
而这样的性质，在顾千眼中统一归纳为自负。<br />
自负所产生的一系列情绪，十分有利于现在套话。<br />
顾千问：“你们可以把人数据化，但你们杀不了人是吗？”<br />
“是，也不是。”零号节点说。<br />
“我们可以控制生命，但无法控制生命的本质，对于观世来说，生与死，和普通定义不一样。”<br />
观世者喜欢用实际画面来佐证言语。<br />
零号节点再次伸出手，虚空中，于他指尖浮现出光点一个。<br />
“对于观世而言，生与死的定义和普通人认知的不一样，在极致纯粹的规则世界里，生命不过是一种特殊的物质形态，我们可以改变他的存在方式，却无法真正的终结它，或许，这就是规则的极限——它可以重组世界，但永远无法真正触及生命最本质的部分。”<br />
仅有的一次，零号节点说这句话时，眼底露出一丝困惑，好似这是一个持续困扰着观世的问题。<br />
这群用规则凌驾世界之上的观世者，似乎无法从“人”的角度去理解生命和感情。<br />
顾千再次记在心底，问:“听说你们观世掌握了科学和玄学的平衡？要干嘛？毁灭世界？”<br />
“毁灭？怎么会呢。”零号节点微笑着摇头。<br />
“观世爱世。”<br />
顾千嗤道：“那真是，好冰凉的爱。”<br />
“我理解你现在的不认同。”零号节点说。<br />
“但我们不是为了毁灭世界，而是重构。其实玄学和科学的平衡并不难找，科学用物质解释世界，玄学用灵力诠释万物。”<br />
“阐释就是意义。”<br />
零号节点活像一个尽职的老师，他于空中一画，把灵力实体化给顾千瞧。<br />
“你看，在科学的解释里，灵力不过只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法阵更是可以解释为数据节点，不论是空间转换还是移形换物，都遵循着量子理论，甚至修行增厚灵脉，也是一种能量转化过程。”<br />
“所以，我们不会毁灭任何东西，反而，在观世的推动之下，世界会去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高度。在这里，符文是代码，法咒是程序，意识可以被计算，执念可以被解构。”
“我相信，你很聪明，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br />
顾千垂眼去看那柄玉刀，不晓得自己是该先讽刺，还是先质疑对方的自信。<br />
“百分之七十八点六。”顾千觉得自己的三观在一天之内被敲碎了无数次，他抬脸迎上零号节点的眼睛。<br />
“你们觉得，感情是可以用数据衡量的吗？”<br />
“说什么不强迫我？”顾千冷笑着说。<br />
“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现在为什么站在你面前。”<br />
“对于威胁你，我真的很抱歉。”零号节点笑了，笑得毫无温度。<br />
“不仅是感情，顾千，这世间万物，都可以被量化。”<br />
他抬起手轻轻一握，四周的虚无之中浮现出流动的影响，数字和画面交织，展现着一个个世界的缩影。<br />
同时，零号节点解释道：“生命、意识、灵力、玄术等等等等，这些都可以量化，或者说，实体化。”<br />
观世者好似很喜欢展示能力。<br />
顾千在心中暗自记下这一点。<br />
零号节点忽而从身边流转的缩影画面中按停其中一幅。<br />
“比如现在的季留云，他被分散在规则网络中，同样是一种量化。”<br />
顾千看过去。<br />
在零号节点灰白枯槁的指下，那些画面像是被定格一瞬的水流，光芒凝滞。碎片中是在风中摇曳的绿叶，还有那个熟悉的笑容……<br />
一条生命的无数个片段，被打散在虚无之中，却又奇迹般地保持着某种联系。<br />
“不过，季留云确实体质特殊。”零号节点平静地分析道。<br />
“树妖化人，死后变鬼，妖力、灵力、鬼气凝聚一身。要是换作别人，被打散进规则海，早就是一个个数字了，季留云还能保持完整。”<br />
完整？<br />
顾千死死盯着那些零散的画面，每一个场景都剜着他心，瞧过一眼，就血淋淋地割下一片。<br />
几个小时前，季留云还温柔地拥着顾千在海洋球池里亲吻，现在变成了这样冰冷不成串的画面。<br />
这个观世者居然还敢说这样是完整？<br />
面对未知的敌人时，暴露情绪起伏绝对不是良策。<br />
顾千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愤恨，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br />
“他……”顾千问。<br />
“他现在有知觉吗？会痛吗？”<br />
“有知觉，但很微弱。”零号节点松开手指。<br />
“他的意识被切割成碎片，每个碎片都有将军，有季济弘，有你，这是季留云最令人惊异的地方，也是我们为什么需要你的原因。”<br />
不知是不是顾千的错觉，他甚至从这个冰冷的零号节点口中，听出了一丝赞叹。<br />
“不会痛。”零号节点补充说。<br />
“真实存在的物质才会痛，超越物质的存在形态并不会痛。”<br />
顾千讲：“感情也会痛。”<br />
“不。”零号节点很笃定。<br />
“数据不会痛。”<br />
这个观世者，或者说整个观世，他们的自信冷漠两头拔尖，同样突出，从简单几句对话中，顾千听得出来，他们并没有把自己视为对手，而是透过自信的滤镜，把顾千看做一个必然会被所谓的规则同化的个体。<br />
以至于，他们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友善”都带着一种俯视众生的怜悯。<br />
而这样的性质，在顾千眼中统一归纳为自负。<br />
自负所产生的一系列情绪，十分有利于现在套话。<br />
顾千问：“你们可以把人数据化，但你们杀不了人是吗？”<br />
“是，也不是。”零号节点说。<br />
“我们可以控制生命，但无法控制生命的本质，对于观世来说，生与死，和普通定义不一样。”<br />
观世者喜欢用实际画面来佐证言语。<br />
零号节点再次伸出手，虚空中，于他指尖浮现出光点一个。<br />
“对于观世而言，生与死的定义和普通人认知的不一样，在极致纯粹的规则世界里，生命不过是一种特殊的物质形态，我们可以改变他的存在方式，却无法真正的终结它，或许，这就是规则的极限——它可以重组世界，但永远无法真正触及生命最本质的部分。”<br />
仅有的一次，零号节点说这句话时，眼底露出一丝困惑，好似这是一个持续困扰着观世的问题。<br />
这群用规则凌驾世界之上的观世者，似乎无法从“人”的角度去理解生命和感情。<br />
顾千再次记在心底，问:“听说你们观世掌握了科学和玄学的平衡？要干嘛？毁灭世界？”<br />
“毁灭？怎么会呢。”零号节点微笑着摇头。<br />
“观世爱世。”<br />
顾千嗤道：“那真是，好冰凉的爱。”<br />
“我理解你现在的不认同。”零号节点说。<br />
“但我们不是为了毁灭世界，而是重构。其实玄学和科学的平衡并不难找，科学用物质解释世界，玄学用灵力诠释万物。”<br />
“阐释就是意义。”<br />
零号节点活像一个尽职的老师，他于空中一画，把灵力实体化给顾千瞧。<br />
“你看，在科学的解释里，灵力不过只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法阵更是可以解释为数据节点，不论是空间转换还是移形换物，都遵循着量子理论，甚至修行增厚灵脉，也是一种能量转化过程。”<br />
“所以，我们不会毁灭任何东西，反而，在观世的推动之下，世界会去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高度。在这里，符文是代码，法咒是程序，意识可以被计算，执念可以被解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