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璃不解：“你真的只是约我出来道个歉？”<br />
余兮的头发看起来有段时间没剪过了，他一低头就能挡住他的脸，“这就是我想说的，我很抱歉。”<br />
“是出了什么事，”陶与晴觉得不对劲，作为一名老师，有些开导别人的职业病：“都是一个圈子的，你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br />
对方捏紧了咖啡杯。<br />
“……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br />
陶与晴：“……为什么这么说？”<br />
“你们才是一个圈子的，”余兮抬头露出双眼，红红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及了他的情绪，语气有点激动：“我们根本就不一样。”<br />
“我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圈子里。”<br />
他越说越偏离主题，像是压抑了太久了管不了这么多。<br />
可是……<br />
陶与晴本意是想安慰安慰他，说：“‘余兮’不也是百万粉的大v吗……这一点已经胜过很多人了。”<br />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br />
“根本不一样——”他打开了话茬，像扔垃圾一样把话丢出来：“我三年前就不应该再回来了，拼命跑了这么久，到最后甚至发现分不清是为了热爱还是为了钱。”<br />
“三年前我人气起来了，我的父母刷到我的一条视频以后，冲进我家砸掉了我的整个手办柜。”<br />
“你们的表情很惊讶，一定很难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父母，你们没见过喜欢的角色残肢断臂，没见过被烧掉的粉丝无料，”余兮死死握着咖啡杯，能看见杯子里的水波在抖：“……我说我现在能靠这个赚钱，我爸反手给了我一巴掌，说赚的再多都是不三不四的东西。”<br />
“他说幼稚、上不了台面、不伦不类。”<br />
“于是我找了工作，但三年后我挣扎着回来了，终于有大展的主办邀请我，档期合适的那天我居然要去给我爸签出院手续？”余兮撑住自己的头，摇了摇，说：“……太讽刺了，实在是太讽刺了。”<br />
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们提到了你，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看见那条梦男的微博，莫名觉得他和我好像——都是疯子……脑子一热就转了，我做的不对……我怎么和你们说了这些，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br />
简璃皱紧眉头。<br />
陶与晴觉得这个故事太压抑，心里也难受起来：“余兮，我们……”<br />
他想说我们能解。<br />
却忽然一顿。<br />
谁能解他呢？包括现在的他自己。<br />
“我爸住院我应该哭才对，”余兮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一股脑的在说：“他们都说我得哭啊，我为什么哭不出来……但是他烧掉粉丝礼物的时候我哭了……我不孝——我怎么会转发那条微博，你们能不能骂我两句让我好受点。”<br />
眼看他要在自己给自己的枷锁里越陷越深，已经快被压垮了，陶与晴站起来。<br />
“余兮，你先冷静点。”<br />
没等他有动作，简璃开口说：“我见过。”<br />
包间里寂静里，陶与晴和余兮同时看他。<br />
“我见过被砸碎的玻璃，被剪掉的c服，还有……被扔进垃圾桶的粉丝无料，”简璃语气对比起来平静的多，说：“我的父母也不开明，我甚至不能带我爱的人去见他们。”<br />
陶与晴噤了声，心疼了。<br />
“所以，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我还是离玉——那又怎么样，我做什么都要管他们，那我还活不活了，逢年过节回去一次不错了，大家过的都挺好。”<br />
……心、心疼暂停。<br />
陶与晴无奈的想，话有点糙了啊离玉老师，什么活不活的——<br />
余兮此刻皱紧眉头，好似听进去了：“你……”<br />
“生活是自己选择的，你说你分不清爱好还是为钱，我却觉得这个不冲突没必要纠结，有能力就赚，没能力就图个乐，只要不打肿脸充胖子就挺好，”简璃说话有些尖锐，但是道是这个道：“人也是为了自己活的，关关难过关关过，别自己绑架自己。”<br />
“但我已经来不及了，我的状态太差，根本做不了嘉宾和博主……”<br />
陶与晴看余兮真的听进去了，接着说：“虽然过去很压抑……但是总能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就算是六十岁的人也能继续喜欢看‘动画片’，你才多大啊，来得及的，不适合再做台前，也可以换种生活方式呀。”<br />
陶与晴的话非常温柔，但是简璃就不一定了。<br />
简璃淡淡道：“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责怪他人——当然你转发那个事情确实不对，是该道歉，所以这顿你请吧。”<br />
陶与晴戳了戳他：“喂……”<br />
后一句虽然是没毛病，但前一句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观。<br />
而且不要在开导的途中突然要对方请客啊。<br />
简璃只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br />
“……还真没想到离玉会说这些话。”余兮感觉简璃和离玉像是两个人。<br />
陶与晴默默说：“习惯习惯就好。”<br />
余兮沉默片刻又说：“但你们都没被什么人讨厌过吧，看见那些亲戚的眼神我就觉得我活着……”<br />
“谁说的，”简璃非常坦然，演都不演了，说：“我的学生每天都巴不得看不见我，我不也活着，我甚至还想给他们的暑假作业加点料。”<br />
“……？”<br />
