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总说我和男主是一对 第43节
“……”<br />
一切，要回到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前。<br />
【提示，气运之子黑化值-3%，目前黑化值为59%。】<br />
洛飞羽和段无思谈着有关梅花笺的事，便听到系统在脑中播报。<br />
下60%了。<br />
【……经检测，气运之子黑化值再次经历整十数，解锁奖励“《蚀心刀剑》·残篇”一份，可随时兑换抽取。】<br />
系统兢兢业业地说着，机械音不带半点感情，似乎只是在麻木地完成工作。<br />
但洛飞羽还记得不久前，系统试图用直播间禁言权限和他换一份残篇的事。<br />
难道系统有预知能力，知道下一份残篇的内容，不想给他看？<br />
还是系统也发现他记忆松动，觉得再看下去很可能直接恢复？<br />
为什么不希望他恢复记忆。<br />
洛飞羽能确定，系统并不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存在。<br />
系统到底是什么存在？<br />
伴随着“哗啦啦”的书页翻动声，洛飞羽闭着眼睛，红字便开始一行行浮现在他脑海中。<br />
【“可我就你一个朋友。”】<br />
第一行，心口就闷闷地疼了一下。<br />
紧接着，却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极其浓烈的昏沉感直冲脑海，差点将他直接拖入睡梦之中。<br />
然而同一时刻，戴在手腕上的那串赤色手链散发出惊人凉意，又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br />
……第二次了。<br />
又是在遇到前世记忆的关头差点沉睡，又是这串手链让他清醒。<br />
既然如此，这次残篇，非看不可。<br />
【闻言，洛飞羽面上那点常带的笑意终于消失了。<br />
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表情和语气都沉下来。<br />
“虽然心里知道，叫人不要难过是件很徒劳的事，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难过。”<br />
他端起酒杯，举到段无思面前。<br />
“段兄，敬你一杯。”<br />
段无思慢了半拍才站起来，僵着手和洛飞羽碰杯。<br />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却发现自己流了泪，入口液体除去酒香，还有咸味。<br />
“不好喝，我要喝我们埋的那坛。”他提不起力气说话，将酒杯放回桌上时还不小心放倒了，但倒了他也不管，只像耍赖一样强调，“我平生只和朋友喝酒的。”】<br />
还没看完，洛飞羽先停了片刻。<br />
……这份残篇里居然有自己。<br />
之前都没有的，这次却是他和段无思的对话。<br />
而且还像是最后阶段的对话。<br />
洛飞羽只看到这里，却十分罕见地产生了类似难过的情绪，想停下来缓一缓。<br />
残篇中的自己在对段无思说不要难过，如今的自己看着却觉得难过。<br />
那自己前世这样说的时候，大概也在难过。<br />
冥冥之中，在这一刻，有些东西真正重合到一起去了。<br />
于是“咔”的一声，记忆的封印松动。<br />
然后呢？<br />
然后，他好像又说了什么。<br />
洛飞羽有种恍然的感觉，像是在寻求新的信息，又像是在温习尘封的过去，他重新看向浮现在脑海中的文字。<br />
他说……<br />
【“天下谁人不识君？”洛飞羽将倒下的杯子扶正，“独酌也好，共饮也罢，偌大江湖，想和你喝酒的人不可胜数。你喜欢，怎样都相宜。”<br />
段无思倏然抬眼。<br />
下一刻，被他用手在底下掰的石桌裂了。<br />
碎石砸在地面，杯盏再次倾倒。<br />
“哈……”<br />
