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感觉到一道视线，她抬头时，只来得及看见靳斯言转向窗外的侧颜。<br />
两人到靳家的老洋房时，其他人早已到齐。出发时间是靳斯言定的，他不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只是好像总对这些聚会，吝啬时间。<br />
他们是最晚到的，靳老爷子非但不生气，反而因为两人挽着手进门，很是满意。<br />
“爷爷。”<br />
靳老朝着她招手：“来来来，好好过来坐，工作习不习惯？这段时间忙坏了吧？”<br />
靳老身旁的沙发空着，似乎众人也默认那是留给靳斯言和江好的位置。<br />
江好浅笑着摇摇头，“跟着大家学到很多东西。”<br />
“这就对了，多学多问，才能提升自己。”<br />
靳斯言闲适地靠在一旁，只在靳老问起时，才答上那么几句。<br />
又聊上那么几句，年夜饭便开始了。<br />
按照靳家的习惯，年夜饭讲究要早些开始，意味着提前迎吉祥和好运。一群心思各不相同的人坐在一起，表面上维持着其乐融融。<br />
若是其他时候，这样的场合，靳斯言不多时便起身离开，但这毕竟是团年饭，不能这样随意。好在他们各自虚情假意，倒是没什么人来靳斯言这找不自在。<br />
等到结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靳斯言处理了下工作，起身走到院子里站了一会儿。<br />
a城的春节期间，全域禁放烟花爆竹。除了到处可见的新春装饰，年味似乎变得很淡。<br />
没过多久，江好也从里边走出来。<br />
走近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往他的方向递，一脸为难的模样。<br />
“爷爷给我的。”<br />
他还没出国那会儿，有一年春节，外婆带着她在靳家过年。老爷子给了红包，她也是这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小声问外婆怎么办。<br />
别人或许是佯装着推辞下，但她不是，外婆管教严，不许她收。这红包在她那儿，像个烫手的山芋一般。<br />
这么多年，还是没变。<br />
“收着吧。”<br />
靳斯言虽是这么说，江好仍蹙着眉头。<br />
他笑笑，“不想收就丢了。”<br />
江好犹豫片刻，还是先放回了大衣口袋里。<br />
两人安静地站着，好像是久违的时刻。<br />
身后的门没关，电视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很模糊，大约快到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br />
不知是谁在除夕夜里，组队开跑车炸街。陡然响起的引擎声，吓了江好一跳。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天空看，大约还以为是谁顶风作案，在城区放烟火。<br />
他笑了起来，突然想起，也是那一年。他捂着她的耳朵，带她看放鞭炮，鞭炮声突然响起，她就像一个小兔子一样，惊得浑身一抖，而后又对着他甜甜的笑。<br />
那时候她还总跟在他的身后，黏他到不行。<br />
远去的轰鸣声又绕了回来，伴随着一群人张扬地呼喊着倒计时，有那么些荒谬。<br />
电视播放的春晚，主持人们也正在倒计时。<br />
两相呼应着，有些奇妙。<br />
江好因为刚才傻乎乎的动作，而不好意思地低着头。<br />
“好好。”<br />
她抬头看向他，脸有些红，可是眼睛却很亮。<br />
“新年快乐。”<br />
第十九章 贪心一点<br />
再回忆起那一年, 太多人和事就此启程。命运的丝线缠绕交错，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一切，所有轨迹早已注定。<br />
但这一年也就那样过去了。<br />
新春伊始。<br />
正月初一这天, 江好和靳斯言陪着靳老去青山寺烧香。<br />
或许是上了年岁, 又或许是经历了白发丧子的生离死别，靳老对于佛学的信仰, 逐年深厚。近年来投入不少资金修缮寺庙，广结善缘。<br />
天色尚未大亮, 还没有到对外开放的时间，四处静谧，只听得僧人清扫落叶的声音。<br />
住持亲自来迎接，双手合十互道“阿弥陀佛”。<br />
江好跟在靳老的身侧，颔首问讯。<br />
众人往寺里走, 靳老与住持聊起今年的法会安排。<br />
石阶缓缓而上, 红墙黛瓦, 远远得以望见山顶上，苍天古木掩映的宝塔顶端。<br />
大殿前，僧人递来香, 燃上，虔诚地敬香。香插进香炉中, 烟雾袅袅升起。<br />
往年在榕城, 大年初一这天，外婆天不亮带上她, 在当地的寺庙门前, 等候着寺庙古朴的大门开启。人头攒动，大家只为争得头香，祈盼获得佛祖特别的庇佑, 一年顺遂。<br />
未曾想过，在有些人身上，就连头香都无需去争。<br />
住持引着众人进大殿内。<br />
佛祖低垂着悲悯又凌驾众生的眼眸，慈悲庄严。<br />
供上三盏灯，为靳斯言的父母和江好的外公。<br />
烛灯的火光轻晃。<br />
靳斯言的神情一向温淡，眼底烛光的跃动。<br />
他大约是不信神佛的，今天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让在世的爷爷舒心。<br />
江好闭着眼，双手合十。<br />
外公，伯父伯母。<br />
如果你们能听见我心中的祈愿，希望保佑大家身体康健。<br />
