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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引南抬眼看他,看得秦鹜心脏微颤,始终没有说话。<br />
    秦鹜小心地喊他,声音有些沙哑:“南南。”<br />
    “看够了。”夏引南却突然说,“你回去吧。”<br />
    秦鹜一愣。<br />
    夏引南垂下眼:“我想回去睡觉了。”<br />
    “……好。”秦鹜低声,“我送你进去。”<br />
    夏引南任由他和自己并排走到玄关,如同白天刚发生过的一般。他进门前顿了顿,回头看秦鹜一眼,又很快转回来。<br />
    “怎么了?”秦鹜问。<br />
    夏引南没看他,轻声说:“如果待会儿我又想见你,你还来吗?”<br />
    秦鹜说:“你叫我的时候,随时我都会来。”<br />
    “……骗人。”夏引南垂着头,“你从来都没有来过。”<br />
    秦鹜呼吸一滞:“我……”<br />
    夏引南却又忽然摇了摇头,转头内疚地看着他:“对不起,我胡乱说的。”<br />
    “不,你道什么歉。”秦鹜抓住他的手腕,有些急切,“是我的错。”<br />
    夏引南看着被他握住的地方,低声说:“其实你一直没有对不起我,就算是失忆了,我向你寻求帮助的时候,你也总是会出现。”<br />
    “对不起。”他又一次低声重复着,“我的脾气变得好怪。”<br />
    秦鹜觉得他的肌肤冰凉:“没有……不用对不起。”<br />
    他知道这些都不是夏引南可以控制的。<br />
    秦鹜顿了顿,伸手小心地环住夏引南。<br />
    见对方没有抗拒,他才又用了一些力,将夏引南圈在怀中,让对方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br />
    “别再和我道歉了。”秦鹜哑声说,“南南,这是对我的酷刑。”<br />
    夏引南没说话,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好一会儿才小心地回抱住秦鹜。<br />
    “可是我有点想你。”他闷闷地说,“我想见你,你很久很久没有抱过我了……可我又害怕这不是真的,我没有想故意折磨你,我控制不住。”<br />
    “我知道,我知道。”秦鹜不断强调,“我也想你,无时无刻不想见你,但我也和你一样会害怕——南南,你想见我是对我的恩赐,你没有一点问题。”<br />
    夏引南委屈地说:“我不想生病。”<br />
    秦鹜小心地抱着他:“我会治好你。”<br />
    “治好了你还在吗?”<br />
    “我一直都在。”<br />
    “治不好呢?”<br />
    “治不好,我也会在。”<br />
    “你下次忘记我的时候,还会陪我治病吗?”<br />
    “不会忘记。”<br />
    秦鹜抱紧哽咽着的夏引南:“不会忘记你了。”<br />
    夏引南将眼泪擦在秦鹜的衣服上,低声说:“我想开心一点的,但好像很难,我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是药吗?我要不要再多吃一点药?”<br />
    秦鹜这一次没有立刻说话,他沉默了许久,忽然放开了夏引南,说:“我们走吧。”<br />
    夏引南茫然地看着他。<br />
    “我带你去旅行。”秦鹜艰难地笑了一下,“我们计划过去旅行,现在把它补上,好吗?”<br />
    夏引南愣愣出了会儿神才说:“旅行会快乐吗?”<br />
    秦鹜觉得答案有些难:“我不确定,但我想带你去你喜欢的地方。”<br />
    “我喜欢有你的地方。”夏引南下意识说,“有时候又不是那么喜欢。”<br />
    “那我们就去……”秦鹜顿了一下,牵起他的手,“去你喜欢的地方,只要是你去的地方就会有我。当然,你不想见我的时候,我立刻消失。”<br />
    夏引南苦笑一下:“秦鹜,这样都不像你了。”<br />
    “我不在乎。”秦鹜说,顿了顿又问,“我变样的话,你还喜欢我吗?”<br />
    夏引南愣愣地,没说话。<br />
    秦鹜眼里的光有些黯淡,随后低声说:“没事,只要你好起来,这些都不重要。”<br />
    夏引南许久才说:“太晚了,你回去吧。”<br />
    *<br />
    秦鹜走后,夏引南睡了不太安稳的一觉。<br />
    他很早就醒来,想了想,还是给秦鹜发去了一条信息。<br />
    [south:没有睡很久。]<br />
    秦鹜的消息回得很快,仍然是问他有没有吃药,家里还好不好。<br />
    他好像很怕夏家不好,或者说怕夏家人对夏引南不好。<br />
    夏引南打了一行字又删掉,给秦鹜发去一句语音消息:“没有不好,他们都没有我醒得早。”<br />
    “我给你带早餐过来。”秦鹜也发语音,声音有早起的沙哑,“想吃什么?”<br />
    夏引南又打字:<br />
    [south:不用了,我听见厨房阿姨起来了。]<br />
    秦鹜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今天准备做什么?”<br />
    “不知道。”夏引南说,“就这样聊天,不见面,可以吗?”<br />
    他其实搞不懂自己的心,但见到秦鹜,他总会胡思乱想、患得患失。<br />
    隔着手机听对方的声音,既真实又虚幻,却反而让他安心。<br />
    早晨的时候他的情绪会正常一些,告诫自己今天要好好吃药、正常地说话。<br />
    秦鹜什么都依他:“好。”<br />
    后来的几天,他们都没有见面。<br />
    但秦鹜的消息成了夏引南回家后的良药,即使“乔息”的状态并没有好转,即使母亲总是忧心忡忡,夏引南也觉得自己没有从前那般焦虑了。<br />
    他和秦鹜都知道,对于他来说,情绪不反复就已经是好的进展。<br />
    又一天,秦鹜来接他去复诊,如从前一般陪他吃了饭、闲逛了一会儿,又送他回去陪夏母和“乔息”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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