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相处，在三个孩子的积极教导下，库娄已经能够和当地人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br />
男孩把布偶熊端端正正地放置在一边，小手刨着雪花，等挖出一点浅浅的坑，他像库娄一样躺在里面。<br />
库娄这些日子里的某些计划，总是这样被无厘头地打断。<br />
她起身，抖落身上的雪花，揪起男孩，把他头发上帝冰粒拿掉。<br />
“回去……现在……”<br />
男孩在她怀里扭动，嗷嗷叫唤：“不！你这个可恶的小赖皮鬼！你自己玩够了，却不让我玩！”<br />
库娄将他放下来自己走，他便一脸气愤地一路踢着雪。<br />
布鲁和妻子很快赶到，他们脸上有着担忧。<br />
库娄并没有刻意向他们掩藏自己的想法，所以这对善良的夫妻总是鼓励自己的孩子和她玩耍。<br />
“卡罗琳……”女人道，“今天有奶油蘑菇汤。”<br />
库娄小声道：“谢谢。”<br />
女人抱了抱她，像安慰自己的孩子。<br />
布鲁时常会带着全家人去城里吃一顿大餐，这其中自然包括库娄。<br />
在经过一家店铺的时候，布鲁告诉库娄，里面正在进行大胃王比赛，是商家的一种营销手段，但是总能讨人欢心。<br />
“能……去？”库娄指了指自己。<br />
“当然。”布鲁笑，“赢不了比赛也没关系，我想我应该可以支付得了。”<br />
没有拿到名次的人需要自己掏腰包付伙食费，但这一点，布鲁并没有告诉库娄。<br />
库娄懵懂地被领进去，出来时拿了一些餐券和不菲的奖金。<br />
“拿。”库娄把所有的奖金给了布鲁夫人。<br />
女人并没有立刻接下，她道，“卡罗琳，你之前一直都吃不饱吗？”<br />
她按照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的饭量准备的菜食，或许对于库娄并不足够。<br />
库娄看出布鲁夫人眼里的自责，她拉过女人的手放在自己小腹。<br />
“饱……”<br />
接着，又露出那种让人难以抵挡的笑。<br />
布鲁夫人哑然，也笑了起来。<br />
后来，库娄又去了很多次这样的比赛，拿回了很多奖金以及更多的免费餐券，那足够布鲁一家在各种相对昂贵的餐厅消费整整两年。<br />
直到最后，库娄被所有大胃王比赛列入参赛者黑名单。<br />
布鲁一家已经十分满足，可库娄很是惋惜。<br />
后来看电影时，她越发羡慕起《七宗罪》里的那个大胖子。<br />
在日渐安逸平稳的生活下，库娄始终记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虽然布鲁一家的爱让那些计划更加艰难。<br />
她不知道卡罗琳为什么执着于死亡，但她知道自己执着着的，她还要回去见一个人。<br />
这一年的圣诞，库娄和布鲁一家一起去布鲁夫人家里过节。<br />
在一堆糖果和礼物盒中，一位头发白透的老人坐在轮椅上，颤巍巍指着她，神色诧异：“卡罗琳？”<br />
那是布鲁夫人的祖父。<br />
但是还没有人来得及告诉他，今年的新成员有着怎样可爱的名字。<br />
第38章<br />
“祖父，您……”布鲁夫人惊讶出声。 “您认识卡罗琳吗？”<br />
可怀特先生已经十数年未曾独立出门了。<br />
怀特先生取下眼镜擦了擦，“抱歉……我……我失态了。”<br />
