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宁白撒娇，“您看您现在不承认了。”<br />
他伸手去抓楚安刚炒好的菜，楚安怕他烫着，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宁白缩回手，轻声笑个不停。<br />
“不给您捣乱了，我去外面等。”他对楚安说，“《三国演义》正看到官渡之战。”<br />
“好，你去看书，我做饭。”楚安把宁白送出厨房，“觉得冷就披件衣服。”<br />
“好。”宁白乖乖应声。<br />
厨房里终于只剩了楚安自己，他一边做菜一边梳理心绪，恍恍惚惚地做多了，做了四菜一汤。<br />
但宁白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食欲很旺盛，把所有的饭菜全都吃了个干净。<br />
楚安没有照顾孕夫的经验，看着那些空盘子，只觉得自己明天下班后要去菜场多买一些食材回来。<br />
吃完晚餐，夜幕早已笼罩了整个城市。宁白从餐桌旁起身时，蓦然瞥见窗外的万家灯火，愣了愣，流露出一丝茫然无措。<br />
“在想什么？”楚安递给他一张面巾纸，“别害怕，有我呢。”<br />
“谢谢您，我没害怕，我只是忽然觉得……陌生。其实白天我就在考虑了，要从零开始在一个新的世界生活，过去学的东西全都派不上用场，我该怎么做呢，我要怎么在这个世界里照顾您和我们的孩子……”他直直地看向楚安，“我不想成为您的累赘，但是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br />
“您当时刚来到虫星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宁白问。<br />
“我那时……”楚安想了想，说，“其实我当时挺平静的，因为我脑子里有一大套莫名其妙出现的个人经历和身份信息，我知道我是虫族的谁，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那个雄虫，但也能接受自己是那个雄虫……我说的有点乱，你能懂我的意思吧。”<br />
“嗯，我懂。”宁白点点头，“但是我的脑海里没有这个世界的经历和信息，我还是雌虫宁白。”<br />
楚安默了默，触碰宁白沾了菜汤的唇角：“你当然永远是宁白，我也希望你永远是宁白。今天自己在家还好吧，有没有陌生人来敲门？”<br />
楚安的本意是想开个玩笑。<br />
现今社会，人与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水电煤气都可以通过网络缴费，快递包裹也全都放在提货点或者自提柜，连对门的邻居都不一定认识，工作日的白天，会有谁来敲自家的门呢？<br />
宁白却回答：“有的。”<br />
“啊？”楚安没想到，“谁啊？你开门了吗？”<br />
宁白摇头：“您临走时叮嘱我不要开门，所以我就没应声。我只从门镜往外看了看，看到一个……”<br />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于是用手比划了一下。<br />
只见宁白左右手的食指分别从脑门两侧出发，向上划了一条弧线。<br />
“我看到这样一个……人？”<br />
？？<br />
楚安不明就里，学着宁白的样子也在自己脑门划了两道弧线：“什么意思？”<br />
“就是……他的脑门上长了两条天线，可能是对讲机？”<br />
“那个人说什么了吗？你没应声他就离开了？”<br />
“他敲门时说他是登记信息的，我没回答，然后他接了一个电话，急匆匆走了。临走前从门缝下面塞进来一张宣传单，就是这个。”<br />
宁白从《三国演义》的书页里抽出一张纸，是印刷很精良的宣传卡片。<br />
卡片上的内容毫不花哨，很简单。<br />
顶端八个大字作为标题：放平心态，享受人生。<br />
在标题下面，依次是：<br />
1方言教学<br />
2社会常识与人文风俗<br />
3基础法律法规<br />
4出行小贴士（附地图）<br />
5简易中餐教学<br />
6反诈骗指南<br />
7技能培训课程目录<br />
每一行内容后面都附了一个二维码，写着“扫码观看”的字样。<br />
卡片最下面还有两行电话号码，第一行是公安xx分局晋江事务特勤科，第二行是心理疏导热线。<br />
楚安拿着这张卡片，眉头越皱越紧。<br />
特勤科？国内公安机关根本没有这种部门吧。<br />
难道是新型诈骗？<br />
他将信将疑地用手机扫了方言教学二维码，只见一个小短片立刻出现在屏幕上，内容确实是讲本地方言和基本汉字的，没有任何植入广告或者非法宣传，而且意外讲得……还挺不错？<br />
宁白觉得好奇，靠在楚安的肩膀上一起观看短片，还很认真地跟着视频里的老师学习方言口音。<br />
他问楚安：“你平时也这样说话吗？”<br />
楚安语塞。<br />
他是外地人，考来这里当公务员而已，对本地方言并不在行。<br />
于是宁白说：“那我们一起来学习。我猜这应该是你们这边政府组织的公民素质提升活动，就像我后来在下城区搞的那些一样。”<br />
虫星成立新的政权之后，宁白确实搞了一些提升全民文化素养的举措，制作公共课程，开办市民学校等等，让很多文化程度不高的成年虫族有了学习新知识的机会。<br />
但楚安完全没听说过我国有这种从门缝塞小卡片来提升公民素质的活动。<br />
而且，像出行贴士、中餐教学这些内容都算不上知识，而应归为常识。如果连怎么坐车都不会，一个人几乎无法在这个城市里正常生活下去了。<br />
宁白对视频很感兴趣，认认真真学完方言课程之后，他已经能够流利地用本地话与楚安交谈。
