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最纯净的——<br />
腐蚀、毁灭、死亡和终结。<br />
秦月琅从金光中落下。<br />
青鳞重为冰肌，龙骨再凝雪骨，乌发拂过她的脸，也滑过她那双金色的竖瞳。她看着祂，看着祂无可形容的美丽面容，对上祂那双同时承载着真理和谎言的眼睛。<br />
就像照一面镜子，她向祂走去，在她动作的瞬间，祂也向她走来。<br />
秦月琅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她给祂命名时的情形，她对祂说：“谢，即辞，演，即述，辞去讲述。就叫你谢演好了，我可等着告别你的那些理论。”<br />
祂问：“什么是谢演？”<br />
她笑着回答：“是你。”<br />
……<br />
小时候的自己在笑，秦月琅便也笑，她说：“受我力量影响，你没法把我故土所有的生命杀光，你就直接让两个宇宙相撞？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也不容易吧，所以要先把我带走。”<br />
祂静静看向她冰冷的笑容，即便不具情感，祂也能分辨出她笑容里的不同。<br />
“事实如你所言。”<br />
“我知道，世间万物，有兴，便有衰，有生，便有死。即便我的求生之志疯狂偏执，总要全胜，不允许善良和美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但我也懂得常识。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不像我一样，懂得这个常识？”<br />
祂沉默了片刻，道：“……你并不懂。”<br />
屠杀生命的疯狂和执意守护的疯狂，或许是一样。<br />
秦月琅问：“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让你停手吗？”<br />
祂只是说：“你我都无法阻止。”<br />
秦月琅恍惚起来，无数有关“谢演”这个东西的回忆穿梭在她的脑海，她思考起他深奥难懂的字字句句，重现着每一个场景，从初见到告别……<br />
“这也是你的谎言。”她轻轻摇头，“我知道怎么阻止你。”<br />
说着，秦月琅扑向“谢演”，扼住祂的喉脖，她凑近了祂的脸，像浸入密不可透的汞液中，也靠近了死亡。<br />
她看清了祂的眼——最纯净的目光，空空荡荡，只倒映着她自己。<br />
“生命消亡让我痛苦，会吞噬我的意志，你尽力修改我的记忆，是为了让我活得更久一点吧？如果我是你一切疯狂的根源，只要我的意志终结，你也会不复存在。”<br />
“谢演”紧扣住她的手，毫无感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一种急迫。<br />
她和祂身上各有浩大的伟力，相互冲突，也相互交缠。<br />
此刻，猛烈相撞。<br />
光和暗、善和恶、生和死，沉浮混沌。<br />
“你的意志，不会轻易死亡。”<br />
在祂空洞的眼中，她的影像突然被破开，未知的东西就在裂缝中生长。<br />
“你是——”<br />
“我不需要从你口中知道自己是谁。”秦月琅平静地加重了手上的力，也更将自身的伟力压向对方，“我是秦月琅，只是秦月琅。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如实告诉你吧，你——”<br />
她顿了顿，菀然一笑，神情像大梦初醒。<br />
但她本也是谁的南柯一梦。<br />
“谢演——如果不是我给了你一个名字，你什么也不是。”<br />
光乍亮。<br />
她看见了千万个宇宙，无数个世界，生命诞生、死亡，文明兴盛、衰落。<br />
其中也有她的故土，孤独又坚强的故土，静守在死寂宇宙的偏僻一角，即便大声呼唤，也不会有任何回音，太阳是最后一根火柴，是进入天堂前一刻的幻想。<br />
她奋力伸手，试图抓取到什么——<br />
纤长有茧的手指慢慢松开，双眼中金色逐渐散走，带着一滴未落的泪，夜虫般飞舞起来，它们自由了。<br />
混沌之中，飘荡起漫天的碎片。<br />
“x86372锚点确认——所有空间跳跃锚点确认完毕，《远征计划》进入最后阶段，跳跃倒计时处于准备状态。”<br />
“大扭曲倒计时：十——九——”<br />
“跳跃倒计时：五——四——”<br />
“三——”<br />
“二——”<br />
“一——”<br />
“跳跃！”<br />
一切都在裂解，什么都不剩。<br />
没有一个自称“秦月琅”的人，也没有一个被称为“谢演”的东西。<br />
只有一枚戒指飘荡在碎片中，孤独地泛着不能直视的光。<br />
--------------------<br />
第69章 看脸的种族<br />
===========================<br />
世界的背面, 规则纵横。<br />
“我一直不理解，人家想做造物主，虽然说希望渺茫吧, 那也是人家的事。你为什么就看不惯呢？还培育个儿子, 专门去克人家, 不死不休的？”<br />
……？<br />
“结果好了，你儿子疯了, 先是一通操作把自己搞得不能独活，然后天天去各大造物主那里踢馆, 弄得乌烟瘴气的。”<br />
……<br />
“诶, 别睡了, 快醒醒吧。”<br />
……醒来？<br />
醒来。<br />
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也什么都有。<br />
一个睡袍女子翘着腿, 指间架着细细的卷烟。她端的是东方古典美人的皮相, 面容如画, 一对桃花眼里有写不尽的风流。<br />
她红唇一努，示意人看向另一边，那边是一块黑袍, 勉强有个人形。<br />
她说：“我是‘命运’，祂是‘偶然’，你把祂儿子打回了规则的地盘，我们几个大规则合力, 暂时把祂儿子压住了。可你们早不该在这儿混了, 这不是长久之计。”
腐蚀、毁灭、死亡和终结。<br />
秦月琅从金光中落下。<br />
