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流浪者僵直的手臂慢慢松了下来。<br />
“看到了吗？”子木没有看他。<br />
“看到了……”流浪者语气有些滞涩，“可不可以放开我了。”<br />
子木瞥了他一眼，慢吞吞把手松开了。<br />
“不许再说恶心了！”子木赶在他张口前仓促道，“不然我真的会难过的。”<br />
“……”流浪者的话卡在喉咙里。<br />
“不会了。”他艰难说道。<br />
子木面带怀疑地抬起头打量他，却见流浪者忽然笑了两下，很像是那种知道过分无语的事情之后，不知道该怎么抒发情绪的无厘头的笑。<br />
子木逐渐目光死。<br />
流浪者扬起头来，往前一步。<br />
“我从没有想过，有人会因为那些‘丑陋’的挣扎而觉得被鼓舞，你真是个奇怪的人。”他好看的有些超过的紫色瞳仁闪着细碎的光，那是子木手心溢出来的光点映照在他眼睛里的倒影。<br />
子木睫毛一颤。<br />
“才不‘丑陋’。”他反驳着，“即便是你，我也不允许你这么评价！”<br />
对于子木来说，游荡在宇宙的那段万物皆寂灭的岁月里，若不是见过人偶的这段挣扎，他今天不会有勇气来到这里、来到提瓦特这个世界。<br />
流浪者偏过头去，不想让子木瞧见他的神情，但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还是被子木精准的捕捉到了，<br />
流浪者极少这样单纯的笑——就仿佛他还是个万事不愁的人偶一般。<br />
“走吧，风已经吹够了，我们要为等会的战斗做准备了。”他别扭地主动拉起子木的手。<br />
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了海船的舱室里。<br />
……<br />
“阿帽，你笑的好像个超级大反派。”子木坐在他对面，搓了搓自己的胳膊。<br />
流浪者难得没有反驳他。<br />
“没关系，这还只是第一次，你可以先适应适应，提前为下一次做准备。”流浪者用最正经的语气给出最不正经的建议。<br />
子木自己说的，以后要帮他的，那还是趁早习惯为好。<br />
“今天只是算那些魔物的账，以后总还要遇见的。”流浪者没有说的特别明白。<br />
但子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等蛋壳破碎，一切重归正轨以后，流浪者会开始做他该做的事——不论是清算，还是被清算。<br />
第55章 神明切片<br />
子木几百年前曾在至冬国停留过一段不短的时间。<br />
这段时间基本与流浪者还未获得散兵赐名前，参与多托雷实验的时间是重合的。<br />
后来流浪者激发出了躯体的力量，成为十一执行官奔赴深渊前线后，他便找了个由头离开愚人众。<br />
正因为这段经历，他对至冬与愚人众还算的上是了解。<br />
冰之女皇为达目的已经不顾一切，她抛弃了很多东西，在这其中，就包括她对人的爱。<br />
执行官们只要能够取得神之心，女皇对他们的许多所做作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br />
而第二席的[博士]，在所有的执行官中都算得上‘糟糕’的。<br />
当然，子木这个评价并不从道德层面出发——他见世人，有他自己那套奇怪的评判标准。<br />
多托雷实在是个再敬业不过的学者，他永远对世界抱有求知之心，因而渴求更多视角去观测世界。<br />
他曾经制作了许多自己的[切片]。<br />
而恰恰是这个举动，使得子木如此评价他。<br />
“二维的生物无法与三维的产生交集，而三维的生物同样难以理解四维的生物。”他说着，转过身来。<br />
一位面带鸟嘴面具，身着至冬执行官服饰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地。<br />
“看来你依然在这条道路上不懈努力。”子木语气平淡。<br />
是的……他与流浪者之所以从奥摩斯港出发，奔赴两国交接的这处荒岛，皆是为了与挑起雨林乱象的罪魁祸首——多托雷，见上一面。<br />
或是出于从前共事过的情分、或是出于一些其它的考量，子木对待这位人类世俗意义上‘恶贯满盈’的执行官态度并不十分恶劣，甚至还能平心静气与对方聊上两句。<br />
“求知，是一件永远也没有止境的事情。”<br />
多托雷的声音十分轻慢，很像一些人类旧贵族的语调——当然，后者的傲慢来源于他们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可笑血统，但多托雷，他所有的自傲皆来自于他自身。<br />
人类总是难以忍受他人精神上的蔑视。<br />
而多托雷……恰巧最擅长这件事。<br />
子木曾经出于好奇，与愚人众的一些共事者聊过一些关于[博士]的话题。<br />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觉得，自己在跟多托雷说话的时候，像是被对方当成一块听不懂人话的石头……剩下的百分之十，觉得自己被对方当成了观测的实验对象。<br />
如果[队长]在愚人众的人缘打分是一百分的话，那[博士]大概就是负一百。<br />
“有话不如直说——从前我们就没什么可聊的，总不至于到现在突然有旧可叙。”子木面对这位博士，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情绪波动。<br />
不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br />
[博士]，或者说是多托雷，对他的这种神态并不意外……自从他对自己进行了切片以后，这位原本还算温和的多年老友、还不错的合作伙伴，就一直对他是这种态度。<br />
这实在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br />
就仿佛切片以后的自己，在对方眼里不能再算作是一个‘人’了一般。