如果还可以再贪心一点——<br />
惟愿我和靳斯言这段婚姻，再长久些。
两人到靳家的老洋房时，其他人早已到齐。出发时间是靳斯言定的，他不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人，只是好像总对这些聚会，吝啬时间。<br />
他们是最晚到的，靳老爷子非但不生气，反而因为两人挽着手进门，很是满意。<br />
“爷爷。”<br />
靳老朝着她招手：“来来来，好好过来坐，工作习不习惯？这段时间忙坏了吧？”<br />
靳老身旁的沙发空着，似乎众人也默认那是留给靳斯言和江好的位置。<br />
江好浅笑着摇摇头，“跟着大家学到很多东西。”<br />
“这就对了，多学多问，才能提升自己。”<br />
靳斯言闲适地靠在一旁，只在靳老问起时，才答上那么几句。<br />
又聊上那么几句，年夜饭便开始了。<br />
按照靳家的习惯，年夜饭讲究要早些开始，意味着提前迎吉祥和好运。一群心思各不相同的人坐在一起，表面上维持着其乐融融。<br />
若是其他时候，这样的场合，靳斯言不多时便起身离开，但这毕竟是团年饭，不能这样随意。好在他们各自虚情假意，倒是没什么人来靳斯言这找不自在。<br />
等到结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靳斯言处理了下工作，起身走到院子里站了一会儿。<br />
a城的春节期间，全域禁放烟花爆竹。除了到处可见的新春装饰，年味似乎变得很淡。<br />
没过多久，江好也从里边走出来。<br />
走近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往他的方向递，一脸为难的模样。<br />
“爷爷给我的。”<br />
他还没出国那会儿，有一年春节，外婆带着她在靳家过年。老爷子给了红包，她也是这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小声问外婆怎么办。<br />
别人或许是佯装着推辞下，但她不是，外婆管教严，不许她收。这红包在她那儿，像个烫手的山芋一般。<br />
这么多年，还是没变。<br />
“收着吧。”<br />
靳斯言虽是这么说，江好仍蹙着眉头。<br />
他笑笑，“不想收就丢了。”<br />
江好犹豫片刻，还是先放回了大衣口袋里。<br />
两人安静地站着，好像是久违的时刻。<br />
身后的门没关，电视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很模糊，大约快到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br />
不知是谁在除夕夜里，组队开跑车炸街。陡然响起的引擎声，吓了江好一跳。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天空看，大约还以为是谁顶风作案，在城区放烟火。<br />
他笑了起来，突然想起，也是那一年。他捂着她的耳朵，带她看放鞭炮，鞭炮声突然响起，她就像一个小兔子一样，惊得浑身一抖，而后又对着他甜甜的笑。<br />
那时候她还总跟在他的身后，黏他到不行。<br />
远去的轰鸣声又绕了回来，伴随着一群人张扬地呼喊着倒计时，有那么些荒谬。<br />
电视播放的春晚，主持人们也正在倒计时。<br />
两相呼应着，有些奇妙。<br />
江好因为刚才傻乎乎的动作，而不好意思地低着头。<br />
“好好。”<br />
她抬头看向他，脸有些红，可是眼睛却很亮。<br />
“新年快乐。”<br />
第十九章 贪心一点<br />
再回忆起那一年, 太多人和事就此启程。命运的丝线缠绕交错，在冥冥之中牵引着一切，所有轨迹早已注定。<br />
但这一年也就那样过去了。<br />
新春伊始。<br />
正月初一这天, 江好和靳斯言陪着靳老去青山寺烧香。<br />
或许是上了年岁, 又或许是经历了白发丧子的生离死别，靳老对于佛学的信仰, 逐年深厚。近年来投入不少资金修缮寺庙，广结善缘。<br />
天色尚未大亮, 还没有到对外开放的时间，四处静谧，只听得僧人清扫落叶的声音。<br />
住持亲自来迎接，双手合十互道“阿弥陀佛”。<br />
江好跟在靳老的身侧，颔首问讯。<br />
众人往寺里走, 靳老与住持聊起今年的法会安排。<br />
石阶缓缓而上, 红墙黛瓦, 远远得以望见山顶上，苍天古木掩映的宝塔顶端。<br />
大殿前，僧人递来香, 燃上，虔诚地敬香。香插进香炉中, 烟雾袅袅升起。<br />
往年在榕城, 大年初一这天，外婆天不亮带上她, 在当地的寺庙门前, 等候着寺庙古朴的大门开启。人头攒动，大家只为争得头香，祈盼获得佛祖特别的庇佑, 一年顺遂。<br />
未曾想过，在有些人身上，就连头香都无需去争。<br />
住持引着众人进大殿内。<br />
佛祖低垂着悲悯又凌驾众生的眼眸，慈悲庄严。<br />
供上三盏灯，为靳斯言的父母和江好的外公。<br />
烛灯的火光轻晃。<br />
靳斯言的神情一向温淡，眼底烛光的跃动。<br />
他大约是不信神佛的，今天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让在世的爷爷舒心。<br />
江好闭着眼，双手合十。<br />
外公，伯父伯母。<br />
如果你们能听见我心中的祈愿，希望保佑大家身体康健。<br />
如果还可以再贪心一点——<br />
惟愿我和靳斯言这段婚姻，再长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