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宜迟犹豫了，齐贵应该是出院了，他有看到他家里的灯亮过，可是……他不敢保证齐苇婷见到她爸那副伤痕累累的模样会是怎样一种心态。<br />
悲伤？难过？不舍？<br />
如果是不舍，那可就不妙了……<br />
程宜迟近来书看的不少，里面讲，如果亡魂心有不甘，心存不舍，这点惆怅便会积攒成气，淤在胸口不散，如此亡魂变游魂，只能飘荡世俗无法转生，也就是所谓的孤魂野鬼。<br />
当然，孤魂野鬼是鬼里等级最低的，伤害力几乎没有，但若突发变故，惆怅变怨恨的话……<br />
程宜迟摇摇头，越想越偏了。<br />
“程宜迟——”<br />
齐苇婷不依不饶乞求他，隐约还有掉泪的征兆。<br />
“……好吧。”<br />
程宜迟实在招架不住，末了，他又道：“在见完后，你答应我一定要乖乖投胎。”<br />
他猜测齐苇婷估计是心结未了才会无法转生，而这个心结，极有可能是齐贵。程宜迟尽量往好处想，她一见着心心念念的爸爸，流下感动的泪水，然后下一秒甘心情愿投胎。甚至可能不需要老顾来超度了。<br />
程宜迟思来想去觉得是这个道理。<br />
齐苇婷嘿嘿笑了笑，说自己去外面逛一逛，等天亮了再回来。<br />
“等等。”程宜迟喊住即将穿墙离开的她，“你能见光吗？”<br />
大部分鬼都是很怕光的，只有一种除外……齐苇婷没有回头看他，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br />
她道：“我没事的。”<br />
程宜迟抿了抿唇，只能由她去了。<br />
隔天，晨曦微亮，齐苇婷便相当准时出现在了程宜迟卧室窗口前，她并未像前一晚直接进到卧室，而是敲了敲玻璃窗，叫醒了程宜迟。<br />
程宜迟这一晚睡得浑浑噩噩，一直在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里穿梭，睁开眼，就看见了趴在三楼窗户上对他微笑的湿发女鬼。<br />
程宜迟：“……”瞬间精神不少。<br />
他下楼，打着哈欠问程缓早饭吃什么，程缓端过来一叠蛋糕。<br />
昨晚没吃完的、剩下的蛋糕。<br />
程宜迟忽然觉得有点牙疼。<br />
“……”<br />
程缓补充道：“不止今天吃蛋糕，明天也是，后天也是。”<br />
程宜迟捏着程缓贴心送来的叉子，左眼皮跳个不停，咬牙笑道：“真好啊，还帮我拿了个大叉子。”<br />
程缓敛起眼皮，道：“怎么，你喜欢用筷子吃？”<br />
程宜迟：“……”<br />
齐苇婷飘进客厅，她站在桌边，眼睛频频看向程缓，似乎对他有着很大兴趣。<br />
她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br />
程宜迟口齿不清：“什么？”<br />
齐苇婷故作高深：“等以后你就知道了。”<br />
齐苇婷在学校里对程缓略有耳闻，成绩年级前几，长相和成绩成正比，但可惜是个色盲。他们不是一个班，也不在同一个楼层，齐苇婷只能在周一国旗下讲话时偶尔见到程缓几面，用小说里的话来描述，挺高冷的一个人，很适合做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齐苇婷想，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br />
然后，她就相当不幸地出意外了。<br />
她死了——救失足坠入河中的朋友没成功，反将自己的命也赔了出去。现在想来，多少唏嘘多少感慨。她通过程宜迟，还真的跟程缓也产生了交集，虽然是单方面的。<br />
程宜迟没睡醒，有一搭没一搭跟齐苇婷聊了起来。程缓皱了下眉头，问他，“程宜迟，你在和谁说话？”<br />
“我……”程宜迟顿住，无话可说。<br />
程缓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风轻云淡地说出了句让程宜迟吓一跳的话。<br />
“齐苇婷？”<br />
嘻嘻哈哈的齐苇婷下一秒突然不敢动了：“你看得见我？”<br />
程缓没有任何反应。<br />
程宜迟开口问道：“你……看到她了？”<br />
“没有。”程缓道，“我猜的。”<br />
程宜迟显然不信的，哪能一猜就中，他让程缓如实道来。程缓眨眨眼睛，“你有跟我说过啊。”<br />
“我？”<br />
“你说你在学校里看到她了。”程缓说的是开家长会那次，“学校消息四面漏风，随便查一下就能一清二楚那件事故的全貌，想知道受害者名字也不是什么难事。”<br />
程宜迟还是觉得不对：“可是有两位受害者啊，你怎么笃定现在站这里的是谁？”<br />
齐苇婷收敛笑容，冷着一张脸盯着程缓看。<br />
程缓叉了颗鲜红的草莓放进嘴里，徐徐道：“家里洗水池里、地上都掉满了长头发，我没记错的话，受害的两人里只有齐苇婷留着长发。”<br />
“……”程宜迟忍不住对齐苇婷道，“你脱发有些严重哦。”<br />
齐苇婷：“……”<br />
程宜迟说着，起身跑到院子水池那儿，想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客厅安静一瞬，程缓放下了叉子。<br />
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目光追随着在外的程宜迟，声音冷如冰：“你没有把真正的目的告诉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干了件什么好事情。”<br />
只余他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br />
“骗人骗的团团转，很有成就感？”<br />
--------------------<br />
程宜迟在家门口的贴了张警示牌——谢绝蛋糕入内。<br />
