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里面两个人都退宿啦,一个是假期中退的,另一个是上星期退的。舍监说过多两星期才给你出一张新的宿生名单,大概这星期就有新人搬进来。」<br/><br/> 结果搬进来的,两个都是外国人。<br/><br/> 注一:「冧友」,即指杀人,粤语中的「友」可指「人」,而「冧」可指一件事物倒下来。<br/><br/> (fin)<br/><br/> ☆、《大志》116(美攻强受)<br/><br/> -更文<br/><br/> 开了学接近两个月,陈心一次电话也没打给戴志,只是有时见到熟人,会问他们知否戴志的近况。c大是全港最大的大学,占据了一个山头,要平白无事碰到想见的人,也不容易。陈心已答应过戴志要放他走,自然就不会死缠烂打。<br/><br/> 陈心每星期回去独秀居一次。陈秋也会在那儿过一两晚。两兄弟碰面,也会閒谈几句。<br/><br/> 陈秋起初半开玩笑地问陈心,是不是真肯放手。陈心没答,陈秋就没再问过相同的事。有时陈秋会提戴志的近况:「他啊?(注一)那边混得不错,听说被人推举为ocamp的营主(注二)。他身边有两个副营主,一男一女,女的那个有时会跟他出街。戴志那小子说,有些女人也有好处。她们不会问你太多深入的东西,只在乎快乐与否。大家一齐出街,逛一下商场、去一下博物馆,吃个饭看场电影,就这样消磨了时间。一世人流流长,不找点乐子摄时间,哪里行——他是这样说的。喂,你啊,什麽时候也找个伴好了,说什麽喜欢不喜欢,人一世,就不过是想要个伴,非得要日日夜夜拉上什麽精神啊伟大啊爱啊,然後争论个不停吗?这也太累。你要是当真对人有意,就不要轻易放过他。」<br/><br/> 陈心看了陈秋一眼。陈秋升上大二後改变了很多。他以前就常生病,现在更因庄务而清减了。上年染得一头金发,今年又染回黑色,若不是他穿著讲究,看起来跟一个中学生没大分别。如果说中学时代的陈秋是一只刺蝟,那如今他就是一只玩累了的野猫,爪子钝了,想从良做一只家猫。全身上下许多棱角表面上是收起来,有时也能磨成无数刀锋。<br/><br/> 「你当了我细佬那麽多年,没理由不知道我的脾 xi_ng 。」陈心懒懒地说:「我从来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或者我曾经是。但在妈死了之後,我身上有些什麽好似也随著他的尸体被火化了……火化了的东西,再也拿不回来,也长不出新的了。陈秋,你跟我很似,你是看著阿妈死在你面前的,你应该知道我们被她取走的……是些什麽。但你毕竟比我年轻,想的没我那麽多,所以你或者真的能够从他人身上拿回那种东西,但我不能。我无办法去信,也无法去爱,甚至不认为人必须信与爱。人是一种连自己也不能相信的生物。<br/><br/> 「杀人犯不知自己为何会杀人,但就是想杀,然後杀了。人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受制於 y_u 望, y_u 望与潜意识一样,在生活中被人压抑至深,到了一定的时候它会爆发,但人不知道那时候何时会来。我就是这种人:信、爱、物质,所有事物不是假就是会消亡,包括我自己在内。我活著,所为的就是等待那一个时刻……我不知道自己会否因等不住那个时刻来临,而先下手为强,将自己的生命了结。<br/><br/> 「但若是那样,也怕是一早整定了的。就是某股力量决定我的生命,又决定我要在某个时刻了结自己的生命,所以我才会自杀,那原是一件不值得悲伤的事,任何人都有生,然後有死。就我这种日夜想念死亡的人,也配去抓住另一个人陪葬吗?」陈心以左手描划著自己右手的掌纹,说:「陈秋,你有没有看过掌。我的掌纹幼,支线多而乱,这代表我想太多东西。生命线断成三截,在中间打了一个大交叉,这代表我生命走到那时,就会遭逢大灾难。感情线一样断开三截,成锁链状……我忘了这代表什麽,可依我看来,或者就是说感情好似锁链般困著我、困著他,且一波三折,都不会有什麽好结果。