“看到了吗？”子木没有看他。<br />
“看到了……”流浪者语气有些滞涩，“可不可以放开我了。”<br />
子木瞥了他一眼，慢吞吞把手松开了。<br />
“不许再说恶心了！”子木赶在他张口前仓促道，“不然我真的会难过的。”<br />
“……”流浪者的话卡在喉咙里。<br />
“不会了。”他艰难说道。<br />
子木面带怀疑地抬起头打量他，却见流浪者忽然笑了两下，很像是那种知道过分无语的事情之后，不知道该怎么抒发情绪的无厘头的笑。<br />
子木逐渐目光死。<br />
流浪者扬起头来，往前一步。<br />
“我从没有想过，有人会因为那些‘丑陋’的挣扎而觉得被鼓舞，你真是个奇怪的人。”他好看的有些超过的紫色瞳仁闪着细碎的光，那是子木手心溢出来的光点映照在他眼睛里的倒影。<br />
子木睫毛一颤。<br />
“才不‘丑陋’。”他反驳着，“即便是你，我也不允许你这么评价！”<br />
对于子木来说，游荡在宇宙的那段万物皆寂灭的岁月里，若不是见过人偶的这段挣扎，他今天不会有勇气来到这里、来到提瓦特这个世界。<br />
流浪者偏过头去，不想让子木瞧见他的神情，但他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还是被子木精准的捕捉到了，<br />
流浪者极少这样单纯的笑——就仿佛他还是个万事不愁的人偶一般。<br />
“走吧，风已经吹够了，我们要为等会的战斗做准备了。”他别扭地主动拉起子木的手。<br />
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了海船的舱室里。<br />
……<br />
“阿帽，你笑的好像个超级大反派。”子木坐在他对面，搓了搓自己的胳膊。<br />
流浪者难得没有反驳他。<br />
“没关系，这还只是第一次，你可以先适应适应，提前为下一次做准备。”流浪者用最正经的语气给出最不正经的建议。<br />
子木自己说的，以后要帮他的，那还是趁早习惯为好。<br />
“今天只是算那些魔物的账，以后总还要遇见的。”流浪者没有说的特别明白。<br />
但子木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等蛋壳破碎，一切重归正轨以后，流浪者会开始做他该做的事——不论是清算，还是被清算。<br />
第55章 神明切片<br />
子木几百年前曾在至冬国停留过一段不短的时间。<br />
这段时间基本与流浪者还未获得散兵赐名前，参与多托雷实验的时间是重合的。<br />
后来流浪者激发出了躯体的力量，成为十一执行官奔赴深渊前线后，他便找了个由头离开愚人众。<br />
正因为这段经历，他对至冬与愚人众还算的上是了解。<br />
冰之女皇为达目的已经不顾一切，她抛弃了很多东西，在这其中，就包括她对人的爱。<br />
执行官们只要能够取得神之心，女皇对他们的许多所做作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br />
而第二席的[博士]，在所有的执行官中都算得上‘糟糕’的。<br />
当然，子木这个评价并不从道德层面出发——他见世人，有他自己那套奇怪的评判标准。<br />
多托雷实在是个再敬业不过的学者，他永远对世界抱有求知之心，因而渴求更多视角去观测世界。<br />
他曾经制作了许多自己的[切片]。<br />
而恰恰是这个举动，使得子木如此评价他。<br />
“二维的生物无法与三维的产生交集，而三维的生物同样难以理解四维的生物。”他说着，转过身来。<br />
一位面带鸟嘴面具，身着至冬执行官服饰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此地。<br />
“看来你依然在这条道路上不懈努力。”子木语气平淡。<br />
是的……他与流浪者之所以从奥摩斯港出发，奔赴两国交接的这处荒岛，皆是为了与挑起雨林乱象的罪魁祸首——多托雷，见上一面。<br />
或是出于从前共事过的情分、或是出于一些其它的考量，子木对待这位人类世俗意义上‘恶贯满盈’的执行官态度并不十分恶劣，甚至还能平心静气与对方聊上两句。<br />
“求知，是一件永远也没有止境的事情。”<br />
多托雷的声音十分轻慢，很像一些人类旧贵族的语调——当然，后者的傲慢来源于他们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可笑血统，但多托雷，他所有的自傲皆来自于他自身。<br />
人类总是难以忍受他人精神上的蔑视。<br />
而多托雷……恰巧最擅长这件事。<br />
子木曾经出于好奇，与愚人众的一些共事者聊过一些关于[博士]的话题。<br />
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觉得，自己在跟多托雷说话的时候，像是被对方当成一块听不懂人话的石头……剩下的百分之十，觉得自己被对方当成了观测的实验对象。<br />
如果[队长]在愚人众的人缘打分是一百分的话，那[博士]大概就是负一百。<br />
“有话不如直说——从前我们就没什么可聊的，总不至于到现在突然有旧可叙。”子木面对这位博士，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情绪波动。<br />
不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br />
[博士]，或者说是多托雷，对他的这种神态并不意外……自从他对自己进行了切片以后，这位原本还算温和的多年老友、还不错的合作伙伴，就一直对他是这种态度。<br />
这实在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br />
就仿佛切片以后的自己，在对方眼里不能再算作是一个‘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