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可到底在害怕什么, 霍纵自己都说不清。<br />
他顿了好久好久, 嗡嗡嗡的耳鸣在脑袋里炸开, 指尖扣上裂纹的腕表，良久之后才听见自己的声音。<br />
“你很喜欢小意吗？”<br />
模糊的，答非所问的，又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br />
霍纵忽然就被困在了死胡同，密密匝匝的大网盖下来, 呼吸都跟着急促。<br />
“哥哥, 小意是除你之外，喜欢跟我说话, 不讨厌我的，他是好人, 我也喜欢跟他说话。”<br />
“他们都不我, 没有人我，小意不一样，他眼睛漂亮, 没有那样看我。”<br />
从江枫眠颠倒的话语里, 霍纵眼底闪过一丝心疼。<br />
从脑袋摔伤之后, 江枫眠是没有社交的，在江家他就是被链子锁起来的狗, 就是保姆都可以吆五喝六，随意虐待。<br />
三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江枫眠大概比他以为的还要孤独。<br />
“霍纵, 小意很好，可是你最好了。”<br />
剩下的话江枫眠默默藏在心底，他不是想当小意的小婶婶，他只是想当霍纵的男朋友，一辈子都在一起的男朋友。<br />
以前他总觉得喜欢霍纵是粉丝对纸片人的喜欢，类似于我担全世界最好，就要喜欢他。<br />
可朝夕相处下来，江枫眠确信，他喜欢的不是书里那个冷冰冰的纸片人，喜欢的是霍纵，是实实在在的人。<br />
是那个会别扭地保护他，会画火柴人哄他，会担心他受骗，还要绞尽脑汁找人给他上课的霍纵。<br />
“哥哥，我看见月亮了。”<br />
江枫眠用极致温柔的视线注视着霍纵，他大概已经知道霍纵会怎么办了，无非了再来一个新话题，生硬地圆过去。<br />
霍纵很好很好，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水中月，就是扑进河里，都抱不起来的水中月。<br />
“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br />
想么，霍纵不敢回答。<br />
他这样的人，到底是不是丧门星都说不清楚，霍纵不敢赌，也不能赌。<br />
“江枫眠，可以保留答案么。”<br />
江枫眠眉眼弯下来，他满意地又给霍纵塞了一颗糖。<br />
保留答案已经是最最最最好的答案了。<br />
是不是说明，其实在霍纵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对他不一样。<br />
已经很好很好了，霍纵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不求回报的在意。<br />
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两种情绪，厌恶，恨。<br />
厌恶怎么当时死掉的不是他，恨怎么他一直没死掉。<br />
霍擎已经有了优秀的儿子，霍纵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被期待的，是他爱的那个人软磨硬泡才留下的，那个人一死，他对霍纵只剩下恨。<br />
恨为什么死的不是他，更恨还要把他抚养长大。<br />
书上说，情感冷漠症是从小缺爱导致的。<br />
厌恶他的父亲，视而不见的哥哥，处心积虑陷害他的侄子。<br />
在霍家老宅的高门大院里，霍纵没有形成反人类的危险人格已经是难得。<br />
活着，是前二十年的必修课。<br />
某种意义上，他其实和霍纵是一类人。<br />
冷漠的疏离柔和，偏执的阴郁固执。<br />
想到这，江枫眠心头又是一软，他语调也跟着软下来，手掌覆在霍纵的肩膀上，他的下巴撑在手背，炽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霍纵脖颈。<br />
“霍纵，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br />
嘎吱。<br />
是推门的声音。<br />
盛知意尴尬地看向霍纵，怎么还没有完事啊，都要抱上了，他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br />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嗨。”<br />
“小叔，我、我饿了，就回来了。”<br />
饱的想打嗝的盛知意：救命啊，说什么不好，眼看着江枫眠已经又开始翻零食了。<br />
霍纵淡淡地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了肩膀上的褶皱，示意盛知意和薄究坐下。<br />
“给，小意吃面包。”<br />
“好嘞好嘞，小，呃，别忙活了。”<br />
小婶婶也不知道能不能叫，盛知意睨了眼霍纵，心想，到底要怎么称呼比较好。<br />
“小意，你跟江枫眠同岁，喊他名字好了。”<br />
小叔都发话了，盛知意顿时有了精神，他嗯了一声，拉着江枫眠坐下。<br />
“枫眠，你也吃。”<br />
“我喜欢这个，软乎乎的，好吃。”<br />
霍纵偷偷观察江枫眠，小意来了以后，他脸上的笑意都多了起来，像是开朗了不少。<br />
“小意，之前给你爷爷看病的吴医生还能联系上嘛，我看他已经不在帝都第一人民医院了。”<br />
“吴医生今年三月就退休了，本来要返聘的，吴医生拒绝了，基本上现在是每个周周三在帝都第一人民医院出诊，偶尔会去一些别的医院，都是一天两天的。”<br />
“怎么了小叔，你是想找他看病吗？”<br />
霍纵看向江枫眠，轻轻应了一声，低声道：“给江枫眠看看。”<br />
江枫眠嘴里塞的鼓鼓囊囊，听到自己的名字不可置信地抬头。<br />
欸，给他看，吴医生，该不会是那个号称神经外科圣手的吴医生吧。<br />
会不会看出来他压根不傻啊，本来就是摔到的脑袋，神经总得有点问题吧，再不济，总得有伤吧。<br />
江枫眠又想起自己穿过来身上就有伤了，会不会……<br />