他痴迷地看向库娄，像是在看童年时薄如蝉翼的轻梦，跨越世纪的时光，这样惟妙惟肖地站在他面前。<br />
库娄明白怀特不是在看自己。<br />
他透过这副躯壳，跌入更为久远而难忘的回忆，似是想观测到卡罗琳沉睡的灵魂。<br />
一位已至暮年的老人不会轻易搞砸一场本该欢快的宴会，让自己的家人陷入尴尬的境地，所以怀特及时解释。<br />
“卡罗琳……我的一位……嗯，大概算得上故人……叫这个名字。”<br />
他记忆中那位美丽的女子名唤卡罗琳，更奇妙的是，她也有一双紫金色的眸子，皮肤白皙细腻得如同东方瓷器。<br />
这样的巧合让他的血液沸腾起来。<br />
布鲁推着推特先生，与家人一起，大家来到附近的教堂，做了弥撒。<br />
其后，孩子们围聚在圣诞树旁追逐打闹，大人准备细瓷餐具和水晶杯。<br />
库娄围着围裙给布鲁夫人帮忙，所有的人都体贴小心地与她交谈。<br />
一个小孩子踮起脚尖，亲了亲她的脸颊，并且害羞地送给她一只布偶驯鹿。<br />
餐后，怀特先生轻唤她：“卡罗琳……我想，有样东西，能够与你分享。不知道，你是否愿意？”<br />
库娄的指尖动了动，她想，她或许等来了合适的契机。<br />
被卡罗琳尘封的记忆，或许终于得见天日。<br />
怀特先生拒绝了布鲁和布鲁夫人的帮助，“卡罗琳一个人就足够了，是不是？”<br />
他笑着看向库娄。<br />
库娄扶着他的轮椅。<br />
他们经过寂静无声的走廊，推开一扇又一扇门。<br />
“到了，卡罗琳。”怀特先生的声音像是叹息，轻轻重重地落在古旧的墙壁地面。<br />
库娄站立在他身侧，抬起头，那是——<br />
是一幅画。<br />
看清的一眼，令人战栗的心慌痛得库娄弯下腰。<br />
悲伤漫上她的胃、漫上她的胸腔、她的喉咙、眼睑，最后在大脑皮层叫嚣。<br />
一些碎片在眼前闪烁，库娄伸手，那些碎片又化成光点，渐渐消逝了。
男孩把布偶熊端端正正地放置在一边，小手刨着雪花，等挖出一点浅浅的坑，他像库娄一样躺在里面。<br />
库娄这些日子里的某些计划，总是这样被无厘头地打断。<br />
她起身，抖落身上的雪花，揪起男孩，把他头发上帝冰粒拿掉。<br />
“回去……现在……”<br />
男孩在她怀里扭动，嗷嗷叫唤：“不！你这个可恶的小赖皮鬼！你自己玩够了，却不让我玩！”<br />
库娄将他放下来自己走，他便一脸气愤地一路踢着雪。<br />
布鲁和妻子很快赶到，他们脸上有着担忧。<br />
库娄并没有刻意向他们掩藏自己的想法，所以这对善良的夫妻总是鼓励自己的孩子和她玩耍。<br />
“卡罗琳……”女人道，“今天有奶油蘑菇汤。”<br />
库娄小声道：“谢谢。”<br />
女人抱了抱她，像安慰自己的孩子。<br />
布鲁时常会带着全家人去城里吃一顿大餐，这其中自然包括库娄。<br />
在经过一家店铺的时候，布鲁告诉库娄，里面正在进行大胃王比赛，是商家的一种营销手段，但是总能讨人欢心。<br />
“能……去？”库娄指了指自己。<br />
“当然。”布鲁笑，“赢不了比赛也没关系，我想我应该可以支付得了。”<br />
没有拿到名次的人需要自己掏腰包付伙食费，但这一点，布鲁并没有告诉库娄。<br />
库娄懵懂地被领进去，出来时拿了一些餐券和不菲的奖金。<br />
“拿。”库娄把所有的奖金给了布鲁夫人。<br />
女人并没有立刻接下，她道，“卡罗琳，你之前一直都吃不饱吗？”<br />
她按照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的饭量准备的菜食，或许对于库娄并不足够。<br />