段无思撑着残破的石桌，狠狠转头，看向空荡荡的侧面，音量难得有些大。<br />
“洛飞羽……你怎么能和我说这种话？难道你觉得你和别人是一样的吗？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把你忘记的人吗？你……你不如杀了我，你不如让我陪你……”<br />
说到后头，竟成了带着哭腔的气声。<br />
洛飞羽难得沉默，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也只沉默了半晌，随即撇下一地狼籍走到段无思身边，拉着人手臂一下又一下地拍背。<br />
“是我不好，不要这样哭了……”还是带着叹息的语气。<br />
“……你怎么能和我说这种话？”段无思借酒发作，便全当自己在耍酒疯，什么都不听不管了，又低喃了一遍，眼神好像在做梦，“……你好像没什么怕的，不怕痛也不怕死……但我痛、我怕……”<br />
他说得断断续续，被自己的哽咽打断好几次，毫无气势可言。<br />
“有。”<br />
洛飞羽将他的脸转过来，用衣袖把眼泪擦干：“你哭得我痛，不要哭，好不好？”<br />
“……”<br />
段无思盯着他，不说话了，但鸦青色的眼睛里仍然亮色波荡。<br />
天下谁人不识君？<br />
他的剑是世上第一剑，他的刀是世上第一刀，斩孤月、碎山河、断东风，每每出手震惊四座，春花草木瞬间失色。<br />
谁人不识？<br />
无人不识。<br />
但无知己。<br />
无知己，无知己，无知己。<br />
再好的酒，再多的人，再大的江湖。<br />
都没有意义了。】<br />
第34章<br />
洛飞羽从未有哪一刻的感触像现在这样强烈。<br />
压抑、空洞、痛楚？<br />
不止这些。<br />
苦涩、混乱、恍然？<br />
不止这些。<br />
被尘封的记忆席卷而来, 像是一阵狂风吹过，有关过去的迷雾骤然散去。<br />
纷繁杂乱的声色光影在脑中流转，即使转瞬即逝, 却留下了足够的痕迹，不再失落于暗中。<br />
他依旧闭着眼睛、气息平稳，心中却已有了波澜。<br />
——其实他忘记的事本就只有一件。<br />
前世, 他和段无思相识四年后于北漠再遇，在沙漠里停留了大半年。北漠事毕, 正逢江湖五年一度的英雄宴，二人便同去临州, 路上宴中，谈天赏景好不惬意。<br />
但那次的英雄宴并没有圆满结束。<br />
按照惯例, 英雄宴应当连续举行一个月，在此期间, 江湖侠士都可前来吃酒谈天、登上擂台共论武艺。<br />
然而，大半个月后，一位声名远扬的老江湖——也是组织英雄宴的几人之一，失踪了。<br />
此人在指法与毒术上造诣极高, 本身性子亦正亦邪，早年行事狠辣、出手凶残，几十年过去却渐渐收了锋芒, 在临州开了间医馆，专门为别人看病。<br />
人们惧他手段敬他高龄，又看他如今向善，便选择性地不去提那些过去。<br />
但这人早年的名号仍然一直用着：<br />
阎王指，柳孤村。<br />
宴会中途，柳孤村莫名失踪？<br />
消息一出, 众人皆惊。<br />
宴会是举行不下去了，但由此聚集的一众侠士却不可能就此散去，人们开始从各方面寻找蛛丝马迹。<br />
英雄宴来了许多名士，万众一心之下，还真在短时间内找出了可疑之处。<br />
线索指向临州城外的一片荒地。<br />
那里是前朝古战场，曾经长期被鲜血浸染，目睹战场刀剑无眼生死无数。后来战争停止，那块地方便成了无人问津的荒地。<br />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道是谁，默默在荒地里立了许多无名碑。<br />
那人或许本是好意，想慰藉那些死去的士兵，可那白森森又简单粗糙的一排排石碑实在过于扎眼，去的人越来越少，原本路过的也开始尽量绕路，就连著名杂集《临州夜话》里也写着：“意聚成障，恐生惊变。”<br />
人们略一合计，便火急火燎地说要去探查，有几个年轻毛躁的完全都没吱一声，早早冲过去。<br />
然后再没回来。<br />
这下，事态更严重了。<br />
柳孤村莫名失踪，尚不能一口咬定他出了事，但当前去寻找他的、活生生的人再次失踪，就证明这地方一定有问题。<br />
