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如此狼狈如此屈辱地死去，我会投不了胎的，会变成冤魂野鬼游荡，我再也不能晒太阳了。<br />
娘，阿娘，救救我，快抱我出去，去哪里都好，接我到你身边去。<br />
娘，给我一把剑，给我一把火，给我力量啊——<br />
纵使拼了命地挣扎，青蘅仍是被拖了过去。<br />
天旋地转，青蘅烧着了。<br />
刻骨的疼泛滥成灾，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梦。<br />
在手扒开她衣裳之前，一个马奴晃了晃头，站了起来。<br />
他克制着翻涌的欲望，面色潮红，尽力冷静。<br />
上前抱起一根粗木，狠狠地砸开了不轨的同类们。<br />
地上一串串哎呦声，他将粗木砸下，又搬起更多的柴火堆到青蘅身旁，隔绝他的同类与青蘅。<br />
他听见青蘅在唤娘，声音轻轻的、期待着、涩而哀绝。<br />
他蹲下来，将青蘅抱到角落里去，而后搬来柴木阻隔。<br />
他自己也站在柴木之外，并不靠近。<br />
有马奴跨过了第一道防线，他迎上前将之打回去。<br />
几番折腾终于将烧热了脑子的马奴们制服，他汗液淋漓浑身湿透，在柴木前坐下。<br />
守着青蘅。<br />
他听说过的，三少爷房里的佳人。<br />
热火烧身，微微狼狈地垂下眼，又听到青蘅断断续续地唤着娘亲，渴求有一人应答她。<br />
不知怎的，他背对着她开了口：“在。”<br />
“我在。”<br />
青蘅泪水涌落。<br />
他却不敢瞧她。<br />
一个人轻轻地低低地唤，一个人克制地尽力地答。<br />
直到夜色中天，终于熬过了药效，仿佛从水里爬出来的他才敢转身看青蘅。<br />
青蘅发起了高烧，疼意仍彻骨，凄白的脸色潮红。<br />
她在清醒与蒙昧间挣扎，近乎昏厥。<br />
不能这样放任下去，等不到明天了，他抱起青蘅跃过仍然沉迷欲-火不得挣脱的马奴们，开始砸门。<br />
无人应。<br />
他竟踹破了门，抱着青蘅往马厩赶。<br />
好在他懂些浅显药理，马奴病了是不会有大夫来瞧的，他多多少少有些自救的本领。<br />
简单地处理过后，捣了自摘的草药煮好，一勺一勺喂青蘅喝下。<br />
好几勺青蘅都没能咽下去，他赶紧擦了继续喂。<br />
喝些，喝一点也好。<br />
折腾许久喂下半碗，他打来冷水沾湿巾帕，反反复复擦拭青蘅的额头与四肢。<br />
顾不得男女之隔。<br />
青蘅眼睫濡湿，渐渐昏睡过去。<br />
今夜恰是月圆时分。<br />
他守着她，直到天将明，青蘅忽地睁开了眼睛。<br />
惊恐的情绪叫她急促地叫了两声，嗓子里挤出不成音的叫，仿佛被扼住了脖颈垂死挣扎。<br />
他站起来，站远些，举起双手示意：“没事、没事——”<br />
青蘅望向他，眼泪簌簌落下。<br />
被子之下，她探手抚摸自己的身体，确保那样的事没有发生。<br />
探查过后，她猛地泄了劲儿，瘫软在床上。<br />
阿娘保佑她了。<br />
好半晌她才有力气看向远远站着的男人。<br />
头昏沉发疼，她搜寻着零丁闪过的画面。<br />
是他救了她。<br />
她嘶哑地开口，问他的名字。<br />
“骓奴。”他把手放了下来。<br />
骓[zhui]奴，骓，骏马名骓……马奴的名字。<br />
她想要说一番话表明她记得他的恩情，希望尽可能维持他的善意。起码在她能离开之前，她不能激怒他。<br />
