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和程在野顺着楼梯上去，一直上到八楼，有一个小酒吧，吧台里站了个法国人，穿着制服在那儿调酒，看见有人进来了，很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br />
“（你们好，需要点什么吗？）”<br />
程在野说：“（不用了，谢谢。）”<br />
酒吧是个环形的构造，全景落地窗能看见外面辽阔的海洋和天空，姜守言找了个位置坐下来。<br />
他们是登船较晚的那一批了，在房间里收整行李的时候，船就已经在缓缓远离城市，向着海洋深处行进。<br />
在海上好像连时间都变得很缓慢，天空灰蒙蒙的，姜守言懒在椅子里，整个人都很放松。<br />
去往南极洲的航线大多是从国外出发，程桐给他们的船票需要从阿根廷登船。<br />
回去的当天程在野就在琢磨办护照买机票的事，紧赶慢赶，申请了电子签，转了趟机，连时差都还没来得倒，这才赶在日期前上了船。<br />
精神连着紧绷了好几天，直到此刻，姜守言好像才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懒散。<br />
程在野见他兴致不高，开口问：“是累了么？回房间休息，还是去蒸会儿桑拿，我看这层还有个桑拿房。”<br />
姜守言摇了摇头，说：“就在这儿坐会儿吧。”<br />
程在野点头，陪他在这儿坐了会儿，随后起身去了趟洗手间。<br />
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个金头发的男人，正在把面前的酒往姜守言那边推。<br />
程在野眉梢微挑。<br />
姜守言歪着头听得有些费劲，因为那个金发男人说的是法语，叽里呱啦一堆，他也听不懂。<br />
但姜守言能看懂表情，男人眼里的兴趣满得都快溢出来了。<br />
他刚准备开口，桌边伸过来只手，把那杯酒又缓缓推了回去，姜守言嘴角一勾，听见那耳熟的声音说了串他听不懂的语言。<br />
“（他不能喝酒。）”<br />
金发男人偏过头，视线从他脸上又挪到了姜守言脸上，来回看了一圈，意识到了什么，很干脆地拿着酒杯站起身：“（抱歉，我不知道他有男朋友了。）”<br />
程在野笑得很礼貌：“（没关系。）”<br />
又提醒了一句：“（这酒看起来就很不好喝。）”<br />
金发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br />
程在野目送男人走远，扭头重新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到姜守言旁边。<br />
姜守言瞧了他一阵，程在野表情如常地问：“看着我做什么？”<br />
姜守言笑了一下，说：“没什么。”<br />
程在野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饿了没，我们下楼去吃饭？”<br />
船上的餐食不限量供应，早饭午饭晚饭都很齐全，厨师全都是五星级酒店出来的，绝对是一场味蕾上的享受。<br />
姜守言一走进餐厅，就被种类多样的食物晃花了眼，龙虾、蜗牛、牛排等等，全部分类陈列在自主餐台里，想吃什么可以拿餐盘自取。<br />
最后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来。<br />
刚到饭点，餐厅里的人还不怎么多，姜守言用刀叉不顺手，在瓷盘里磕出了断断续续的动静。<br />
程在野伸手帮他牛排一块块切好，姜守言随手叉了块小番茄喂他。<br />
白人饭漂亮是漂亮，好吃也算好吃，但就是没什么味道，姜守言在嘴里嚼了几口就觉得寡淡。<br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新环境，开启了一段新旅途，又或者是之前没胃口太久，吃的都很清淡，他现在突然很想来点辛辣的东西。<br />
姜守言用力嚼着嘴里的牛排，小声说：“想吃火锅了，船上有火锅么？”<br />
程在野喝了口酸奶：“没有，船上只有白人饭。”<br />
他看了姜守言一会儿，随口道：“你知道突然很想吃某种特定的食物，其实也能反应情绪么？”<br />
姜守言咽下嘴里的龙虾：“比如？”<br />
“比如突然想吃油炸类的食物，说明最近感觉到了孤独和空虚，想用高热量来填补。突然想吃蛋糕和巧克力说明渴望拥抱和爱，需要人安抚。想吃有嚼劲的东西说明最近过的不顺心，压抑了愤怒的情绪。”<br />
姜守言：“那想吃辣的呢？”<br />
程在野放下手里的刀叉，“叮”一声落在餐盘上：“觉得生活无趣，渴望激情和刺激。”<br />
姜守言：“……”<br />
第66章 絮语<br />
姜守言听程在野说完还觉得荒谬，但晚上回房间洗澡的时候又觉得有些微妙。<br />
套房面积相对于其他几个房型要更大，浴室干湿分离，浴缸和淋浴也是分开的。<br />
姜守言用淋浴简单浇湿身体后，就去隔间泡澡了。可能因为这艘游轮出自浪漫的法国，所以某些设施也格外名副其实。<br />
姜守言躺在水疗浴缸里，被翻滚的水流冲得昏昏欲睡，觉得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眯着眼分辨了会儿旁边的几个按钮，手指在类似灯光的词语上轻触了一下。<br />
头顶的大灯唰一声灭了，嵌进墙角和镜子周边的灯管亮起莹白的光亮，正好能照亮水疗这块石台。<br />
姜守言对这样的亮度非常满意，刚准备把手收回去，浴缸的边缘又缓慢地亮起了粉紫色的氛围灯。<br />
水面被染成了暗昧的薄粉，姜守言也被那颜色浸润。<br />
程在野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br />
