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观世每天都让城欢雪来给顾千送餐。<br />
冷漠的母亲放下餐盘之后，从不给多余的眼神。<br />
这样的煎熬，和囚牢无异。<br />
顾千从没如此孤独过。<br />
从前孤独，顾千可以靠着倔强撑过去，可后来有了陈巳，有了季留云。<br />
顾千体会过友情，也浅尝过爱情，他明白拌嘴的快乐，晓得了拥抱的温度。<br />
拥有后再失去。<br />
观世要把顾千逼入深渊，逼他跳进去那个连回声都没有的深渊。<br />
不能再耗下去了。<br />
顾千吃下第四颗药，他背对那面不断播放画面的墙，不再看这个世界，也不再看季留云。<br />
他开始想象季留云会在身边喂他喝热汤，还有温热的毛巾抚过额头。<br />
甚至，那一蓬金发在床边嘀咕着举着电吹风。<br />
第四回吃药，顾千是这么撑过去的。<br />
吃过药，第四天，他坐在床上，平静地对空气说：“我要见零号节点。”<br />
零号节点现身时，脸上还端着那副温和礼貌的笑容。<br />
“顾千，我想你愿意做出选择了。”<br />
顾千不理会这句话，反而说：“我还是想跟你们聊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呀？又要怎么做？”<br />
零号节点对这个话题相当之有兴趣。<br />
他撤走了墙上的画面，同时，一个立体影响垂直于地面，从墙上浮现。<br />
“这是新世界。”零号节点指向那个不断流动的数据模型。<br />
“从基础设施开始，交通、监控、治理、整个社会的每一个环节，每一缕思维都会被纳入规则网络，所有不确定性都会被消除。”<br />
他说得很起劲，不断变换着投影，颇为得意地展示着观世的宏大计划。<br />
从一个城市到一个洲际再到全世界，数据化，规则化。<br />
“但是。”顾千直接打断道。<br />
“你们缺了最关键的一环不是吗？”<br />
零号节点笑容不变。<br />
“是的，我们需要你的支持。”<br />
“没有阿史那玄的规则源，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顾千转着那柄莹白玉刀，神态轻松。<br />
“说到底，你们也是被规则束缚的困兽。”<br />
多么可笑，观世强大得不可撼动，依然拥有阿喀琉斯之踵。<br />
零号节点恍若没听着这个嘲讽，他重新抬手召出一片虚影，同时，释放出规则力场。<br />
这一刻，顾千彻底看清了观世的力量。<br />
灵力顺着网络铺设到全世界，整个星球被规则链条包裹，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br />
“看到了吗？”零号节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br />
“这样的规则网下，你们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挣扎。”<br />
“嗯。”顾千面无表情。<br />
“看见了，我想问，如果我不配合呢？”<br />
零号节点仍然微笑，他换了一个城市模型，展现规则如何渗透的同时，指向其中一栋楼。<br />
“谦虚点来说，观世是神。”他如此狂妄地介绍，并着伸出一指对向其中一栋楼。<br />
“我点下去，这一栋楼就塌了。”<br />
“我没什么道德的。”顾千好笑道。<br />
“你拿别人的命威胁我没用。”<br />
零号节点胜券在握地问：“你要试试吗？”<br />
顾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握着玉刀往后靠了靠，话锋一转。<br />
“哎，我和季留云睡过你知道吗？”<br />
零号节点被这个问题砸得过载了几秒，才说：“我不觉得这件事和我们讨论的问题有关系。”<br />
“有关，很有关系。”顾千说。<br />
“我这个人特别自私，所以季留云要是敢跑，我会让他死。”<br />
零号节点说：“我没明白你的意思。”<br />
顾千笑了笑，回答的声音很轻。<br />
“所以，我在他魂魄里打了咒。”<br />
说话间，小狐狸早已布好厚重法障，足以保证观世一时半会攻不破。<br />
同时，他抬起玉刀抵在自己脖子上。<br />
“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让季留云死。”<br />
零号节点不为所动。<br />
“你舍不得的。”<br />
“是舍不得。”顾千好整以暇地说。<br />
“但舍不得和要不要做，不是一码事。你们观世想要规则源，阿史那玄想要半缕念想，我呢，想活。”<br />
他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巴，顺带着摇头笑起来。<br />
“也想见季留云，既然，咱们都不愿意，那就大家都不要如意。”<br />
“如果你有被威胁到，那么我实在抱歉。”顾千挑起一边眉毛，笑眯眯地。<br />
“你说，我现在自|杀,也杀了季留云，你们还能拿到规则源吗，我猜是不能哦。”<br />
零号节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br />
“季留云的魂魄都数据化了，你打在他魂魄上的咒法也不会起效。”<br />
“我受伤，季留云会发疯。”顾千原话奉还，笑意不达眼底。<br />
“你要试试吗？”<br />
对视。<br />
对峙。<br />
“你很有意思。”终于，零号节点问。<br />
“你要什么？”<br />
“我要和你们观世谈判。”顾千回答。<br />
零号节点抱歉地摇了摇头。<br />
“我并不认为你有资格。”<br />
“好。”顾千赏了他一个回答，手下用力，割痛绽放在脖颈，皮肉绽开的瞬间，零号节点脸上出现了一瞬间惊慌——那是恐惧降临的第一道痕迹。
