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小四川烤鱼？[笑脸]<br/><br/> 陈攻看着姚嘉人发来的第二则信息，半晌笑了一下，觉得这人话术实在高招。<br/><br/> 郑一那边挂了电话，只剩两个人的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br/><br/> 陈攻抬头看他，他也看过陈攻这边来，也不说话，只是站着身摞着手里的文件夹。<br/><br/> 对视了很久，又是怕尴尬一般，郑一脸上堆出了一个笑来。<br/><br/> 笑得也不怎么自然，陈攻看了更尴尬，于是撂了一句“明天见”试图来结束这段氛围。<br/><br/> “别啊，我有话跟你说……”郑一把手里摞整齐的文件夹又随手往桌子上一放，光滑的纸张滑出来，又是一团乱。他别过头去看窗外，于是窗外的光就落进他眼里面：“陈攻……”<br/><br/> 郑一喊了这个名字后，却没再说什么。<br/><br/> 于是陈攻等了很久。<br/><br/> 很久，可其实也就片刻，郑一转回了头来，耸了耸肩膀轻松一笑：“明天见！”<br/><br/> 说完他走出会议室去。<br/><br/> 陈攻知道郑一想说的不是这句没头没脑的屁话。<br/><br/> 可郑一想说什么，陈攻不得而知。<br/><br/> 第26章26<br/><br/> -<br/><br/> 郑一走了之后陈攻又坐了一会儿。<br/><br/> 天色暗得快，空荡荡的会议室迅速也黯淡了下来。<br/><br/> 之前还势不两立的宿敌如今真变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友——这段距离上的变化，发生得唐突，让陈攻措手不及。<br/><br/> 说不好吧也没什么不好；说挺好吧，却也不敢承认……<br/><br/> 郑一那次荒唐的“表白”，陈攻听进耳朵里了，还收藏进了心里去，后来又在心脏上生了根萌了芽，终究野蛮生长了起来。<br/><br/> 陈攻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自肖恩之后自己再不肯踏足感情，是因为自卑。<br/><br/> 一场溃败的初体验没收走了他的自尊，也没收走了他的期待；从此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事业里，披荆斩棘翻山越岭，总想着“某天攒够了面包，才不会再在爱情上吃瘪”……这是陈攻想到的唯一道路。<br/><br/> 可事到如今，“物质先行”主义的自己，却沦陷在一个多金公子身后。<br/><br/> 和现实的对弈里，一向谨慎的陈攻不慎落错了棋子。<br/><br/> 还没走到最后一步，可盘却再翻不了，溃败的局势已然明朗清晰。<br/><br/> 这之后的一切措施都是穷兵黩武而已。<br/><br/> 回复了姚嘉人一句“小四川吧”之后，陈攻起身走出了会议室。<br/><br/> 告诉姚嘉人在写字楼外的车道口等着他，陈攻打算先回工位收拾一下东西。<br/><br/> 走回工位时才看到桌子旁立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板子，用布盖着；掀开来是一幅油画，画面上满满当当都是玻璃灯泡，个个画得通透清脆，仿佛敲一下就能发出声儿来。<br/><br/> 翻过背面来，画布右上角写着一行小字：“感谢陈哥一直罩（照）我，等小弟牛逼了，也照陈哥！”落款是写着“小天使”。<br/><br/> 扛着这画儿出门去时，陈攻还有点儿提心吊胆——生怕画儿里的玻璃灯泡被自己不小心磕碎。<br/><br/> 自己的小天使也开始有所作为了，陈小天使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对郑一好”一把。<br/><br/> 陈攻不会对人好，肖恩替陈攻总结过：“这是因为你原生家庭支离破碎的原因——你没被爱过，当然也不会爱别人！”<br/><br/> 当时陈攻觉得肖恩说话太尖锐，可后来仔细琢磨，他说的似乎也可能有道理。