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疼他的痛, 反倒把我从那样的混沌中拯救了出来。<br />
我终于有力气睁眼，身体也没有那么疼了。<br />
眼前一片漆黑。<br />
我是瞎了吗？<br />
“……苍晓, 对不起。”滚烫的泪滴落在我的脖颈处, 顺着皮肤滑落。<br />
已经数不清这是他说的第几句对不起了。<br />
没有一万遍，也有几千遍了。<br />
好真实啊。<br />
这个抱着我哭的人, 到底是真的尹问崖, 还是假的尹问崖？<br />
“好……咳咳……好黑。”我的声音沙哑, 完全是破锣嗓子，好难听。<br />
我希望这个是假的尹问崖，别让他听到我这副嗓子, 再让他可怜我这个邪魔。<br />
眼前稍微有了些许光亮，空中飘浮着一个光球。<br />
我得以看清我现在所处的地方。<br />
这是一个洞穴，暗无天日的洞穴。<br />
它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既没有大到那样空旷，让我心慌，忍不住怀疑马上就要有数百人冲进来捉拿我，因为根本站不下；也没有小到觉得逼仄，透不过气来，它甚至让我觉得有点温馨，因为它刚好容得下我和尹问崖。<br />
我躺在尹问崖的怀里，与他对视。<br />
尹问崖看见我醒来，眼眸闪过惊喜，牵着我的手，用我的手背紧贴着他的脸颊，仿佛害怕我会再次离他而去。<br />
我任由他动作，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瞧见他和平日里完全不同，一脸憔悴的样子。<br />
他双眼微红，眉宇间萦绕着郁色，额前还垂下几丝长发，似乎无心打理自己的外貌。即便是最熟悉的人在他的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得出他来。<br />
这样的他，没有平时稳重成熟的正派师兄模样，倒像是放荡不羁，快意恩仇的侠客。<br />
我突然想笑。<br />
若是以前，我就是想笑也会憋着，毕竟“无情道修士”都是冷冰冰的，我要是表现得过于开朗活泼，哪里能“无情”呢？<br />
但是现在，我笑出声了。<br />
尹问崖愕然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恐慌。<br />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怕我是魔。<br />
但是不用怕，我是人是魔都无所谓了。<br />
“尹问崖……你不好看了。”我笑得特别开心，好像终于也抓到了一次他的小辫子，发现了他的不完美。<br />
哎哟，笑得我胸口好痛，怎么那个大洞还没有补上吗？<br />
尹问崖愣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眷恋，然后将我抱紧。<br />
他的胸膛贴着我的身体，两颗心跳动着，像是在追逐着对方，然后逐渐频率同步。<br />
他将脑袋埋进我的颈窝里，呼吸时，温热湿润的气息喷薄在我的皮肤上，有点痒。他的大掌按着我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地摸我的脑袋，顺着我的长发滑落。动作是在安抚我，却又像是在安抚他自己。<br />
他用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一样的语气，说：“我不好看，都是你害的。”<br />
尹问崖对我完全没有防备，他这个动作，无论是我出手掏他的心脏，还是我侧过头，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对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br />
可是我没有。<br />
就像在断片的记忆里，我入魔之后，伤了其他人，却唯独没有伤尹问崖一样。<br />
他是我的偏爱。<br />
就算是入了魔，就算是没有记忆的傀儡，我也不会伤害他。<br />
恐怕邪魔也是知道的，只要我伤了尹问崖，我就会立刻清醒过来，然后杀了我自己。<br />
尹问崖，比我自己还重要。<br />
“怎么回事啊，尹问崖？”我学着他的语气，小声地问他。<br />
当然我也没办法大声问他，嗓子受不了。<br />
尹问崖摇了摇头，说：“……都过去了，只要现在好就好。”<br />
是吗？<br />
即便他不说，我也能猜到。<br />
我是聪明又敏锐的无情道修士，入了魔也一样。<br />
那天，我入了魔，伤了无数玄清宗弟子，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br />
现在，他和我这个邪魔在一起，怕不是被人误会他已和我同流合污。<br />
那个被世人提起，总是正面评价的尹问崖，因为我，有了污点。<br />
包庇邪魔，他胆子大得很。<br />
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勇敢？要是他能勇敢一点点，我俩早就成了，哪里还有什么邪魔的事情？<br />
所以说，都怪以前的尹问崖太胆小。<br />
“尹问崖，你还好吗？”我问他。<br />
他始终没有抬起头，好像害怕看见我的眼睛，连呼吸都在颤抖，几次想要发声，都没能连成一个音节。<br />
没法违心地说“好”吧。<br />
“让我看看你的剑。”<br />
看看你的本命剑，看看你有没有背弃你的道。<br />
尹问崖把我抱得更紧了，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突然又松开我，小心翼翼地将我平躺，放在身下柔软的垫子上。<br />
虽然尹问崖憔悴了许多，但他还是他，那双乌黑的眼眸永远明亮澄澈，倒映着我的身影。<br />
我望着他的眼睛，像照镜子一样，找寻那个最初最原始的我。<br />
尹问崖眸光潋滟，俯身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声询问：“苍晓，我可以吻你吗？”<br />
他很狡猾。<br />
连美人计都用上了。<br />
若是以前，我真的能忍住的。<br />