陶与晴接话解释道：“啊他是老师……在学校是比较、凶。”
余兮的头发看起来有段时间没剪过了，他一低头就能挡住他的脸，“这就是我想说的，我很抱歉。”<br />
“是出了什么事，”陶与晴觉得不对劲，作为一名老师，有些开导别人的职业病：“都是一个圈子的，你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br />
对方捏紧了咖啡杯。<br />
“……我们根本不是一类人。”<br />
陶与晴：“……为什么这么说？”<br />
“你们才是一个圈子的，”余兮抬头露出双眼，红红的，脸上没什么血色，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及了他的情绪，语气有点激动：“我们根本就不一样。”<br />
“我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圈子里。”<br />
他越说越偏离主题，像是压抑了太久了管不了这么多。<br />
可是……<br />
陶与晴本意是想安慰安慰他，说：“‘余兮’不也是百万粉的大v吗……这一点已经胜过很多人了。”<br />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br />
“根本不一样——”他打开了话茬，像扔垃圾一样把话丢出来：“我三年前就不应该再回来了，拼命跑了这么久，到最后甚至发现分不清是为了热爱还是为了钱。”<br />
“三年前我人气起来了，我的父母刷到我的一条视频以后，冲进我家砸掉了我的整个手办柜。”<br />
“你们的表情很惊讶，一定很难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父母，你们没见过喜欢的角色残肢断臂，没见过被烧掉的粉丝无料，”余兮死死握着咖啡杯，能看见杯子里的水波在抖：“……我说我现在能靠这个赚钱，我爸反手给了我一巴掌，说赚的再多都是不三不四的东西。”<br />
“他说幼稚、上不了台面、不伦不类。”<br />
“于是我找了工作，但三年后我挣扎着回来了，终于有大展的主办邀请我，档期合适的那天我居然要去给我爸签出院手续？”余兮撑住自己的头，摇了摇，说：“……太讽刺了，实在是太讽刺了。”<br />
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们提到了你，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看见那条梦男的微博，莫名觉得他和我好像——都是疯子……脑子一热就转了，我做的不对……我怎么和你们说了这些，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br />
简璃皱紧眉头。<br />
陶与晴觉得这个故事太压抑，心里也难受起来：“余兮，我们……”<br />
他想说我们能解。<br />
却忽然一顿。<br />
谁能解他呢？包括现在的他自己。<br />
“我爸住院我应该哭才对，”余兮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一股脑的在说：“他们都说我得哭啊，我为什么哭不出来……但是他烧掉粉丝礼物的时候我哭了……我不孝——我怎么会转发那条微博，你们能不能骂我两句让我好受点。”<br />
眼看他要在自己给自己的枷锁里越陷越深，已经快被压垮了，陶与晴站起来。<br />
“余兮，你先冷静点。”<br />
没等他有动作，简璃开口说：“我见过。”<br />
包间里寂静里，陶与晴和余兮同时看他。<br />
“我见过被砸碎的玻璃，被剪掉的c服，还有……被扔进垃圾桶的粉丝无料，”简璃语气对比起来平静的多，说：“我的父母也不开明，我甚至不能带我爱的人去见他们。”<br />
陶与晴噤了声，心疼了。<br />
“所以，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我还是离玉——那又怎么样，我做什么都要管他们，那我还活不活了，逢年过节回去一次不错了，大家过的都挺好。”<br />
……心、心疼暂停。<br />
陶与晴无奈的想，话有点糙了啊离玉老师，什么活不活的——<br />
余兮此刻皱紧眉头，好似听进去了：“你……”<br />
“生活是自己选择的，你说你分不清爱好还是为钱，我却觉得这个不冲突没必要纠结，有能力就赚，没能力就图个乐，只要不打肿脸充胖子就挺好，”简璃说话有些尖锐，但是道是这个道：“人也是为了自己活的，关关难过关关过，别自己绑架自己。”<br />
“但我已经来不及了，我的状态太差，根本做不了嘉宾和博主……”<br />
陶与晴看余兮真的听进去了，接着说：“虽然过去很压抑……但是总能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就算是六十岁的人也能继续喜欢看‘动画片’，你才多大啊，来得及的，不适合再做台前，也可以换种生活方式呀。”<br />
陶与晴的话非常温柔，但是简璃就不一定了。<br />
简璃淡淡道：“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责怪他人——当然你转发那个事情确实不对，是该道歉，所以这顿你请吧。”<br />
陶与晴戳了戳他：“喂……”<br />
后一句虽然是没毛病，但前一句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观。<br />
而且不要在开导的途中突然要对方请客啊。<br />
简璃只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br />
“……还真没想到离玉会说这些话。”余兮感觉简璃和离玉像是两个人。<br />
陶与晴默默说：“习惯习惯就好。”<br />
余兮沉默片刻又说：“但你们都没被什么人讨厌过吧，看见那些亲戚的眼神我就觉得我活着……”<br />
“谁说的，”简璃非常坦然，演都不演了，说：“我的学生每天都巴不得看不见我，我不也活着，我甚至还想给他们的暑假作业加点料。”<br />
“……？”<br />
陶与晴接话解释道：“啊他是老师……在学校是比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