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长天在剑鞘里乱蹦乱跳：“铮嗡！铮嗡！”<br />
李照夜摁住它，冲洛洛扬了扬下巴，“就后山那个太仪神剑知道吧。”<br />
洛洛呆呆眨了下眼睛。<br />
思绪很乱，她下意识道：“我看太仪剑也不如长天。”<br />
长天：“铮！”<br />
李照夜黑眸微亮，忽地俯身，盯她，神色愉悦，“那是——我给老头子拒了！”<br />
洛洛下意识追问：“那你心虚什么？”<br />
李照夜被她问得一僵，片刻，缓缓转了转眼珠：“天下第一神剑在手，媳妇出门那不是更有面子么，我给拒了，怕你不高兴……”<br />
洛洛心跳漏了一拍。<br />
她呆呆看着他。<br />
他察觉失言，嘴角微微一抽——心里话怎么就说出来了，她还不是他媳妇呢！<br />
洛洛恍惚时，光阴再一次像流水逝去。<br />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br />
*<br />
洛洛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师父了。当然，这老头子总是神出鬼没，从前也并不常常能见到。<br />
她的心情莫名焦灼。<br />
这段日子，就像在做梦。<br />
她和李照夜结了心缘契，但日常相处还是和往日一模一样。<br />
两个人好像就要这样走到天荒地老。<br />
李照夜偏偏头，招呼她：“走，烤鸡！”<br />
洛洛：“……”<br />
他边说边大步踏上山道：“这次出门得挺久，吃一只，带一只。”<br />
洛洛心跳加速。<br />
她感觉很不好，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br />
短暂愣神时，李照夜已经走远，她只好摁住思绪追上他。<br />
青羽峰有一段山路特别黑，枝树繁茂，遮住全部月光。<br />
李照夜忽地绊了下脚，手一勾，死沉的胳膊搭住她肩膀，把她压得微微一矮。<br />
“哎，”他偏头笑，“老头子说，我是天命之子，注定要成大事！你说呢？”<br />
他说话时，身体摇摇晃晃凑过来，撞她一下。<br />
洛洛听他得意吹嘘，不知为什么，心口又疼痛了起来。<br />
但她从来不会败他的兴：“当然了！”<br />
他笑：“老头子说，杀了黑渊海那妖魔，可以随便找他提要求。”<br />
听到“黑渊海”三个字，洛洛立刻心跳加速，脑袋晕眩。<br />
不对……不对……不行……不行……不要……不要……<br />
“我想好了。”他轻飘飘道，“等我回来，就让老头子掏钱办大婚仪典，摆它八十八桌酒席——等你攒钱，我怕下辈子不够。”<br />
洛洛呆住。<br />
他原来，说了这个。<br />
他的气息侵略性太强，害她晕乎乎的，居然都没反应过来。<br />
黑暗中，他几次倾身靠近，鼻尖几乎碰到她。<br />
后来说话也时不时卡壳。<br />
所以……他是一直在等她回应吗？<br />
‘洛洛你是不是个大笨蛋？’她谴责自己，‘他都说办婚典了，怎么没有反应过来！’<br />
她僵成个鹌鹑，于是这个告别夜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烤鸡夜。<br />
直到他<br />
挥手道别的那一刻，她的心脏突然疼得像是要裂开。<br />
不等她开口，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山道。<br />
“李照夜……李照夜！”<br />
她追不上他，也找不到他了。<br />
洛洛呼吸急促，心头的焦灼催促着她，飞身前往师父的问心殿。<br />
她没找到师父。<br />
师父弄了个草木傀人替他闭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br />
洛洛心中莫名浮起了答案——黑渊海。<br />
照理说，师父和李照夜在一起，根本轮不到她担心。<br />
但她还是带上秋水，出门，前往黑渊海。<br />
“师父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br />
洛洛抿住唇。<br />
老头子肯定会吐槽她千里追夫。<br />
她想笑一笑，唇角却有千斤重，怎么提也提不起来。<br />
海岸线狭长。<br />
洛洛不知奔袭了多久，终于抵达一个黄昏。<br />
夕阳的光线照亮海面，放眼海天一色，尽是血红。<br />
洛洛浑身发冷。<br />
秋水剑在她脚下轻颤，她御剑破开海风，奔赴既定的命途。<br />
“铮——”<br />
那一剑的灿烂，照见了天地。<br />
洛洛停在那片血色沙滩，看见骨骼尽断、经脉尽碎的血人李照夜手握长天，将它捅进了师父的身体。<br />
她用力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br />
“啊，”她听见师父轻声叹息，“这一剑，可真是太好了。”<br />
他的神色让她感到无比陌生。<br />
他抬起手，握住了插在自己身上的长天剑。<br />
扬眉，和濒死的李照夜对上视线。<br />
李照夜挣了挣，遍身断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br />
都这样了，他仍不肯倒下。<br />
“好了好了，你放心死吧。”清虚道，“我没必要杀她。”<br />
洛洛的视野只余一片模糊血色，她的身躯仿佛被整片天地摁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br />
她只能看着……<br />
一直这样看着……<br />