青鳞重为冰肌，龙骨再凝雪骨，乌发拂过她的脸，也滑过她那双金色的竖瞳。她看着祂，看着祂无可形容的美丽面容，对上祂那双同时承载着真理和谎言的眼睛。<br />
就像照一面镜子，她向祂走去，在她动作的瞬间，祂也向她走来。<br />
秦月琅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她给祂命名时的情形，她对祂说：“谢，即辞，演，即述，辞去讲述。就叫你谢演好了，我可等着告别你的那些理论。”<br />
祂问：“什么是谢演？”<br />
她笑着回答：“是你。”<br />
……<br />
小时候的自己在笑，秦月琅便也笑，她说：“受我力量影响，你没法把我故土所有的生命杀光，你就直接让两个宇宙相撞？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也不容易吧，所以要先把我带走。”<br />
祂静静看向她冰冷的笑容，即便不具情感，祂也能分辨出她笑容里的不同。<br />
“事实如你所言。”<br />
“我知道，世间万物，有兴，便有衰，有生，便有死。即便我的求生之志疯狂偏执，总要全胜，不允许善良和美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但我也懂得常识。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不像我一样，懂得这个常识？”<br />
祂沉默了片刻，道：“……你并不懂。”<br />
屠杀生命的疯狂和执意守护的疯狂，或许是一样。<br />
秦月琅问：“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让你停手吗？”<br />
祂只是说：“你我都无法阻止。”<br />
秦月琅恍惚起来，无数有关“谢演”这个东西的回忆穿梭在她的脑海，她思考起他深奥难懂的字字句句，重现着每一个场景，从初见到告别……<br />
“这也是你的谎言。”她轻轻摇头，“我知道怎么阻止你。”<br />
说着，秦月琅扑向“谢演”，扼住祂的喉脖，她凑近了祂的脸，像浸入密不可透的汞液中，也靠近了死亡。<br />
她看清了祂的眼——最纯净的目光，空空荡荡，只倒映着她自己。<br />
“生命消亡让我痛苦，会吞噬我的意志，你尽力修改我的记忆，是为了让我活得更久一点吧？如果我是你一切疯狂的根源，只要我的意志终结，你也会不复存在。”<br />
“谢演”紧扣住她的手，毫无感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一种急迫。<br />
她和祂身上各有浩大的伟力，相互冲突，也相互交缠。<br />
此刻，猛烈相撞。<br />
光和暗、善和恶、生和死，沉浮混沌。<br />
“你的意志，不会轻易死亡。”<br />
在祂空洞的眼中，她的影像突然被破开，未知的东西就在裂缝中生长。<br />
“你是——”<br />
“我不需要从你口中知道自己是谁。”秦月琅平静地加重了手上的力，也更将自身的伟力压向对方，“我是秦月琅，只是秦月琅。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如实告诉你吧，你——”<br />
她顿了顿，菀然一笑，神情像大梦初醒。<br />
但她本也是谁的南柯一梦。<br />
“谢演——如果不是我给了你一个名字，你什么也不是。”<br />
光乍亮。<br />
她看见了千万个宇宙，无数个世界，生命诞生、死亡，文明兴盛、衰落。<br />
其中也有她的故土，孤独又坚强的故土，静守在死寂宇宙的偏僻一角，即便大声呼唤，也不会有任何回音，太阳是最后一根火柴，是进入天堂前一刻的幻想。<br />
她奋力伸手，试图抓取到什么——<br />
纤长有茧的手指慢慢松开，双眼中金色逐渐散走，带着一滴未落的泪，夜虫般飞舞起来，它们自由了。<br />
混沌之中，飘荡起漫天的碎片。<br />
“x86372锚点确认——所有空间跳跃锚点确认完毕，《远征计划》进入最后阶段，跳跃倒计时处于准备状态。”<br />
“大扭曲倒计时：十——九——”<br />
“跳跃倒计时：五——四——”<br />
“三——”<br />
“二——”<br />
“一——”<br />
“跳跃！”<br />
一切都在裂解，什么都不剩。<br />
没有一个自称“秦月琅”的人，也没有一个被称为“谢演”的东西。<br />
只有一枚戒指飘荡在碎片中，孤独地泛着不能直视的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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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看脸的种族<br />
===========================<br />
世界的背面, 规则纵横。<br />
“我一直不理解，人家想做造物主，虽然说希望渺茫吧, 那也是人家的事。你为什么就看不惯呢？还培育个儿子, 专门去克人家, 不死不休的？”<br />
……？<br />
“结果好了，你儿子疯了, 先是一通操作把自己搞得不能独活，然后天天去各大造物主那里踢馆, 弄得乌烟瘴气的。”<br />
……<br />
“诶, 别睡了, 快醒醒吧。”<br />
……醒来？<br />
醒来。<br />
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也什么都有。<br />
一个睡袍女子翘着腿, 指间架着细细的卷烟。她端的是东方古典美人的皮相, 面容如画, 一对桃花眼里有写不尽的风流。<br />
她红唇一努，示意人看向另一边，那边是一块黑袍, 勉强有个人形。<br />
她说：“我是‘命运’，祂是‘偶然’，你把祂儿子打回了规则的地盘，我们几个大规则合力, 暂时把祂儿子压住了。可你们早不该在这儿混了, 这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