但是现在，都入魔了，为何不能放纵自己？<br />
于是我点了点头。
我终于有力气睁眼，身体也没有那么疼了。<br />
眼前一片漆黑。<br />
我是瞎了吗？<br />
“……苍晓, 对不起。”滚烫的泪滴落在我的脖颈处, 顺着皮肤滑落。<br />
已经数不清这是他说的第几句对不起了。<br />
没有一万遍，也有几千遍了。<br />
好真实啊。<br />
这个抱着我哭的人, 到底是真的尹问崖, 还是假的尹问崖？<br />
“好……咳咳……好黑。”我的声音沙哑, 完全是破锣嗓子，好难听。<br />
我希望这个是假的尹问崖，别让他听到我这副嗓子, 再让他可怜我这个邪魔。<br />
眼前稍微有了些许光亮，空中飘浮着一个光球。<br />
我得以看清我现在所处的地方。<br />
这是一个洞穴，暗无天日的洞穴。<br />
它不大不小，恰到好处。既没有大到那样空旷，让我心慌，忍不住怀疑马上就要有数百人冲进来捉拿我，因为根本站不下；也没有小到觉得逼仄，透不过气来，它甚至让我觉得有点温馨，因为它刚好容得下我和尹问崖。<br />
我躺在尹问崖的怀里，与他对视。<br />
尹问崖看见我醒来，眼眸闪过惊喜，牵着我的手，用我的手背紧贴着他的脸颊，仿佛害怕我会再次离他而去。<br />
我任由他动作，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瞧见他和平日里完全不同，一脸憔悴的样子。<br />
他双眼微红，眉宇间萦绕着郁色，额前还垂下几丝长发，似乎无心打理自己的外貌。即便是最熟悉的人在他的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得出他来。<br />
这样的他，没有平时稳重成熟的正派师兄模样，倒像是放荡不羁，快意恩仇的侠客。<br />
我突然想笑。<br />
若是以前，我就是想笑也会憋着，毕竟“无情道修士”都是冷冰冰的，我要是表现得过于开朗活泼，哪里能“无情”呢？<br />
但是现在，我笑出声了。<br />
尹问崖愕然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恐慌。<br />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怕我是魔。<br />
但是不用怕，我是人是魔都无所谓了。<br />
“尹问崖……你不好看了。”我笑得特别开心，好像终于也抓到了一次他的小辫子，发现了他的不完美。<br />
哎哟，笑得我胸口好痛，怎么那个大洞还没有补上吗？<br />
尹问崖愣了一下，他扯了扯嘴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眷恋，然后将我抱紧。<br />
他的胸膛贴着我的身体，两颗心跳动着，像是在追逐着对方，然后逐渐频率同步。<br />
他将脑袋埋进我的颈窝里，呼吸时，温热湿润的气息喷薄在我的皮肤上，有点痒。他的大掌按着我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地摸我的脑袋，顺着我的长发滑落。动作是在安抚我，却又像是在安抚他自己。<br />
他用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一样的语气，说：“我不好看，都是你害的。”<br />
尹问崖对我完全没有防备，他这个动作，无论是我出手掏他的心脏，还是我侧过头，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对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br />
可是我没有。<br />
就像在断片的记忆里，我入魔之后，伤了其他人，却唯独没有伤尹问崖一样。<br />
他是我的偏爱。<br />
就算是入了魔，就算是没有记忆的傀儡，我也不会伤害他。<br />
恐怕邪魔也是知道的，只要我伤了尹问崖，我就会立刻清醒过来，然后杀了我自己。<br />
尹问崖，比我自己还重要。<br />
“怎么回事啊，尹问崖？”我学着他的语气，小声地问他。<br />
当然我也没办法大声问他，嗓子受不了。<br />
尹问崖摇了摇头，说：“……都过去了，只要现在好就好。”<br />
是吗？<br />
即便他不说，我也能猜到。<br />
我是聪明又敏锐的无情道修士，入了魔也一样。<br />
那天，我入了魔，伤了无数玄清宗弟子，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br />
现在，他和我这个邪魔在一起，怕不是被人误会他已和我同流合污。<br />
那个被世人提起，总是正面评价的尹问崖，因为我，有了污点。<br />
包庇邪魔，他胆子大得很。<br />
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勇敢？要是他能勇敢一点点，我俩早就成了，哪里还有什么邪魔的事情？<br />
所以说，都怪以前的尹问崖太胆小。<br />
“尹问崖，你还好吗？”我问他。<br />
他始终没有抬起头，好像害怕看见我的眼睛，连呼吸都在颤抖，几次想要发声，都没能连成一个音节。<br />
没法违心地说“好”吧。<br />
“让我看看你的剑。”<br />
看看你的本命剑，看看你有没有背弃你的道。<br />
尹问崖把我抱得更紧了，我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突然又松开我，小心翼翼地将我平躺，放在身下柔软的垫子上。<br />
虽然尹问崖憔悴了许多，但他还是他，那双乌黑的眼眸永远明亮澄澈，倒映着我的身影。<br />
我望着他的眼睛，像照镜子一样，找寻那个最初最原始的我。<br />
尹问崖眸光潋滟，俯身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声询问：“苍晓，我可以吻你吗？”<br />
他很狡猾。<br />
连美人计都用上了。<br />
若是以前，我真的能忍住的。<br />
但是现在，都入魔了，为何不能放纵自己？<br />
于是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