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试图握住尼斯的手，但被尼斯甩开了。<br/><br/> “父亲？”他又问道，脸白得像鬼一样。<br/><br/> “教授生前有位爱人，两人无法在一起。他设法用两人的基因人工孕育一个孩子。但瓦根第偷走了教授的努力——我想是偷走了人工胚胎。”陈鸥尽量说得简单些，没有说出海豚基因的事，但即使这样尼斯看上去也快要崩溃了。<br/><br/> 痛苦的尽头是什么？三个月以来，陈鸥的痛苦几乎让他窒息，但和现在尼斯的反应相比，他体味到的一切似乎太肤浅，也太短暂了。<br/><br/> 尼斯的表情无法形容。他看起来不是正被告知身世，而是被摧毁信仰。得而复失，被遗弃，被欺骗，被背叛……痛苦带来愤怒，悲哀以致绝望。<br/><br/> “把你带回来之后，我们将你的基因在数据库做了比对，想找到你的生身父母，但失败了。当年教授为了保护隐私，没有把我俩的基因样本上传到数据库。所以我们从未想过，你竟然是教授的孩子。”<br/><br/> “您一直都知道？”这几个字尼斯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他脸色可怕极了。陈鸥不能责备他言辞中的强烈指斥之意。而且他也有种奇怪的负疚感，像是自己辜负了尼斯。<br/><br/> “教授临终前才告诉我。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陈鸥把尼斯半搀半抱地扶起来，“现在我们不讨论这件事，我带你去休息。”<br/><br/> 尼斯没有挣扎，顺从得好像小孩子。从客厅沙发到尼斯的房间只有几步路，陈鸥忍不住看了他好几次，以为他受打击不过昏厥过去。然而尼斯一直睁着眼睛，双目甚至毫无泪水。<br/><br/> 推开尼斯房间的门，陈鸥愣住了。<br/><br/> 床铺整齐，窗户紧闭，中央空调系统的出风口被关了，一股 ch_ao 湿的霉气在鼻端挥之不去。这绝不是一间近期住过人的房间。<br/><br/> “这些日子你都住在哪儿？”陈鸥质问，心底慢慢升起一股凉气。他的孩子五年未见，回家后自己竟把他忽视得这么彻底。<br/><br/> “客厅沙发？”陈鸥又问。家里没其他房间了，尼斯不可能住进教授的卧室或书房。接着他突然明白了。尼斯外表如此糟糕，却对他的起居饮食体贴入微，只能说明一件事。<br/><br/> “你一直睡在我房间门口的地板上？”他无法置信地问，“怕我自杀？”<br/><br/> 尼斯慢慢抬起双眼。<br/><br/> “明天我就会搬出去。”他答非所问地说。<br/><br/> 陈鸥没有回答，将他带到自己房间，把他按倒在床上。<br/><br/> “睡吧，今晚由我来守着你。”陈鸥坐在床边。听说身世后，尼斯一直在颤抖。人在精神受到极大刺激时，肉体会做出相应反应，陈鸥非常了解。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尼斯竟然如此抗拒教授是自己生父？他看起来就像听说自己父亲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而自己是由强\'暴而生的孽种。<br/><br/> 时间慢慢流逝。正当陈鸥觉得尼斯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尼斯开口了。<br/><br/> “那天我看见您吻了教授，在嘴唇上。”尼斯声音还在颤抖，但几乎已经恢复了平静，“这是儿子对父亲的礼节，抑或生者对亡者的告别？我可否也像这样吻您一次？”<br/><br/> 他得到的回答是“嗒”的一声，灯熄灭了。房间陷入了黑暗。<br/><br/> 听着陈鸥离开的脚步声，尼斯慢慢在床上蜷成一团，就像肉体再也抗拒不住精神的痛楚。<br/><br/> 第二天早上，来叫尼斯用早餐的陈鸥发现床上空空如也。<br/><br/> “二十岁出头的首富，没有长辈约束，谁会在家过夜？