<br/><br/> 第一年肖恩过生日的时候，陈攻带他去吃牛排，因为点菜时对服务生问出了“乡巴佬”的问题——“牛排咋还能半生不熟呢？”而激怒了肖恩。<br/><br/> 事后打了几十个电话才把出走的肖恩给哄回来，当时陈攻头上冒着热气紧张得要死，反复保证道：以后不会出现这么丢人的事了！<br/><br/> 肖恩说你以为我是嫌你丢人吗？我是觉得你不用心——你带我出去吃东西只需要买单而已，<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可我看不到你的心意。<br/><br/> 陈攻听了直点头。<br/><br/> 第二年肖恩生日那天陈攻请了一天假，倒腾着在家煮了火锅，买了玫瑰花，写了卡片。<br/><br/> 肖恩回家来后冷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草编戒指”这种桥段浪漫吗？<br/><br/> 一锅火锅没吃一口，哄人哄到后半夜，肥牛卷早已化成了稀烂的样子。<br/><br/> 第三年陈攻涨了记性，陈攻拿着热乎乎的奖金买了iphone送了肖恩。<br/><br/> 肖恩又生了气：新款刚上你却买给我旧款？<br/><br/> 陈攻苦笑：可就是因为新款上了旧款打折了，我才买得起给你啊！<br/><br/> 肖恩说我不是嫌你穷酸，哪怕你今天只给了我一颗糖我也会跟你。可是这是有前提的——你有一罐子糖却只肯给我这一块，和你只有一块糖却愿意给我这一块，这是有本质区别的。<br/><br/> 迟钝的陈攻也终于觉得有些乏了。<br/><br/> 人心都难测，投其所好不容易，做什么都不对——碰壁次数多了，陈攻于是也畏手畏脚。<br/><br/> 肖恩尚且如此，目睹过花花世界的郑大公子不更难取悦吗？<br/><br/> 想到这里，陈小天使又开始生秋芒的气：怪不得人都说人资就是放着添乱的部门！<br/><br/> -<br/><br/> 来自“小天使”的油画是包框的，想了想陈攻把画框塞进了皮质后座上——放后备箱里难免会磕坏。<br/><br/> 坐进驾驶座后陈攻还是隔着后照镜确认了一下——那画儿横陈在后座上，倒是待得稳当。<br/><br/> 陈攻觉得好笑：这小天使也挺瓜——送人这么大一张画儿，搬腾一次也够累的。<br/><br/> 刚想到这儿，来了一通部门员工的电话，陈攻接起来：“喂？”<br/><br/> 电话那边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才想起来好像添乱了——陈哥你一个人搬得了吗？”<br/><br/> 陈攻哼哼着笑了一下：“画儿是你送的？”<br/><br/> 那边一声“我操！”之后挂了电话。<br/><br/> 片刻后同一个号码又打回来，泄露了身份的小天使丧气着：“想了想你有来电显示，挂了电话也没用……这下完了，奖金全都没了！”<br/><br/> “程慎，你这智商可对不起你的名字！”陈攻笑话完他，又问：“今晚有空吗？”<br/><br/> 程慎一幅万死不辞的态度：“有啊陈哥！你说——什么事儿？”<br/><br/> “你来国设院，一起和新人吃个饭——部门里新来的那个姚嘉人，我指望以后你带带他。”<br/><br/> “行！我地铁上，马上换乘！”<br/><br/> 程慎是视觉部里的一个小伙子，一年前被陈攻亲自面试进来的。<br/><br/> 如果非以办公室政治的角度来说，程慎就是陈攻的亲信。<br/><br/> 陈攻是真挺喜欢这小子的——忠心耿耿，工作利索，你指给他方向他就去奋勇杀敌，完全不需要你再担心什么。<br/><br/> 只不过有些时候脑子不太会转弯，不懂变通，性子过分直了些。<br/><br/> 当时面试的时候是直接面试的一整组人，散了之后陈攻去到洗手间里上小号，正好遇到刚上完厕所的程慎。<br/><br/> 这小子抓住一对一和面试官接触的机会，凑上前来问：“哥我有戏吗？”<br/><br/> 陈攻一时刹不住车，只能硬着头皮把身子往里侧了侧：“站得离我远点儿就有戏！”<br/><br/> 程慎慌了，退后几步结结巴巴：“我……我不是有意冒犯！那……那哥我先走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