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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慕之心……”<br />
    他轻声念了这半句,微微笑了一下,没去问到底什么叫钦慕之心。<br />
    他知道的。<br />
    “既然这样,我也写一个对应的好了。”语毕,洛飞羽便挽袖在另一张空笺上写了十六字。<br />
    “茫茫江湖,贵在相逢。<br />
    千金易散,知己难求。”<br />
    写完搁笔,他说:<br />
    “如果是前世的我,大概会这样回你,可还喜欢?”<br />
    段无思没料到他问这个,愣怔片刻后很快抱上来,黏黏糊糊地说喜欢、特别喜欢,前世今生都会喜欢。<br />
    当洛飞羽对他某个行为做出相对的回应,并问出“喜不喜欢”这个问题的时候,答案便昭然若揭。<br />
    除了喜欢,没有第二种可能。<br />
    他们共同回看前世某个节点自己可能会有的状态,又在当下如此亲密地相拥着,时间在无形的思绪中交织,却无法动摇二人分毫。<br />
    洛飞羽笑着握住段无思手腕,觉得话题正好,便问:<br />
    “既有前世,那现在呢?现在的你会写些什么?”<br />
    段无思迟疑片刻,语气有些纠结:“……我似乎想不到什么漂亮的话……每次都觉得你的话让我想挂在你身上永远不下来,我自己却想不到什么。”<br />
    洛飞羽失笑,抓着段无思两只手腕将人带到桌前,说:“可我特别想知道,怎么办呢?”<br />
    ……还能怎么办?<br />
    写。<br />
    写了八个字:<br />
    “生生世世,以命相护。”<br />
    未谈风月,不提情爱,却论生死。<br />
    不论生死几何,皆以命相护。<br />
    倒更像是句誓言了。<br />
    段无思这回写完也主动问洛飞羽:“你呢?”<br />
    洛飞羽便拿出他早就写好的、准备送给段无思却还没来得及送的那张梅花笺。<br />
    他和段无思真的很有默契,因为他之前写的就是八个字。<br />
    “心之所向,卿是吾乡。”<br />
    作为一个跨越了五百年时光的人、一个五百年前的异世界来客,他曾经觉得这个世界并不那么欢迎自己,自己也无法完全融入其中。<br />
    因此,他会在过去感到游离,感到很多事情只是重复、没有意义。<br />
    洛飞羽从前想过,如果有机会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哪怕付出某些重大代价。<br />
    但现在不是了。<br />
    在来到异世界的五百年后,他终究有了归处与牵挂。<br />
    这甚至让他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增强不少,并且现在还在逐渐增加,或许未来也会。<br />
    段无思当然明白洛飞羽话中的含义,他呆了一会,接过这张梅花笺,盯着上面的字看了许久,最后才反应过来:<br />
    “你是之前就写好了的?”<br />
    “是啊,”洛飞羽捏了捏他的脸,笑,“还正准备去给你……说明我们心有灵犀。”<br />
    段无思被他轻轻捏着脸上的软肉,也笑了。<br />
    二人交换完梅花笺,气氛正好,洛飞羽便又和段无思提及了另一件他早就想说、却一直没想好怎么介绍的事。<br />
    ——关于直播间和弹幕。<br />
    他之前和段无思说了系统和原文,却没提及这个。和作为穿越者的他不同,即便这个世界含有一些魔幻元素,段无思也算个实实在在的古代人。<br />
    如何解释直播间的概念是一回事,另一个让他在意的点,是段无思能否接受弹幕的那种氛围。<br />
    现代人说话大多比较直白,他距离那个时代已经很远了,有时候看到某些发言也会惊异于直播观众的……嗯,想象力。而段无思坦率归坦率,脸皮薄也是真的。<br />
    虽然段无思其实看不见弹幕。<br />
    关于这个问题他问过系统,也就是天道,天道说它依旧无法直接给气运之子提供帮助,所以同样没办法让段无思亲眼看见那些话。<br />
    不过,洛飞羽可以把来自异世界的热情和祝福念给他听,到时候不念那些说得都快被屏蔽的发言就好了。<br />
    “……所以你的意思是,还有另一个世界的一些人,一直关注着我们的故事?”<br />
    看样子,段无思对新概念的接受度很高,他表现得十分好奇,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br />
    “那这些人觉得我们怎么样?”<br />
    洛飞羽忍俊不禁,心道段无思还真是一下子就抓到重点了。<br />
    “觉得很般配。”他这样说。<br />
    “我就知道,”段无思唇角一扬,顺便凑上来亲他唇角,亲完又蹭了蹭他下颌,身体滑下来些方便脑袋靠在他肩上,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了才心满意足地道,“我们看着就该是一对的。”<br />
    洛飞羽一边表示赞同一边抬手,指尖绕过段无思几缕黑发,用指腹仔细摩挲片刻,想了半晌,忽然道:“你想听听他们是怎么夸你的么?还有……你对告诉那些观众‘我们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吗?”<br />
