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草莓味的冰淇淋。<br />
沈觉夏闷声回道：“没事，我去个卫生间就好了。”<br />
说完。<br />
她就头也不回地跑向出口。<br />
走到卫生间附近，沈觉夏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br />
还好。<br />
只有两条消息！<br />
两点的时候还没出门，就算等…应该也没有等太久吧？<br />
内心的负罪感消下不少。<br />
好看的眉毛皱起，沈觉夏指尖轻戳屏幕：“对不起，我这边有些事情，下午应该不会过去了。”<br />
身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br />
嘴角微微翘起，季知节点开手机——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br />
第 47 章 照片<br />
医院走廊，过往的行人将本就稀疏的光线——分割得支离破碎。<br />
膝上的书页忽明忽暗。<br />
像是一艘在海上迷失了方向的帆舟。<br />
收到消息的时间是15点36分。<br />
盯着屏幕。<br />
季知节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br />
没关系？<br />
可是，其实有关系的。<br />
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那天，也下了好大的雪，街边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雪花穿过街灯打在睫毛上。<br />
沈觉夏从来没见过中国这种考试模式，三天考九个科目：第一天语文数学历史，第二天英语物理地理，第三天生物化学政治。<br />
不仅短短一天就要考三个科目，而且还文科理科相互交叉，早上八点考到下午五点，到最后一天大脑已经死机完全转不动了。<br />
早读开始前，班主任李老师就把她传唤进了办公室。<br />
李老师拿着成绩条，柔声细语：“没关系，咱慢慢来啊，离高考还有两年呢，多查漏补缺，一定可以的。”<br />
为什么刚上高中就要想高考的事了？沈觉夏困惑，却仍保持沉默。<br />
“你理科成绩还不错，文科还需要加强。不过没关系，高二咱就文理分科了，就不用再学了。”<br />
沈觉夏说：“学的东西不一样。”她咽不下这口气，因为记忆力好的缘故，她的文科其实比理科还要好。<br />
“什么不一样？”<br />
“我们学的历史都是欧洲史还有中世纪宗教史，没学过中国历史。”<br />
同样的，她也不了解中国政体和所谓的“天下大同”。<br />
李老师拍拍她的肩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你肯定没问题的。”<br />
但沈觉夏感受出了那语气中的敷衍。<br />
她接过成绩条，走出教师办公室，瞥一眼上面的数字，都是两位数，但她知道，所有科目的满分都是120。<br />
她攥紧纸条，将它藏在袖口和掌心之间。<br />
回到教室，班上同学们聚在教室右侧剪贴板前，围观这次期末区统考的排名。<br />
原来在中国不光要知道在班级考了多少名，还要知道年级排名和区排名，高二文理分科后甚至还有市排名。<br />
沈觉夏个子很高，往后面一站再一踮脚，视线就越过了前面一片黑压压的脑袋。<br />
从下往上扫了两遍，她的名字不在上面。<br />
沈觉夏自行代入自己的成绩，发现是全班倒数第三，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br />
该笑吧，她可从没考过全班倒数；该哭吧，有同学比她考得还差。<br />
“你的成绩怎么不在上面？”姚清妍又不知不觉出现在身边。<br />
沈觉夏看向她，向后缩了一步。<br />
学习委员杨可哈哈道：“人家这学期又没来上学，当然不能算咱班的成绩。”<br />
姚清妍撇嘴：“大土豆就这么怕拖后腿啊？”大土豆是班主任的外号。<br />
拖后腿。<br />
沈觉夏从小和祖母说中文，有一定的语感，能猜出这个短语的意思，她宁愿猜不出来。<br />
杨可继续端详成绩单片刻，叹道：“又是大魔王第一。”<br />
“每次不都是她。”姚清妍毫不在意。<br />
两周以来，沈觉夏时不时听到过这个绰号，能猜出来它指的是谁，可怎么也和那个人联系不起来。<br />
孙芝芝，一个戴眼镜的黑瘦女孩，拍拍脸颊喊：“化学和生物都上110了，还是人吗？”<br />
上高中后大考大小考不下五次，这些话早已陈芝麻烂谷子了，但每次还是会有人或感叹一句，跟个仪式差不多。<br />
沈觉夏的视线回到成绩单上，目光上移，这才注意到顶端赫然印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br />
【沈汀寒<br />
班级排名：1<br />
年级排名：1<br />
区排名：4】<br />
从那时起，她才看清楚“沈明”的“沈”字怎么写：右上角的不是“勿”，下半部分也不是“水”。<br />
沈汀寒的成绩分布得很均匀，只有英语是第一名，其它科目倒不是第一，却无一例外稳定在前五名，于是九科加起来就成了刀枪不入的王者。<br />
这个人就连英语都比自己考得高，沈觉夏嗓子眼堵得慌，回座位猛灌了几口水，才些许缓解了灼心的郁闷。<br />
冷静下来后，沈觉夏抽出英语试卷，逐个看错了的题。<br />
有一语法题的答案是“should”，但至少她确定，在英国他们更习惯说“would”。<br />
阅读中许多大意理解题也模棱两可，虽然整篇文章没有一个生词，她却依旧不明白选什么。<br />
沈觉夏扶住额头，半苦恼半不屑。<br />