后来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
一切，要回到约莫一柱香的时间前。<br />
【提示，气运之子黑化值-3%，目前黑化值为59%。】<br />
洛飞羽和段无思谈着有关梅花笺的事，便听到系统在脑中播报。<br />
下60%了。<br />
【……经检测，气运之子黑化值再次经历整十数，解锁奖励“《蚀心刀剑》·残篇”一份，可随时兑换抽取。】<br />
系统兢兢业业地说着，机械音不带半点感情，似乎只是在麻木地完成工作。<br />
但洛飞羽还记得不久前，系统试图用直播间禁言权限和他换一份残篇的事。<br />
难道系统有预知能力，知道下一份残篇的内容，不想给他看？<br />
还是系统也发现他记忆松动，觉得再看下去很可能直接恢复？<br />
为什么不希望他恢复记忆。<br />
洛飞羽能确定，系统并不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存在。<br />
系统到底是什么存在？<br />
伴随着“哗啦啦”的书页翻动声，洛飞羽闭着眼睛，红字便开始一行行浮现在他脑海中。<br />
【“可我就你一个朋友。”】<br />
第一行，心口就闷闷地疼了一下。<br />
紧接着，却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极其浓烈的昏沉感直冲脑海，差点将他直接拖入睡梦之中。<br />
然而同一时刻，戴在手腕上的那串赤色手链散发出惊人凉意，又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br />
……第二次了。<br />
又是在遇到前世记忆的关头差点沉睡，又是这串手链让他清醒。<br />
既然如此，这次残篇，非看不可。<br />
【闻言，洛飞羽面上那点常带的笑意终于消失了。<br />
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表情和语气都沉下来。<br />
“虽然心里知道，叫人不要难过是件很徒劳的事，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难过。”<br />
他端起酒杯，举到段无思面前。<br />
“段兄，敬你一杯。”<br />
段无思慢了半拍才站起来，僵着手和洛飞羽碰杯。<br />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却发现自己流了泪，入口液体除去酒香，还有咸味。<br />
“不好喝，我要喝我们埋的那坛。”他提不起力气说话，将酒杯放回桌上时还不小心放倒了，但倒了他也不管，只像耍赖一样强调，“我平生只和朋友喝酒的。”】<br />
还没看完，洛飞羽先停了片刻。<br />
……这份残篇里居然有自己。<br />
之前都没有的，这次却是他和段无思的对话。<br />
而且还像是最后阶段的对话。<br />
洛飞羽只看到这里，却十分罕见地产生了类似难过的情绪，想停下来缓一缓。<br />
残篇中的自己在对段无思说不要难过，如今的自己看着却觉得难过。<br />
那自己前世这样说的时候，大概也在难过。<br />
冥冥之中，在这一刻，有些东西真正重合到一起去了。<br />
于是“咔”的一声，记忆的封印松动。<br />
然后呢？<br />
然后，他好像又说了什么。<br />
洛飞羽有种恍然的感觉，像是在寻求新的信息，又像是在温习尘封的过去，他重新看向浮现在脑海中的文字。<br />
他说……<br />
【“天下谁人不识君？”洛飞羽将倒下的杯子扶正，“独酌也好，共饮也罢，偌大江湖，想和你喝酒的人不可胜数。你喜欢，怎样都相宜。”<br />
段无思倏然抬眼。<br />
下一刻，被他用手在底下掰的石桌裂了。<br />
碎石砸在地面，杯盏再次倾倒。<br />
“哈……”<br />
段无思撑着残破的石桌，狠狠转头，看向空荡荡的侧面，音量难得有些大。<br />