    前一个问题,是洛飞羽觉得段无思会喜欢那些祝福的话,他自己看过很多,便也想让段无思知道;后一个问题,则算是对直播间那些观众的正式告别。<br />
    他们是《蚀心刀剑》的见证者,更是这大半年里剧情翻天覆地、结局完全改写的见证者。<br />
    洛飞羽曾从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弹幕中得到不少信息,也曾因为那些话更快更敏锐地发现并确认他和段无思之间的感情。<br />
    因缘际会,实在难得。<br />
    如今,“气运之子黑化值”这个数据仍然卡在1%上不动,可黑化值一旦清零,系统和直播间便会彻底与他断开联接。<br />
    那将会是一个毫无征兆的结束。<br />
    想到弹幕对他和段无思的热情、维护和祝福,洛飞羽觉得,如果段无思也乐意的话,他们其实可以简单交流一下。<br />
    段无思……他当然乐意。<br />
    于是这次,当观众火速赶到直播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副极为罕见的画面。<br />
    在之前的直播中,二位不是在探索剧情、就是在讨论正事,这回却坐在房间里面,房间里面也貌似没有别人。<br />
    这什么情况?<br />
    一些细节党心生疑惑,但更多人并不打算管那么多,看到洛飞羽和段无思挨着坐在一起便幸福感拉满。<br />
    洛飞羽看着面前光屏上不断滚动的一行行小字,预感直播间观众将在不久后接收到一次大惊吓——也可以理解为大惊喜。<br />
    他感觉有些好笑,又有些放松,转头看向段无思说:“我给你读几个?”<br />
    段无思挑眉:“他们这么快就说话了?”距离洛飞羽告诉他直播开启才过两息。<br />
    “嗯,那边传递信息的速度很快。”<br />
    段无思听到这话,微微愣了一下,莫名觉得洛飞羽对那个所谓的异世界似乎有更深层的认识。<br />
    他刚想问,洛飞羽却开了口,段无思只好将此话题暂时按下。<br />
    直播间另一边,众人听洛飞羽段无思之间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正准备在弹幕上交流询问,却又听洛飞羽的声音。<br />
    “这有一条,说……你的唇看上去有点湿润,刚刚是不是在和我接吻。”<br />
    弹幕:“?!”<br />
    “还有这个,在说祝我们天长地久。”因为打的是雨丝99。<br />
    弹幕:“?!”<br />
    “这一条,是在说你可爱。”<br />
    “可爱?”段无思皱了皱眉,“真有人这样描述我?”<br />
    洛飞羽清了清嗓子,忍笑:“你想听最原本的描述么?”<br />
    “是什么?”<br />
    “原版说……你在我面前就像湿漉漉淋了雨的小狗。”<br />
    段无思:“?”<br />
    弹幕:“……”<br />
    不要啊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到底什么情况好像我口嗨被正主看见了——不对,他居然能看见我们!<br />
    第63章<br />
    [对世界的认知好像被什么存在给刷新了?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br />
    [我是真看到刚才那条弹幕了!所以, 真的有那么一条的存在,惊羽君也是真的看到了。那他是不是也能看到我们的其他发言,比如此时此刻我发的这一条……]<br />
    [惊羽君你真能看见?呃、如果看得见、再如果你那边方便, 能眨眨眼说句话什么的嘛!]<br />
    [我勒个梦想照进现实、跨越世界联动……]<br />
    或许是因为冲击过大,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光屏上的弹幕骤然减少, 剩下那几条信息便显得十分惹眼。<br />
    段无思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思索着洛飞羽刚刚说的那句话,感觉有点奇怪, 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但转念一想, 洛飞羽最开始是将那句话概括为夸自己“可爱”的。<br />
    也就是洛飞羽觉得他……可爱?洛飞羽喜欢?<br />
    心里仿佛被什么拨弄了一下,段无思皱起的眉慢慢放松。<br />
    那就不用管到底是什么描述了, 总之,洛飞羽喜欢他就对了。<br />
    这个单纯念弹幕的环节并没有持续太久, 毕竟洛飞羽今天打开直播不是为了激发观众的好奇心。<br />
    他看到那行问他是不是真能看见的弹幕,先跟段无思讲了遍问题内容,随后答道:<br />
    “我的确能看见,谢谢祝福和关心。”语毕自己又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那后半句和穿越前世界里明星说的话十分相似。<br />
    “临州事毕之后,直播就会永远关闭,”他继续道, “或许可以把今天这次当做正式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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