“看到指数，就把这个函数放缩到这里，然后二阶求导。”温柔有力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沈觉夏闷声回道：“没事，我去个卫生间就好了。”<br />
说完。<br />
她就头也不回地跑向出口。<br />
走到卫生间附近，沈觉夏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br />
还好。<br />
只有两条消息！<br />
两点的时候还没出门，就算等…应该也没有等太久吧？<br />
内心的负罪感消下不少。<br />
好看的眉毛皱起，沈觉夏指尖轻戳屏幕：“对不起，我这边有些事情，下午应该不会过去了。”<br />
身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br />
嘴角微微翘起，季知节点开手机——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br />
第 47 章 照片<br />
医院走廊，过往的行人将本就稀疏的光线——分割得支离破碎。<br />
膝上的书页忽明忽暗。<br />
像是一艘在海上迷失了方向的帆舟。<br />
收到消息的时间是15点36分。<br />
盯着屏幕。<br />
季知节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br />
没关系？<br />
可是，其实有关系的。<br />
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那天，也下了好大的雪，街边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雪花穿过街灯打在睫毛上。<br />
沈觉夏从来没见过中国这种考试模式，三天考九个科目：第一天语文数学历史，第二天英语物理地理，第三天生物化学政治。<br />
不仅短短一天就要考三个科目，而且还文科理科相互交叉，早上八点考到下午五点，到最后一天大脑已经死机完全转不动了。<br />
早读开始前，班主任李老师就把她传唤进了办公室。<br />
李老师拿着成绩条，柔声细语：“没关系，咱慢慢来啊，离高考还有两年呢，多查漏补缺，一定可以的。”<br />
为什么刚上高中就要想高考的事了？沈觉夏困惑，却仍保持沉默。<br />
“你理科成绩还不错，文科还需要加强。不过没关系，高二咱就文理分科了，就不用再学了。”<br />
沈觉夏说：“学的东西不一样。”她咽不下这口气，因为记忆力好的缘故，她的文科其实比理科还要好。<br />
“什么不一样？”<br />
“我们学的历史都是欧洲史还有中世纪宗教史，没学过中国历史。”<br />
同样的，她也不了解中国政体和所谓的“天下大同”。<br />
李老师拍拍她的肩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你肯定没问题的。”<br />
但沈觉夏感受出了那语气中的敷衍。<br />
她接过成绩条，走出教师办公室，瞥一眼上面的数字，都是两位数，但她知道，所有科目的满分都是120。<br />
她攥紧纸条，将它藏在袖口和掌心之间。<br />
回到教室，班上同学们聚在教室右侧剪贴板前，围观这次期末区统考的排名。<br />
原来在中国不光要知道在班级考了多少名，还要知道年级排名和区排名，高二文理分科后甚至还有市排名。<br />
沈觉夏个子很高，往后面一站再一踮脚，视线就越过了前面一片黑压压的脑袋。<br />
从下往上扫了两遍，她的名字不在上面。<br />
沈觉夏自行代入自己的成绩，发现是全班倒数第三，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br />
该笑吧，她可从没考过全班倒数；该哭吧，有同学比她考得还差。<br />
“你的成绩怎么不在上面？”姚清妍又不知不觉出现在身边。<br />
沈觉夏看向她，向后缩了一步。<br />
学习委员杨可哈哈道：“人家这学期又没来上学，当然不能算咱班的成绩。”<br />
姚清妍撇嘴：“大土豆就这么怕拖后腿啊？”大土豆是班主任的外号。<br />
拖后腿。<br />
沈觉夏从小和祖母说中文，有一定的语感，能猜出这个短语的意思，她宁愿猜不出来。<br />
杨可继续端详成绩单片刻，叹道：“又是大魔王第一。”<br />
“每次不都是她。”姚清妍毫不在意。<br />
两周以来，沈觉夏时不时听到过这个绰号，能猜出来它指的是谁，可怎么也和那个人联系不起来。<br />
孙芝芝，一个戴眼镜的黑瘦女孩，拍拍脸颊喊：“化学和生物都上110了，还是人吗？”<br />
上高中后大考大小考不下五次，这些话早已陈芝麻烂谷子了，但每次还是会有人或感叹一句，跟个仪式差不多。<br />
沈觉夏的视线回到成绩单上，目光上移，这才注意到顶端赫然印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br />
【沈汀寒<br />
班级排名：1<br />
年级排名：1<br />
区排名：4】<br />
从那时起，她才看清楚“沈明”的“沈”字怎么写：右上角的不是“勿”，下半部分也不是“水”。<br />
沈汀寒的成绩分布得很均匀，只有英语是第一名，其它科目倒不是第一，却无一例外稳定在前五名，于是九科加起来就成了刀枪不入的王者。<br />
这个人就连英语都比自己考得高，沈觉夏嗓子眼堵得慌，回座位猛灌了几口水，才些许缓解了灼心的郁闷。<br />
冷静下来后，沈觉夏抽出英语试卷，逐个看错了的题。<br />
有一语法题的答案是“should”，但至少她确定，在英国他们更习惯说“would”。<br />
阅读中许多大意理解题也模棱两可，虽然整篇文章没有一个生词，她却依旧不明白选什么。<br />
沈觉夏扶住额头，半苦恼半不屑。<br />
“看到指数，就把这个函数放缩到这里，然后二阶求导。”温柔有力的声音从左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