“洛飞羽……你怎么能和我说这种话？难道你觉得你和别人是一样的吗？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把你忘记的人吗？你……你不如杀了我，你不如让我陪你……”<br />
说到后头，竟成了带着哭腔的气声。<br />
洛飞羽难得沉默，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也只沉默了半晌，随即撇下一地狼籍走到段无思身边，拉着人手臂一下又一下地拍背。<br />
“是我不好，不要这样哭了……”还是带着叹息的语气。<br />
“……你怎么能和我说这种话？”段无思借酒发作，便全当自己在耍酒疯，什么都不听不管了，又低喃了一遍，眼神好像在做梦，“……你好像没什么怕的，不怕痛也不怕死……但我痛、我怕……”<br />
他说得断断续续，被自己的哽咽打断好几次，毫无气势可言。<br />
“有。”<br />
洛飞羽将他的脸转过来，用衣袖把眼泪擦干：“你哭得我痛，不要哭，好不好？”<br />
“……”<br />
段无思盯着他，不说话了，但鸦青色的眼睛里仍然亮色波荡。<br />
天下谁人不识君？<br />
他的剑是世上第一剑，他的刀是世上第一刀，斩孤月、碎山河、断东风，每每出手震惊四座，春花草木瞬间失色。<br />
谁人不识？<br />
无人不识。<br />
但无知己。<br />
无知己，无知己，无知己。<br />
再好的酒，再多的人，再大的江湖。<br />
都没有意义了。】<br />
第34章<br />
洛飞羽从未有哪一刻的感触像现在这样强烈。<br />
压抑、空洞、痛楚？<br />
不止这些。<br />
苦涩、混乱、恍然？<br />
不止这些。<br />
被尘封的记忆席卷而来, 像是一阵狂风吹过，有关过去的迷雾骤然散去。<br />
纷繁杂乱的声色光影在脑中流转，即使转瞬即逝, 却留下了足够的痕迹，不再失落于暗中。<br />
他依旧闭着眼睛、气息平稳，心中却已有了波澜。<br />
——其实他忘记的事本就只有一件。<br />
前世, 他和段无思相识四年后于北漠再遇，在沙漠里停留了大半年。北漠事毕, 正逢江湖五年一度的英雄宴，二人便同去临州, 路上宴中，谈天赏景好不惬意。<br />
但那次的英雄宴并没有圆满结束。<br />
按照惯例, 英雄宴应当连续举行一个月，在此期间, 江湖侠士都可前来吃酒谈天、登上擂台共论武艺。<br />
然而，大半个月后，一位声名远扬的老江湖——也是组织英雄宴的几人之一，失踪了。<br />
此人在指法与毒术上造诣极高, 本身性子亦正亦邪，早年行事狠辣、出手凶残，几十年过去却渐渐收了锋芒, 在临州开了间医馆，专门为别人看病。<br />
人们惧他手段敬他高龄，又看他如今向善，便选择性地不去提那些过去。<br />
但这人早年的名号仍然一直用着：<br />
阎王指，柳孤村。<br />
宴会中途，柳孤村莫名失踪？<br />
消息一出, 众人皆惊。<br />
宴会是举行不下去了，但由此聚集的一众侠士却不可能就此散去，人们开始从各方面寻找蛛丝马迹。<br />
英雄宴来了许多名士，万众一心之下，还真在短时间内找出了可疑之处。<br />
线索指向临州城外的一片荒地。<br />
那里是前朝古战场，曾经长期被鲜血浸染，目睹战场刀剑无眼生死无数。后来战争停止，那块地方便成了无人问津的荒地。<br />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道是谁，默默在荒地里立了许多无名碑。<br />
那人或许本是好意，想慰藉那些死去的士兵，可那白森森又简单粗糙的一排排石碑实在过于扎眼，去的人越来越少，原本路过的也开始尽量绕路，就连著名杂集《临州夜话》里也写着：“意聚成障，恐生惊变。”<br />
人们略一合计，便火急火燎地说要去探查，有几个年轻毛躁的完全都没吱一声，早早冲过去。<br />
然后再没回来。<br />
这下，事态更严重了。<br />
柳孤村莫名失踪，尚不能一口咬定他出了事，但当前去寻找他的、活生生的人再次失踪，就证明这地方一定有问题。<br />
后来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