程缓：t - t
悲伤？难过？不舍？<br />
如果是不舍，那可就不妙了……<br />
程宜迟近来书看的不少，里面讲，如果亡魂心有不甘，心存不舍，这点惆怅便会积攒成气，淤在胸口不散，如此亡魂变游魂，只能飘荡世俗无法转生，也就是所谓的孤魂野鬼。<br />
当然，孤魂野鬼是鬼里等级最低的，伤害力几乎没有，但若突发变故，惆怅变怨恨的话……<br />
程宜迟摇摇头，越想越偏了。<br />
“程宜迟——”<br />
齐苇婷不依不饶乞求他，隐约还有掉泪的征兆。<br />
“……好吧。”<br />
程宜迟实在招架不住，末了，他又道：“在见完后，你答应我一定要乖乖投胎。”<br />
他猜测齐苇婷估计是心结未了才会无法转生，而这个心结，极有可能是齐贵。程宜迟尽量往好处想，她一见着心心念念的爸爸，流下感动的泪水，然后下一秒甘心情愿投胎。甚至可能不需要老顾来超度了。<br />
程宜迟思来想去觉得是这个道理。<br />
齐苇婷嘿嘿笑了笑，说自己去外面逛一逛，等天亮了再回来。<br />
“等等。”程宜迟喊住即将穿墙离开的她，“你能见光吗？”<br />
大部分鬼都是很怕光的，只有一种除外……齐苇婷没有回头看他，只留下句轻飘飘的话。<br />
她道：“我没事的。”<br />
程宜迟抿了抿唇，只能由她去了。<br />
隔天，晨曦微亮，齐苇婷便相当准时出现在了程宜迟卧室窗口前，她并未像前一晚直接进到卧室，而是敲了敲玻璃窗，叫醒了程宜迟。<br />
程宜迟这一晚睡得浑浑噩噩，一直在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里穿梭，睁开眼，就看见了趴在三楼窗户上对他微笑的湿发女鬼。<br />
程宜迟：“……”瞬间精神不少。<br />
他下楼，打着哈欠问程缓早饭吃什么，程缓端过来一叠蛋糕。<br />
昨晚没吃完的、剩下的蛋糕。<br />
程宜迟忽然觉得有点牙疼。<br />
“……”<br />
程缓补充道：“不止今天吃蛋糕，明天也是，后天也是。”<br />
程宜迟捏着程缓贴心送来的叉子，左眼皮跳个不停，咬牙笑道：“真好啊，还帮我拿了个大叉子。”<br />
程缓敛起眼皮，道：“怎么，你喜欢用筷子吃？”<br />
程宜迟：“……”<br />
齐苇婷飘进客厅，她站在桌边，眼睛频频看向程缓，似乎对他有着很大兴趣。<br />
她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br />
程宜迟口齿不清：“什么？”<br />
齐苇婷故作高深：“等以后你就知道了。”<br />
齐苇婷在学校里对程缓略有耳闻，成绩年级前几，长相和成绩成正比，但可惜是个色盲。他们不是一个班，也不在同一个楼层，齐苇婷只能在周一国旗下讲话时偶尔见到程缓几面，用小说里的话来描述，挺高冷的一个人，很适合做学生时代的暗恋对象，齐苇婷想，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br />
然后，她就相当不幸地出意外了。<br />
她死了——救失足坠入河中的朋友没成功，反将自己的命也赔了出去。现在想来，多少唏嘘多少感慨。她通过程宜迟，还真的跟程缓也产生了交集，虽然是单方面的。<br />
程宜迟没睡醒，有一搭没一搭跟齐苇婷聊了起来。程缓皱了下眉头，问他，“程宜迟，你在和谁说话？”<br />
“我……”程宜迟顿住，无话可说。<br />
程缓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风轻云淡地说出了句让程宜迟吓一跳的话。<br />
“齐苇婷？”<br />
嘻嘻哈哈的齐苇婷下一秒突然不敢动了：“你看得见我？”<br />
程缓没有任何反应。<br />
程宜迟开口问道：“你……看到她了？”<br />
“没有。”程缓道，“我猜的。”<br />
程宜迟显然不信的，哪能一猜就中，他让程缓如实道来。程缓眨眨眼睛，“你有跟我说过啊。”<br />
“我？”<br />
“你说你在学校里看到她了。”程缓说的是开家长会那次，“学校消息四面漏风，随便查一下就能一清二楚那件事故的全貌，想知道受害者名字也不是什么难事。”<br />
程宜迟还是觉得不对：“可是有两位受害者啊，你怎么笃定现在站这里的是谁？”<br />
齐苇婷收敛笑容，冷着一张脸盯着程缓看。<br />
程缓叉了颗鲜红的草莓放进嘴里，徐徐道：“家里洗水池里、地上都掉满了长头发，我没记错的话，受害的两人里只有齐苇婷留着长发。”<br />
“……”程宜迟忍不住对齐苇婷道，“你脱发有些严重哦。”<br />
齐苇婷：“……”<br />
程宜迟说着，起身跑到院子水池那儿，想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客厅安静一瞬，程缓放下了叉子。<br />
他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目光追随着在外的程宜迟，声音冷如冰：“你没有把真正的目的告诉他。他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干了件什么好事情。”<br />
只余他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对着空气自言自语。<br />
“骗人骗的团团转，很有成就感？”<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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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宜迟在家门口的贴了张警示牌——谢绝蛋糕入内。<br />
程缓：t -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