冷漠的母亲放下餐盘之后，从不给多余的眼神。<br />
这样的煎熬，和囚牢无异。<br />
顾千从没如此孤独过。<br />
从前孤独，顾千可以靠着倔强撑过去，可后来有了陈巳，有了季留云。<br />
顾千体会过友情，也浅尝过爱情，他明白拌嘴的快乐，晓得了拥抱的温度。<br />
拥有后再失去。<br />
观世要把顾千逼入深渊，逼他跳进去那个连回声都没有的深渊。<br />
不能再耗下去了。<br />
顾千吃下第四颗药，他背对那面不断播放画面的墙，不再看这个世界，也不再看季留云。<br />
他开始想象季留云会在身边喂他喝热汤，还有温热的毛巾抚过额头。<br />
甚至，那一蓬金发在床边嘀咕着举着电吹风。<br />
第四回吃药，顾千是这么撑过去的。<br />
吃过药，第四天，他坐在床上，平静地对空气说：“我要见零号节点。”<br />
零号节点现身时，脸上还端着那副温和礼貌的笑容。<br />
“顾千，我想你愿意做出选择了。”<br />
顾千不理会这句话，反而说：“我还是想跟你们聊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呀？又要怎么做？”<br />
零号节点对这个话题相当之有兴趣。<br />
他撤走了墙上的画面，同时，一个立体影响垂直于地面，从墙上浮现。<br />
“这是新世界。”零号节点指向那个不断流动的数据模型。<br />
“从基础设施开始，交通、监控、治理、整个社会的每一个环节，每一缕思维都会被纳入规则网络，所有不确定性都会被消除。”<br />
他说得很起劲，不断变换着投影，颇为得意地展示着观世的宏大计划。<br />
从一个城市到一个洲际再到全世界，数据化，规则化。<br />
“但是。”顾千直接打断道。<br />
“你们缺了最关键的一环不是吗？”<br />
零号节点笑容不变。<br />
“是的，我们需要你的支持。”<br />
“没有阿史那玄的规则源，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顾千转着那柄莹白玉刀，神态轻松。<br />
“说到底，你们也是被规则束缚的困兽。”<br />
多么可笑，观世强大得不可撼动，依然拥有阿喀琉斯之踵。<br />
零号节点恍若没听着这个嘲讽，他重新抬手召出一片虚影，同时，释放出规则力场。<br />
这一刻，顾千彻底看清了观世的力量。<br />
灵力顺着网络铺设到全世界，整个星球被规则链条包裹，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br />
“看到了吗？”零号节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br />
“这样的规则网下，你们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挣扎。”<br />
“嗯。”顾千面无表情。<br />
“看见了，我想问，如果我不配合呢？”<br />
零号节点仍然微笑，他换了一个城市模型，展现规则如何渗透的同时，指向其中一栋楼。<br />
“谦虚点来说，观世是神。”他如此狂妄地介绍，并着伸出一指对向其中一栋楼。<br />
“我点下去，这一栋楼就塌了。”<br />
“我没什么道德的。”顾千好笑道。<br />
“你拿别人的命威胁我没用。”<br />
零号节点胜券在握地问：“你要试试吗？”<br />
顾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握着玉刀往后靠了靠，话锋一转。<br />
“哎，我和季留云睡过你知道吗？”<br />
零号节点被这个问题砸得过载了几秒，才说：“我不觉得这件事和我们讨论的问题有关系。”<br />
“有关，很有关系。”顾千说。<br />
“我这个人特别自私，所以季留云要是敢跑，我会让他死。”<br />
零号节点说：“我没明白你的意思。”<br />
顾千笑了笑，回答的声音很轻。<br />
“所以，我在他魂魄里打了咒。”<br />
说话间，小狐狸早已布好厚重法障，足以保证观世一时半会攻不破。<br />
同时，他抬起玉刀抵在自己脖子上。<br />
“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让季留云死。”<br />
零号节点不为所动。<br />
“你舍不得的。”<br />
“是舍不得。”顾千好整以暇地说。<br />
“但舍不得和要不要做，不是一码事。你们观世想要规则源，阿史那玄想要半缕念想，我呢，想活。”<br />
他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巴，顺带着摇头笑起来。<br />
“也想见季留云，既然，咱们都不愿意，那就大家都不要如意。”<br />
“如果你有被威胁到，那么我实在抱歉。”顾千挑起一边眉毛，笑眯眯地。<br />
“你说，我现在自|杀,也杀了季留云，你们还能拿到规则源吗，我猜是不能哦。”<br />
零号节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br />
“季留云的魂魄都数据化了，你打在他魂魄上的咒法也不会起效。”<br />
“我受伤，季留云会发疯。”顾千原话奉还，笑意不达眼底。<br />
“你要试试吗？”<br />
对视。<br />
对峙。<br />
“你很有意思。”终于，零号节点问。<br />
“你要什么？”<br />
“我要和你们观世谈判。”顾千回答。<br />
零号节点抱歉地摇了摇头。<br />
“我并不认为你有资格。”<br />
“好。”顾千赏了他一个回答，手下用力，割痛绽放在脖颈，皮肉绽开的瞬间，零号节点脸上出现了一瞬间惊慌——那是恐惧降临的第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