<br/><br/> 「我的人生或许就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那样:生、死,行尸走肉,一路行落去,行到某个时候我才可以停下来,安息,或者回去阿妈身边,连同她当日从我身上拿走的一点东西长眠,如此我才能与我的一切同在,一同腐烂,回归成土壤的养分,再栽花,於是又有生命。我无法享受『活著』这一件事,那就让我成为其他生命的燃料吧。这也是我选择再读上去研究院的原因。我这一世不可能有感情、家庭,对於未来也没有兴趣。所以我想将自己的精力、时间贡献给学术。假如顺利,我会一直读上去,在大学任教,终生做研究、去教学生……<br/><br/> 「唯有这样,我才延续了我的生命。去教人,扶育更多人才,或者去助养贫穷国家的孩子……什麽也好,我想将自己的东西逐点逐点地分给他人:知识又好,物质也好。我既然无法从个体生命找到幸福,就想将自己所有的分给他人,看他人能否从我身上看出半点幸福的影子。我曾经想成为妈或者陶微风,以为抓住一个人陪葬,自己就不会孤独——我没有一个明确的自我,只能抄袭、复制他人的生命,当成是自己的东西。<br/><br/> 「孤独这东西,就是即使你身边有许多人,但你依然会因灵魂不能与他人相知而感到寂寞。无人能解。与其捉著某一个人,不如放手……或者,他们会感谢我所给他们的,或者他们会从我身上看见幸福,我不知道。只是我这生无法抓著幸福,那我跟这奇妙的东西擦肩而过,或者让它在我眼前绽开一刹,那也够了。」<br/><br/> 陈心说完,却见陈秋已在他面前抓著他的手。陈秋把陈心的手腕捏出几道鬼爪似的红痕,猛然放手。陈秋别开脸,声音有点混浊:「你讲咩捻野(注三)!我只有你而已。这个世界上,我所承认的、有血缘的亲人,就只有你一个人了。陈三愁我是永远不会认他做老豆,何清玉又死了,如果连你也死了,我会认为是何清玉抢走你的。由以前开始,她就特别爱你。你常常说她只打你,从来不会打我,那就是因为她只关注你一人。她不是因为爱我才不打我,是因为我脸生得似陈三愁,她打不下手。她最爱的,就是如同她分身一样的你,所以她死後,从你身上抢去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倒没有在我身上拿去太多东西。<br/><br/> 「陈心,你醒醒!你不一定要这样过下去的!何清玉死,跟你无关,她只是你妈,一个一天到晚拿你来发 xi-e 又打得你一身伤的老母!把她做过的所有好事忘记,只记得坏事,唯有这样才能丢下她!你犯不著为了她这种人而赔上自己的一生。你是你,你是陈心,而不是任何人的影子,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取代得了你,就算我是你兄弟,也无法代替你在其他人——在戴志心里的地位。你并非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不一定只有资格为他人献身。<br/><br/> 「你知道吗?去爱一个人,不等於占有,但亦不等於放手。有时你会因为爱他而绑著他,若对方不爱你,就会觉得你囚禁了他,反之,却会觉得你因爱而想占有他。有时你会因为爱他而放走他,若他不爱你,他会觉得自己出狱了,反之,他会恨你为什麽从来不坚持亦不执著,说放手就放手。你把戴志当成什麽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戴志那麽戆居,细个时饮你几罐酒,大个之後就肯无条件让你绑著?为什麽他会戆鸠(注四)到知道你出轨,还肯留在你身边?为什麽他会戆鸠到上了大学之後碰见了你,又顺理成章跟你厮混下去?」<br/><br/> 陈秋扯著陈心的上衣,先是猛烈摇晃,又把他推上沙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