他伸手去抓楚安刚炒好的菜，楚安怕他烫着，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宁白缩回手，轻声笑个不停。<br />
“不给您捣乱了，我去外面等。”他对楚安说，“《三国演义》正看到官渡之战。”<br />
“好，你去看书，我做饭。”楚安把宁白送出厨房，“觉得冷就披件衣服。”<br />
“好。”宁白乖乖应声。<br />
厨房里终于只剩了楚安自己，他一边做菜一边梳理心绪，恍恍惚惚地做多了，做了四菜一汤。<br />
但宁白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食欲很旺盛，把所有的饭菜全都吃了个干净。<br />
楚安没有照顾孕夫的经验，看着那些空盘子，只觉得自己明天下班后要去菜场多买一些食材回来。<br />
吃完晚餐，夜幕早已笼罩了整个城市。宁白从餐桌旁起身时，蓦然瞥见窗外的万家灯火，愣了愣，流露出一丝茫然无措。<br />
“在想什么？”楚安递给他一张面巾纸，“别害怕，有我呢。”<br />
“谢谢您，我没害怕，我只是忽然觉得……陌生。其实白天我就在考虑了，要从零开始在一个新的世界生活，过去学的东西全都派不上用场，我该怎么做呢，我要怎么在这个世界里照顾您和我们的孩子……”他直直地看向楚安，“我不想成为您的累赘，但是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br />
“您当时刚来到虫星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宁白问。<br />
“我那时……”楚安想了想，说，“其实我当时挺平静的，因为我脑子里有一大套莫名其妙出现的个人经历和身份信息，我知道我是虫族的谁，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那个雄虫，但也能接受自己是那个雄虫……我说的有点乱，你能懂我的意思吧。”<br />
“嗯，我懂。”宁白点点头，“但是我的脑海里没有这个世界的经历和信息，我还是雌虫宁白。”<br />
楚安默了默，触碰宁白沾了菜汤的唇角：“你当然永远是宁白，我也希望你永远是宁白。今天自己在家还好吧，有没有陌生人来敲门？”<br />
楚安的本意是想开个玩笑。<br />
现今社会，人与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水电煤气都可以通过网络缴费，快递包裹也全都放在提货点或者自提柜，连对门的邻居都不一定认识，工作日的白天，会有谁来敲自家的门呢？<br />
宁白却回答：“有的。”<br />
“啊？”楚安没想到，“谁啊？你开门了吗？”<br />
宁白摇头：“您临走时叮嘱我不要开门，所以我就没应声。我只从门镜往外看了看，看到一个……”<br />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于是用手比划了一下。<br />
只见宁白左右手的食指分别从脑门两侧出发，向上划了一条弧线。<br />
“我看到这样一个……人？”<br />
？？<br />
楚安不明就里，学着宁白的样子也在自己脑门划了两道弧线：“什么意思？”<br />
“就是……他的脑门上长了两条天线，可能是对讲机？”<br />
“那个人说什么了吗？你没应声他就离开了？”<br />
“他敲门时说他是登记信息的，我没回答，然后他接了一个电话，急匆匆走了。临走前从门缝下面塞进来一张宣传单，就是这个。”<br />
宁白从《三国演义》的书页里抽出一张纸，是印刷很精良的宣传卡片。<br />
卡片上的内容毫不花哨，很简单。<br />
顶端八个大字作为标题：放平心态，享受人生。<br />
在标题下面，依次是：<br />
1方言教学<br />
2社会常识与人文风俗<br />
3基础法律法规<br />
4出行小贴士（附地图）<br />
5简易中餐教学<br />
6反诈骗指南<br />
7技能培训课程目录<br />
每一行内容后面都附了一个二维码，写着“扫码观看”的字样。<br />
卡片最下面还有两行电话号码，第一行是公安xx分局晋江事务特勤科，第二行是心理疏导热线。<br />
楚安拿着这张卡片，眉头越皱越紧。<br />
特勤科？国内公安机关根本没有这种部门吧。<br />
难道是新型诈骗？<br />
他将信将疑地用手机扫了方言教学二维码，只见一个小短片立刻出现在屏幕上，内容确实是讲本地方言和基本汉字的，没有任何植入广告或者非法宣传，而且意外讲得……还挺不错？<br />
宁白觉得好奇，靠在楚安的肩膀上一起观看短片，还很认真地跟着视频里的老师学习方言口音。<br />
他问楚安：“你平时也这样说话吗？”<br />
楚安语塞。<br />
他是外地人，考来这里当公务员而已，对本地方言并不在行。<br />
于是宁白说：“那我们一起来学习。我猜这应该是你们这边政府组织的公民素质提升活动，就像我后来在下城区搞的那些一样。”<br />
虫星成立新的政权之后，宁白确实搞了一些提升全民文化素养的举措，制作公共课程，开办市民学校等等，让很多文化程度不高的成年虫族有了学习新知识的机会。<br />
但楚安完全没听说过我国有这种从门缝塞小卡片来提升公民素质的活动。<br />
而且，像出行贴士、中餐教学这些内容都算不上知识，而应归为常识。如果连怎么坐车都不会，一个人几乎无法在这个城市里正常生活下去了。<br />
宁白对视频很感兴趣，认认真真学完方言课程之后，他已经能够流利地用本地话与楚安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