可她太疼了，一时之间组织不了言语，忘了该怎么开口。<br />
骓奴泡了蜜水端来，这蜂蜜是他自己掏的马蜂窝，一贯珍惜得紧。<br />
这次却整罐端到青蘅身边去，她的脸色太苍白了。<br />
若是蜜水不够甜，就喂蜂蜜给她吃。<br />
他喂过来时，青蘅攥住了他的手，虚弱地喘着气：“我、我会报答你，骓奴定将脱掉奴籍。”<br />
脱下奴籍总比脱下她衣裳划算。女人总会有的，但脱离奴籍的机会极少。<br />
骓奴的手很稳，即使青蘅攥住他手腕，勺子里的蜜水也未洒半滴。<br />
他想了会儿，低下头弯下背就着这样的姿态自己尝了这口蜜水。<br />
他道：“没有毒，不是药，糖水，很甜。”<br />
青蘅心里的隐忧散了一些，她抬眸看他神情，见不是动怒模样，才缓缓松开了手。<br />
他慢慢地喂她喝一些，补充体力，可没喝几勺她又开始疼了。<br />
什么都吃不下，她按着小腹，绞痛得直冷颤。<br />
渐渐的，她闻到了血腥气。<br />
些许血露自腹下缓缓流，她笑了下，可悲又可笑。<br />
绝子汤啊——<br />
她攥住被子，额汗滴滴，想要搂住自己，试图回到娘亲的怀里。<br />
可她是个大孩子了。<br />
回不去了。<br />
骓奴舀了蜜沾在青蘅唇瓣上。<br />
这是他最能拿出手的东西，他这样笨拙地安慰她。<br />
青蘅笑着舔了下。<br />
真的好甜。<br />
可骓奴看在眼里，她分明在哭，只是没有力气落泪了。<br />
只能笑。<br />
第11章 坦诚相待<br />
青蘅躺在骓奴单薄僵冷的床上，思绪在疼痛里蔓延。<br />
马奴的床睡起来并不舒服，很硬，很冷，像棺材。<br />
她看着骓奴忙活的背影，他打算弄点火给她烤烤，真是个善心人。
娘，阿娘，救救我，快抱我出去，去哪里都好，接我到你身边去。<br />
娘，给我一把剑，给我一把火，给我力量啊——<br />
纵使拼了命地挣扎，青蘅仍是被拖了过去。<br />
天旋地转，青蘅烧着了。<br />
刻骨的疼泛滥成灾，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梦。<br />
在手扒开她衣裳之前，一个马奴晃了晃头，站了起来。<br />
他克制着翻涌的欲望，面色潮红，尽力冷静。<br />
上前抱起一根粗木，狠狠地砸开了不轨的同类们。<br />
地上一串串哎呦声，他将粗木砸下，又搬起更多的柴火堆到青蘅身旁，隔绝他的同类与青蘅。<br />
他听见青蘅在唤娘，声音轻轻的、期待着、涩而哀绝。<br />
他蹲下来，将青蘅抱到角落里去，而后搬来柴木阻隔。<br />
他自己也站在柴木之外，并不靠近。<br />
有马奴跨过了第一道防线，他迎上前将之打回去。<br />
几番折腾终于将烧热了脑子的马奴们制服，他汗液淋漓浑身湿透，在柴木前坐下。<br />
守着青蘅。<br />
他听说过的，三少爷房里的佳人。<br />
热火烧身，微微狼狈地垂下眼，又听到青蘅断断续续地唤着娘亲，渴求有一人应答她。<br />
不知怎的，他背对着她开了口：“在。”<br />
“我在。”<br />
青蘅泪水涌落。<br />
他却不敢瞧她。<br />
一个人轻轻地低低地唤，一个人克制地尽力地答。<br />
直到夜色中天，终于熬过了药效，仿佛从水里爬出来的他才敢转身看青蘅。<br />
青蘅发起了高烧，疼意仍彻骨，凄白的脸色潮红。<br />
她在清醒与蒙昧间挣扎，近乎昏厥。<br />