按照八卦周刊的描述，这类人普遍每天中午在不同床上醒来，身边围着三四个赤身 l_uo 体的小明星，有男有女。”来用早餐的夏尔评论说，“像你一步都离不了教授才是奇葩。”<br/><br/> 尽管前一天晚上陈鸥自己也向尼斯建议去享受生活，但听到夏尔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他仍然感到了强烈的不快。而且，让他更加心惊肉跳的是，不快主要源于妒忌。是妒忌尼斯的年轻<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幸运，还是其他？他不敢细想。<br/><br/> 陈鸥把盐递给夏尔，警告说：“别得罪你的老板。”这时夏尔已经认命地当上了研究所的ceo，不过他干得很顺利，获得了研究所所有人的欢心。几个项目组负责人更是把他疼得如珠如宝。<br/><br/> “我只会花钱。”夏尔向陈鸥坦白道，“他们来跟我说研究计划、进度、细节、方向调整，我全听不懂。好在我们有的是钱，每当我听不懂时，我就假装沉思一会儿，然后说，嗯，很好，但这样一来经费很可能不够，我们增加为原先的两倍。”<br/><br/> 夏尔大笑起来。陈鸥也淡淡笑了，想起以往经费捉襟见肘的日子，有些感慨。<br/><br/> “还有执业律师团队、会计师团队、咨询公司顾问团……随时待命。他们不会为你赚钱，但会拼老命保证你的钱不被政府或是其他组织白白拿走。有这些人在，研究所稳如泰山。”夏尔叹了口气，仰躺在椅子上，“我终于不用吃烤糊的番茄了，尼斯做饭的手艺毫无长进。”<br/><br/> 三个月以来陈鸥从未吃过烤糊的番茄，但他聪明地决定不对夏尔提起这件事。<br/><br/> “说起来，你是怎么想通的？”夏尔问，“我昨天接到了马丁的电话，听起来似乎你再过三个月才能恢复。”<br/><br/> “尼斯该回去了，总不能让他一直为我担心。”陈鸥说，递给夏尔一杯咖啡。<br/><br/> 夏尔奇怪地问：“回去？他在本地有任务，完成后才能走，他没跟你说吗？”<br/><br/> 陈鸥愣了一下，他根本没给尼斯说话的机会。<br/><br/> “说起来，杰西卡好像生了个男孩。”夏尔自顾自说着，不管陈鸥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詹姆斯老来得子，疼那孩子疼得要命。马埃尔坐不住了，最近联系董事，上蹿下跳，想敦促詹姆斯先分给他一部分股份。他要是知道尼斯身家有多少，得气疯了。他父亲想了半辈子的东西都没有得到，尼斯不费分文就拿到了。”<br/><br/> 陈鸥站起来，脸色很难看。<br/><br/> 这天晚上，尼斯没有回来。陈鸥翻了翻他的个人物品，发现除了通讯器其他都在，行李箱也好端端地放在原地。他想不出尼斯能去哪里。他甚至不知道尼斯还有什么保持联络的朋友。<br/><br/> 在房间里踱了几圈之后，陈鸥终于给王容打了电话。<br/><br/> 得知尼斯离家出走，王容没有像陈鸥一样焦急，满不在乎地说：“尼斯很出色，很职业，放心吧。”<br/><br/> 但陈鸥没法安心。前一天晚上尼斯的表现太反常了，远非一名职业军人的水准。幸好王容又问：“到底出了什么事？”<br/><br/> “我说了他的父亲是谁，他一时难以接受……”陈鸥刚开了个头，王容笑了起来，讥刺道：“哦，您终于决定认回儿子了？我还以为以知识分子的清高与虚伪，您会一直自欺欺人下去。”<br/><br/> “什么？不不，我只是养大了他……”陈鸥刚要告诉王容尼斯的生父另有其人，王容笑道：“您知道，那么重要的特工培养计划，我不可能让一个身世不明的人加入。不是只有基因科学家会取基因样本。自从见到您第一面我就怀疑了，尊敬的陈教授。”<br/><br/> 陈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呆呆听着王容在电话里<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