库娄看出布鲁夫人眼里的自责，她拉过女人的手放在自己小腹。<br />
“饱……”<br />
接着，又露出那种让人难以抵挡的笑。<br />
布鲁夫人哑然，也笑了起来。<br />
后来，库娄又去了很多次这样的比赛，拿回了很多奖金以及更多的免费餐券，那足够布鲁一家在各种相对昂贵的餐厅消费整整两年。<br />
直到最后，库娄被所有大胃王比赛列入参赛者黑名单。<br />
布鲁一家已经十分满足，可库娄很是惋惜。<br />
后来看电影时，她越发羡慕起《七宗罪》里的那个大胖子。<br />
在日渐安逸平稳的生活下，库娄始终记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虽然布鲁一家的爱让那些计划更加艰难。<br />
她不知道卡罗琳为什么执着于死亡，但她知道自己执着着的，她还要回去见一个人。<br />
这一年的圣诞，库娄和布鲁一家一起去布鲁夫人家里过节。<br />
在一堆糖果和礼物盒中，一位头发白透的老人坐在轮椅上，颤巍巍指着她，神色诧异：“卡罗琳？”<br />
那是布鲁夫人的祖父。<br />
但是还没有人来得及告诉他，今年的新成员有着怎样可爱的名字。<br />
第38章<br />
“祖父，您……”布鲁夫人惊讶出声。 “您认识卡罗琳吗？”<br />
可怀特先生已经十数年未曾独立出门了。<br />
怀特先生取下眼镜擦了擦，“抱歉……我……我失态了。”<br />
他痴迷地看向库娄，像是在看童年时薄如蝉翼的轻梦，跨越世纪的时光，这样惟妙惟肖地站在他面前。<br />
库娄明白怀特不是在看自己。<br />
他透过这副躯壳，跌入更为久远而难忘的回忆，似是想观测到卡罗琳沉睡的灵魂。<br />
一位已至暮年的老人不会轻易搞砸一场本该欢快的宴会，让自己的家人陷入尴尬的境地，所以怀特及时解释。<br />
“卡罗琳……我的一位……嗯，大概算得上故人……叫这个名字。”<br />
他记忆中那位美丽的女子名唤卡罗琳，更奇妙的是，她也有一双紫金色的眸子，皮肤白皙细腻得如同东方瓷器。<br />
这样的巧合让他的血液沸腾起来。<br />
布鲁推着推特先生，与家人一起，大家来到附近的教堂，做了弥撒。<br />
其后，孩子们围聚在圣诞树旁追逐打闹，大人准备细瓷餐具和水晶杯。<br />
库娄围着围裙给布鲁夫人帮忙，所有的人都体贴小心地与她交谈。<br />
一个小孩子踮起脚尖，亲了亲她的脸颊，并且害羞地送给她一只布偶驯鹿。<br />
餐后，怀特先生轻唤她：“卡罗琳……我想，有样东西，能够与你分享。不知道，你是否愿意？”<br />
库娄的指尖动了动，她想，她或许等来了合适的契机。<br />
被卡罗琳尘封的记忆，或许终于得见天日。<br />
怀特先生拒绝了布鲁和布鲁夫人的帮助，“卡罗琳一个人就足够了，是不是？”<br />
他笑着看向库娄。<br />
库娄扶着他的轮椅。<br />
他们经过寂静无声的走廊，推开一扇又一扇门。<br />
“到了，卡罗琳。”怀特先生的声音像是叹息，轻轻重重地落在古旧的墙壁地面。<br />
库娄站立在他身侧，抬起头，那是——<br />
是一幅画。<br />
看清的一眼，令人战栗的心慌痛得库娄弯下腰。<br />
悲伤漫上她的胃、漫上她的胸腔、她的喉咙、眼睑，最后在大脑皮层叫嚣。<br />
一些碎片在眼前闪烁，库娄伸手，那些碎片又化成光点，渐渐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