不能这样放任下去，等不到明天了，他抱起青蘅跃过仍然沉迷欲-火不得挣脱的马奴们，开始砸门。<br />
无人应。<br />
他竟踹破了门，抱着青蘅往马厩赶。<br />
好在他懂些浅显药理，马奴病了是不会有大夫来瞧的，他多多少少有些自救的本领。<br />
简单地处理过后，捣了自摘的草药煮好，一勺一勺喂青蘅喝下。<br />
好几勺青蘅都没能咽下去，他赶紧擦了继续喂。<br />
喝些，喝一点也好。<br />
折腾许久喂下半碗，他打来冷水沾湿巾帕，反反复复擦拭青蘅的额头与四肢。<br />
顾不得男女之隔。<br />
青蘅眼睫濡湿，渐渐昏睡过去。<br />
今夜恰是月圆时分。<br />
他守着她，直到天将明，青蘅忽地睁开了眼睛。<br />
惊恐的情绪叫她急促地叫了两声，嗓子里挤出不成音的叫，仿佛被扼住了脖颈垂死挣扎。<br />
他站起来，站远些，举起双手示意：“没事、没事——”<br />
青蘅望向他，眼泪簌簌落下。<br />
被子之下，她探手抚摸自己的身体，确保那样的事没有发生。<br />
探查过后，她猛地泄了劲儿，瘫软在床上。<br />
阿娘保佑她了。<br />
好半晌她才有力气看向远远站着的男人。<br />
头昏沉发疼，她搜寻着零丁闪过的画面。<br />
是他救了她。<br />
她嘶哑地开口，问他的名字。<br />
“骓奴。”他把手放了下来。<br />
骓[zhui]奴，骓，骏马名骓……马奴的名字。<br />
她想要说一番话表明她记得他的恩情，希望尽可能维持他的善意。起码在她能离开之前，她不能激怒他。<br />
可她太疼了，一时之间组织不了言语，忘了该怎么开口。<br />
骓奴泡了蜜水端来，这蜂蜜是他自己掏的马蜂窝，一贯珍惜得紧。<br />
这次却整罐端到青蘅身边去，她的脸色太苍白了。<br />
若是蜜水不够甜，就喂蜂蜜给她吃。<br />
他喂过来时，青蘅攥住了他的手，虚弱地喘着气：“我、我会报答你，骓奴定将脱掉奴籍。”<br />
脱下奴籍总比脱下她衣裳划算。女人总会有的，但脱离奴籍的机会极少。<br />
骓奴的手很稳，即使青蘅攥住他手腕，勺子里的蜜水也未洒半滴。<br />
他想了会儿，低下头弯下背就着这样的姿态自己尝了这口蜜水。<br />
他道：“没有毒，不是药，糖水，很甜。”<br />
青蘅心里的隐忧散了一些，她抬眸看他神情，见不是动怒模样，才缓缓松开了手。<br />
他慢慢地喂她喝一些，补充体力，可没喝几勺她又开始疼了。<br />
什么都吃不下，她按着小腹，绞痛得直冷颤。<br />
渐渐的，她闻到了血腥气。<br />
些许血露自腹下缓缓流，她笑了下，可悲又可笑。<br />
绝子汤啊——<br />
她攥住被子，额汗滴滴，想要搂住自己，试图回到娘亲的怀里。<br />
可她是个大孩子了。<br />
回不去了。<br />
骓奴舀了蜜沾在青蘅唇瓣上。<br />
这是他最能拿出手的东西，他这样笨拙地安慰她。<br />
青蘅笑着舔了下。<br />
真的好甜。<br />
可骓奴看在眼里，她分明在哭，只是没有力气落泪了。<br />
只能笑。<br />
第11章 坦诚相待<br />
青蘅躺在骓奴单薄僵冷的床上，思绪在疼痛里蔓延。<br />
马奴的床睡起来并不舒服，很硬，很冷，像棺材。<br />
她看着骓奴忙活的背影，他打算弄点火给她烤烤，真是个善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