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分宽敞，中央的一大块地方铺着绘有花纹的羊毛毡子，最醒目之处挂着巨幅的地图，其余也只是简单摆放了床榻与案几等物，并几册书籍。楚焰正靠在床头的软垫上看书，他身着浅色便服，头发也是齐齐整整的，似乎看不出有曾入睡过的痕迹。<br/><br/> 如从前一般，张岚星跪下向皇帝行礼问安，只是动作比之三年前愈加僵硬生涩了。军营里没有京城里那么多的规矩，将军是每日皆能遇见的，即便是一般士兵也只需躬身请个安便好，不必叩头，故而那一套没了用武之地。<br/><br/> 不过，做得好与不好也无所谓了。那边，楚焰头也未抬，只“嗯”了声算做回应，仍旧看着手中的书。还是连贵笑着唤张岚星过去，为陛下诊视。之后如何行事自是有着定规，如何诊脉、如何开方定药，须得一步步照着来过。<br/><br/> 按过脉，陛下脉略浮数，确是内火较盛，以致心烦不寐。不过之前已服过安神滋心汤，此时又是深夜，不适宜再服食汤药，乃至食物。若在寻常病患，此种时候用针法，或是火罐，很快便能起效果。只是太医轻易不能用针使火，张岚星便向连贵如此这般解释一番，询问可否采用按压足穴的法子。<br/><br/> 连贵又躬身向陛下请示，楚焰微抬了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既是有效，就那样办好了，没什么可避讳的。”<br/><br/> 这种治疗的法子其实一般的大夫是很不会用的。为人按脚，太像是在伺候人，有点不入流。不过既然管用，又费不了多少工夫，也就无需在意那些了。于是张岚星取了些地黄、王不留等清热通络的药材，用小布袋包着，放在个银盆内，近侍又很快端来热水倒入盆中。大约不到半刻，药味皆散了出来，盆内的水也已变了颜色，张岚星便请陛下将双脚在这水中浸泡些时候。<br/><br/> 太监伺候着楚焰脱去鞋袜。水是热的，可是双脚浸入其中却觉着十分清凉舒服，很奇妙的感觉。楚焰稍稍平和了一些。<br/><br/> 估 m-o 着差不多了，张岚星又请人将这水撤去，重新换了干净的热水来让陛下洗净双脚，开始按压足穴。<br/><br/> 楚焰仍像之前那样靠在床头软垫上，张岚星正准备半跪在一边，连贵笑着向皇上说起，这么跪着似乎不大方便，也使不上力气。陛下素以宽仁治天下，自然也就从善如流，点头赐了座。只是，张岚星坐在那里，看看前面，却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只好赶忙低下头，一心一意地按着穴位。<br/><br/> 就这样过了会儿，楚焰手中书卷也翻了大半，张岚星抬头看看，还是忍不住轻声谏道：“这样晚了，陛下还是莫要再劳神读书了，不如闭起眼睛躺着，也能够早些入睡的。”<br/><br/> 楚焰瞥了他一眼，将书递与连贵，摘去冠带，理了理衣裳，复又半躺下。只是仍旧睁着眼睛，眉头也是紧皱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br/><br/> 真是一刻也轻松不下来啊。张岚星看着他，笑着劝说道：“有什么要考虑事的也不在这一时，陛下还是想点轻松的东西。”<br/><br/> 楚焰沉默了一会儿，方应道：“想不出任何可轻松的事。”<br/><br/> “……外面这时节的草原就挺美的，您闭起眼睛，想想那个吧。”<br/><br/> 楚焰顿了顿，真就阖起了眼，开始想着那一碧万里的青草地。虽说来到这里已有不短的时日，却并未认真出去逛上一逛。寻个时间，茫茫草原，策马扬鞭，倒是不错。<br/><br/>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张岚星侧耳听着陛下呼吸渐渐平缓下来，面上表情也是柔和许多，他便停住了动作，看向一旁的连总管。连贵向他点点头，张岚星即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br/><br/> 外面寒气颇重。一阵凉风吹过来，拂去了面上的热气。