他抬手摸了一下脑袋，在后脑勺的位置还真有一个不太明显的伤疤，指尖拂过时有些凸起，像是缝合伤口没有处好留下的。
他顿了好久好久, 嗡嗡嗡的耳鸣在脑袋里炸开, 指尖扣上裂纹的腕表，良久之后才听见自己的声音。<br />
“你很喜欢小意吗？”<br />
模糊的，答非所问的，又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br />
霍纵忽然就被困在了死胡同，密密匝匝的大网盖下来, 呼吸都跟着急促。<br />
“哥哥, 小意是除你之外，喜欢跟我说话, 不讨厌我的，他是好人, 我也喜欢跟他说话。”<br />
“他们都不我, 没有人我，小意不一样，他眼睛漂亮, 没有那样看我。”<br />
从江枫眠颠倒的话语里, 霍纵眼底闪过一丝心疼。<br />
从脑袋摔伤之后, 江枫眠是没有社交的，在江家他就是被链子锁起来的狗, 就是保姆都可以吆五喝六，随意虐待。<br />
三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江枫眠大概比他以为的还要孤独。<br />
“霍纵, 小意很好，可是你最好了。”<br />
剩下的话江枫眠默默藏在心底，他不是想当小意的小婶婶，他只是想当霍纵的男朋友，一辈子都在一起的男朋友。<br />
以前他总觉得喜欢霍纵是粉丝对纸片人的喜欢，类似于我担全世界最好，就要喜欢他。<br />
可朝夕相处下来，江枫眠确信，他喜欢的不是书里那个冷冰冰的纸片人，喜欢的是霍纵，是实实在在的人。<br />
是那个会别扭地保护他，会画火柴人哄他，会担心他受骗，还要绞尽脑汁找人给他上课的霍纵。<br />
“哥哥，我看见月亮了。”<br />
江枫眠用极致温柔的视线注视着霍纵，他大概已经知道霍纵会怎么办了，无非了再来一个新话题，生硬地圆过去。<br />
霍纵很好很好，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水中月，就是扑进河里，都抱不起来的水中月。<br />
“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br />
想么，霍纵不敢回答。<br />
他这样的人，到底是不是丧门星都说不清楚，霍纵不敢赌，也不能赌。<br />
“江枫眠，可以保留答案么。”<br />
江枫眠眉眼弯下来，他满意地又给霍纵塞了一颗糖。<br />
保留答案已经是最最最最好的答案了。<br />
是不是说明，其实在霍纵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对他不一样。<br />
已经很好很好了，霍纵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不求回报的在意。<br />
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两种情绪，厌恶，恨。<br />
厌恶怎么当时死掉的不是他，恨怎么他一直没死掉。<br />
霍擎已经有了优秀的儿子，霍纵来到这个世界不是被期待的，是他爱的那个人软磨硬泡才留下的，那个人一死，他对霍纵只剩下恨。<br />
恨为什么死的不是他，更恨还要把他抚养长大。<br />
书上说，情感冷漠症是从小缺爱导致的。<br />
厌恶他的父亲，视而不见的哥哥，处心积虑陷害他的侄子。<br />
在霍家老宅的高门大院里，霍纵没有形成反人类的危险人格已经是难得。<br />
活着，是前二十年的必修课。<br />
某种意义上，他其实和霍纵是一类人。<br />
冷漠的疏离柔和，偏执的阴郁固执。<br />
想到这，江枫眠心头又是一软，他语调也跟着软下来，手掌覆在霍纵的肩膀上，他的下巴撑在手背，炽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霍纵脖颈。<br />
“霍纵，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br />
嘎吱。<br />
是推门的声音。<br />
盛知意尴尬地看向霍纵，怎么还没有完事啊，都要抱上了，他回来的太不是时候了。<br />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嗨。”<br />
“小叔，我、我饿了，就回来了。”<br />
饱的想打嗝的盛知意：救命啊，说什么不好，眼看着江枫眠已经又开始翻零食了。<br />
霍纵淡淡地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了肩膀上的褶皱，示意盛知意和薄究坐下。<br />
“给，小意吃面包。”<br />
“好嘞好嘞，小，呃，别忙活了。”<br />
小婶婶也不知道能不能叫，盛知意睨了眼霍纵，心想，到底要怎么称呼比较好。<br />
“小意，你跟江枫眠同岁，喊他名字好了。”<br />
小叔都发话了，盛知意顿时有了精神，他嗯了一声，拉着江枫眠坐下。<br />
“枫眠，你也吃。”<br />
“我喜欢这个，软乎乎的，好吃。”<br />
霍纵偷偷观察江枫眠，小意来了以后，他脸上的笑意都多了起来，像是开朗了不少。<br />
“小意，之前给你爷爷看病的吴医生还能联系上嘛，我看他已经不在帝都第一人民医院了。”<br />
“吴医生今年三月就退休了，本来要返聘的，吴医生拒绝了，基本上现在是每个周周三在帝都第一人民医院出诊，偶尔会去一些别的医院，都是一天两天的。”<br />
“怎么了小叔，你是想找他看病吗？”<br />
霍纵看向江枫眠，轻轻应了一声，低声道：“给江枫眠看看。”<br />
江枫眠嘴里塞的鼓鼓囊囊，听到自己的名字不可置信地抬头。<br />
欸，给他看，吴医生，该不会是那个号称神经外科圣手的吴医生吧。<br />
会不会看出来他压根不傻啊，本来就是摔到的脑袋，神经总得有点问题吧，再不济，总得有伤吧。<br />
江枫眠又想起自己穿过来身上就有伤了，会不会……<br />
他抬手摸了一下脑袋，在后脑勺的位置还真有一个不太明显的伤疤，指尖拂过时有些凸起，像是缝合伤口没有处好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