完全的袒露隐藏不了分毫的变化，仅仅只有一个呼吸间的对视，就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你们好，需要点什么吗？）”<br />
程在野说：“（不用了，谢谢。）”<br />
酒吧是个环形的构造，全景落地窗能看见外面辽阔的海洋和天空，姜守言找了个位置坐下来。<br />
他们是登船较晚的那一批了，在房间里收整行李的时候，船就已经在缓缓远离城市，向着海洋深处行进。<br />
在海上好像连时间都变得很缓慢，天空灰蒙蒙的，姜守言懒在椅子里，整个人都很放松。<br />
去往南极洲的航线大多是从国外出发，程桐给他们的船票需要从阿根廷登船。<br />
回去的当天程在野就在琢磨办护照买机票的事，紧赶慢赶，申请了电子签，转了趟机，连时差都还没来得倒，这才赶在日期前上了船。<br />
精神连着紧绷了好几天，直到此刻，姜守言好像才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懒散。<br />
程在野见他兴致不高，开口问：“是累了么？回房间休息，还是去蒸会儿桑拿，我看这层还有个桑拿房。”<br />
姜守言摇了摇头，说：“就在这儿坐会儿吧。”<br />
程在野点头，陪他在这儿坐了会儿，随后起身去了趟洗手间。<br />
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个金头发的男人，正在把面前的酒往姜守言那边推。<br />
程在野眉梢微挑。<br />
姜守言歪着头听得有些费劲，因为那个金发男人说的是法语，叽里呱啦一堆，他也听不懂。<br />
但姜守言能看懂表情，男人眼里的兴趣满得都快溢出来了。<br />
他刚准备开口，桌边伸过来只手，把那杯酒又缓缓推了回去，姜守言嘴角一勾，听见那耳熟的声音说了串他听不懂的语言。<br />
“（他不能喝酒。）”<br />
金发男人偏过头，视线从他脸上又挪到了姜守言脸上，来回看了一圈，意识到了什么，很干脆地拿着酒杯站起身：“（抱歉，我不知道他有男朋友了。）”<br />
程在野笑得很礼貌：“（没关系。）”<br />
又提醒了一句：“（这酒看起来就很不好喝。）”<br />
金发男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br />
程在野目送男人走远，扭头重新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到姜守言旁边。<br />
姜守言瞧了他一阵，程在野表情如常地问：“看着我做什么？”<br />
姜守言笑了一下，说：“没什么。”<br />
程在野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饿了没，我们下楼去吃饭？”<br />
船上的餐食不限量供应，早饭午饭晚饭都很齐全，厨师全都是五星级酒店出来的，绝对是一场味蕾上的享受。<br />
姜守言一走进餐厅，就被种类多样的食物晃花了眼，龙虾、蜗牛、牛排等等，全部分类陈列在自主餐台里，想吃什么可以拿餐盘自取。<br />
最后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来。<br />
刚到饭点，餐厅里的人还不怎么多，姜守言用刀叉不顺手，在瓷盘里磕出了断断续续的动静。<br />
程在野伸手帮他牛排一块块切好，姜守言随手叉了块小番茄喂他。<br />
白人饭漂亮是漂亮，好吃也算好吃，但就是没什么味道，姜守言在嘴里嚼了几口就觉得寡淡。<br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新环境，开启了一段新旅途，又或者是之前没胃口太久，吃的都很清淡，他现在突然很想来点辛辣的东西。<br />
姜守言用力嚼着嘴里的牛排，小声说：“想吃火锅了，船上有火锅么？”<br />
程在野喝了口酸奶：“没有，船上只有白人饭。”<br />
他看了姜守言一会儿，随口道：“你知道突然很想吃某种特定的食物，其实也能反应情绪么？”<br />
姜守言咽下嘴里的龙虾：“比如？”<br />
“比如突然想吃油炸类的食物，说明最近感觉到了孤独和空虚，想用高热量来填补。突然想吃蛋糕和巧克力说明渴望拥抱和爱，需要人安抚。想吃有嚼劲的东西说明最近过的不顺心，压抑了愤怒的情绪。”<br />
姜守言：“那想吃辣的呢？”<br />
程在野放下手里的刀叉，“叮”一声落在餐盘上：“觉得生活无趣，渴望激情和刺激。”<br />
姜守言：“……”<br />
第66章 絮语<br />
姜守言听程在野说完还觉得荒谬，但晚上回房间洗澡的时候又觉得有些微妙。<br />
套房面积相对于其他几个房型要更大，浴室干湿分离，浴缸和淋浴也是分开的。<br />
姜守言用淋浴简单浇湿身体后，就去隔间泡澡了。可能因为这艘游轮出自浪漫的法国，所以某些设施也格外名副其实。<br />
姜守言躺在水疗浴缸里，被翻滚的水流冲得昏昏欲睡，觉得头顶的灯光有些晃眼，眯着眼分辨了会儿旁边的几个按钮，手指在类似灯光的词语上轻触了一下。<br />
头顶的大灯唰一声灭了，嵌进墙角和镜子周边的灯管亮起莹白的光亮，正好能照亮水疗这块石台。<br />
姜守言对这样的亮度非常满意，刚准备把手收回去，浴缸的边缘又缓慢地亮起了粉紫色的氛围灯。<br />
水面被染成了暗昧的薄粉，姜守言也被那颜色浸润。<br />
程在野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br />
完全的袒露隐藏不了分毫的变化，仅仅只有一个呼吸间的对视，就不受他自己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