张岚星在外候着连贵出来，向他了解了一下陛下的饮食，说了几样清淡败火的食物，如冬瓜、黑鱼、鸭肉等，早晚可食些枣仁地黄粥、百合粥等等。又因陛下不喜甜食，张岚星便提议再备些盐莲子心茶，临睡前可叫陛下饮上一杯。连贵一一记下了。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互道辛苦，张岚星方返回太医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帐。只是回去之后已没了倦意，在床上卧了半晌，东方都已发白，才打了会儿瞌睡。<br/><br/> 第二日仍旧是一大清早便醒了。军营中，每日一早即人声嘈杂，操练的号子一喊起来，夹杂着战马嘶鸣，便是想多睡会也没有可能了。<br/><br/> 待孙正与沈文季一同到了，张岚星便将昨晚替陛下诊视的状况告知了他们，又询问那样是否合乎规矩。他们倒并未反对，说此种法子确是有效，虽说不大且陛下也准了，便无须那么拘泥。<br/><br/> 既是这样，张岚星也就安心了。不过往后几个晚上，连贵仅是偶尔过来取药，再没有唤他过去，他又只能从孙正、沈文季，或是别的太监那里听一听各种状况。当然，作为大夫，若是整日忙忙碌碌，只能说明病患很多，无事可做倒是最好不过的。<br/><br/> ☆、第二十二章<br/><br/> 世事千般难分明<br/><br/> 出了云州，再往西南过去，便是有胡国的地界。有胡国与大大小小好几个国家相邻，可谓关节地带。因着这份便利，那里的人多走南闯北，做着贩运各国物产的生意，别国的买卖人也会通过那边的一些城镇往来经商。故而这国虽称不上强大，一些城镇却是异常繁荣。张岚星这回来的三孤集就是这样的一个镇子。<br/><br/> 之前，为了购些别国才有的药材，也为了拜访几位外域的大夫，见识下他国的医治手段，张岚星曾来过这镇子几次。前两日，孙正同他说起了缺药之事。在云州耽搁的时日久了，从京里带来的药已所剩无几，今上又不愿为送点药来而特派人马，须得随运送粮草的车马一同运来，至少还要十几日过后。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就近购些上好的药材了。<br/><br/> 张岚星一听，便向孙提点提了三孤集这个地方。此处有一整条街都是专门买卖药材的，还有两家老字号的药行，从中选出些上等药材想来是不成问题。孙正听了觉着很不错，比起他们，张岚星对那里自是熟悉些，这差事他也就顺势应承了下来。军中时常也会派人去往三孤集采买物资，张岚星正好随同他们一道过来了。<br/><br/> 即便相距不过二三十里的地方战事正紧，但似乎只要没打到自个儿头上，三孤集的酒楼、戏园子、赌场，乃至妓院，都照样开门做生意，一点不受影响。张岚星每回来这里，都觉着好像来到了别一种世界。<br/><br/> 虽则军中纪律严明，但由于生活着实枯燥，士兵们来这地找些乐子，只要不妨害到什么，上面也是不会过问的。这一回前来采买的兵士也是如往常一般，在东西购齐备之后，仍旧会多留上个半天，各自去寻相好的。<br/><br/> 不过，因为想要挑些最上等的药材，这回张岚星可是费了些力气，没闲暇工夫四处逛逛了。药材街上的可都是完完全全的生意人，若不留神，容易就会被那里以次充好的东西唬了去，再有经验的大夫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说是千年老参，可能仅是弄些陈年的须根，再十分巧妙的粘在不足成色的新参上面，借以卖出高价。当然，好东西也是不少的，就看你可有那眼力劲了。<br/><br/> 一直忙活到傍晚，也算搜罗了几样好东西。买到了几块天然牛黄，解热、解毒都是十分好的；还有根老山参，那店家同张岚星有些交情——张岚星曾治好他父亲的病，所以用很低的价钱即购得了。张岚星捧着这些药材，十分高兴地回了驿馆。<br/><br/> 同来的几个士兵也已尽数归来，夜间得需人看守物品的。他们见到张岚星，皆笑着问：张大夫今日怎么也这样晚回来，难不成也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