她看见李照沉重地点了点头。<br />
他主动把剑从清虚身上抽了出来。
李照夜摁住它，冲洛洛扬了扬下巴，“就后山那个太仪神剑知道吧。”<br />
洛洛呆呆眨了下眼睛。<br />
思绪很乱，她下意识道：“我看太仪剑也不如长天。”<br />
长天：“铮！”<br />
李照夜黑眸微亮，忽地俯身，盯她，神色愉悦，“那是——我给老头子拒了！”<br />
洛洛下意识追问：“那你心虚什么？”<br />
李照夜被她问得一僵，片刻，缓缓转了转眼珠：“天下第一神剑在手，媳妇出门那不是更有面子么，我给拒了，怕你不高兴……”<br />
洛洛心跳漏了一拍。<br />
她呆呆看着他。<br />
他察觉失言，嘴角微微一抽——心里话怎么就说出来了，她还不是他媳妇呢！<br />
洛洛恍惚时，光阴再一次像流水逝去。<br />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br />
*<br />
洛洛有好一阵子没见到师父了。当然，这老头子总是神出鬼没，从前也并不常常能见到。<br />
她的心情莫名焦灼。<br />
这段日子，就像在做梦。<br />
她和李照夜结了心缘契，但日常相处还是和往日一模一样。<br />
两个人好像就要这样走到天荒地老。<br />
李照夜偏偏头，招呼她：“走，烤鸡！”<br />
洛洛：“……”<br />
他边说边大步踏上山道：“这次出门得挺久，吃一只，带一只。”<br />
洛洛心跳加速。<br />
她感觉很不好，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br />
短暂愣神时，李照夜已经走远，她只好摁住思绪追上他。<br />
青羽峰有一段山路特别黑，枝树繁茂，遮住全部月光。<br />
李照夜忽地绊了下脚，手一勾，死沉的胳膊搭住她肩膀，把她压得微微一矮。<br />
“哎，”他偏头笑，“老头子说，我是天命之子，注定要成大事！你说呢？”<br />
他说话时，身体摇摇晃晃凑过来，撞她一下。<br />
洛洛听他得意吹嘘，不知为什么，心口又疼痛了起来。<br />
但她从来不会败他的兴：“当然了！”<br />
他笑：“老头子说，杀了黑渊海那妖魔，可以随便找他提要求。”<br />
听到“黑渊海”三个字，洛洛立刻心跳加速，脑袋晕眩。<br />
不对……不对……不行……不行……不要……不要……<br />
“我想好了。”他轻飘飘道，“等我回来，就让老头子掏钱办大婚仪典，摆它八十八桌酒席——等你攒钱，我怕下辈子不够。”<br />
洛洛呆住。<br />
他原来，说了这个。<br />
他的气息侵略性太强，害她晕乎乎的，居然都没反应过来。<br />
黑暗中，他几次倾身靠近，鼻尖几乎碰到她。<br />
后来说话也时不时卡壳。<br />
所以……他是一直在等她回应吗？<br />
‘洛洛你是不是个大笨蛋？’她谴责自己，‘他都说办婚典了，怎么没有反应过来！’<br />
她僵成个鹌鹑，于是这个告别夜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烤鸡夜。<br />
直到他<br />
挥手道别的那一刻，她的心脏突然疼得像是要裂开。<br />
不等她开口，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山道。<br />
“李照夜……李照夜！”<br />
她追不上他，也找不到他了。<br />
洛洛呼吸急促，心头的焦灼催促着她，飞身前往师父的问心殿。<br />
她没找到师父。<br />
师父弄了个草木傀人替他闭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br />
洛洛心中莫名浮起了答案——黑渊海。<br />
照理说，师父和李照夜在一起，根本轮不到她担心。<br />
但她还是带上秋水，出门，前往黑渊海。<br />
“师父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br />
洛洛抿住唇。<br />
老头子肯定会吐槽她千里追夫。<br />
她想笑一笑，唇角却有千斤重，怎么提也提不起来。<br />
海岸线狭长。<br />
洛洛不知奔袭了多久，终于抵达一个黄昏。<br />
夕阳的光线照亮海面，放眼海天一色，尽是血红。<br />
洛洛浑身发冷。<br />
秋水剑在她脚下轻颤，她御剑破开海风，奔赴既定的命途。<br />
“铮——”<br />
那一剑的灿烂，照见了天地。<br />
洛洛停在那片血色沙滩，看见骨骼尽断、经脉尽碎的血人李照夜手握长天，将它捅进了师父的身体。<br />
她用力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br />
“啊，”她听见师父轻声叹息，“这一剑，可真是太好了。”<br />
他的神色让她感到无比陌生。<br />
他抬起手，握住了插在自己身上的长天剑。<br />
扬眉，和濒死的李照夜对上视线。<br />
李照夜挣了挣，遍身断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br />
都这样了，他仍不肯倒下。<br />
“好了好了，你放心死吧。”清虚道，“我没必要杀她。”<br />
洛洛的视野只余一片模糊血色，她的身躯仿佛被整片天地摁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br />
她只能看着……<br />
一直这样看着……<br />
她看见李照沉重地点了点头。<br />
他主动把剑从清虚身上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