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聂踏孤听到哭声，转头问她：“你哭什么？”<br/><br/> 丫鬟浑身一僵，不敢发出声音。<br/><br/> 聂踏孤却又问了一遍：“说啊。”<br/><br/> 一阵寂静后，丫鬟终于哆嗦着开口求他：“老爷若是不想养宝……这个孩子，恳请老爷仁慈，准许小的替老爷养这个孩子……毕竟，毕竟小孩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您、您看，他多可爱……”<br/><br/> 丫鬟毕竟年纪不大，一害怕就说话颠三倒四的，最后被她母亲推了一把，闭上了嘴。<br/><br/> 聂踏孤却冷了脸。<br/><br/> “你们是什么人，也敢养我聂家的孩子。”他冷冷道，“当初本没想让他活，你们却背着我偷偷把他养大，还养成这副软弱无能的模样。”<br/><br/> 聂踏孤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说：“从今天起，爹教你怎么长大。你是聂家的孩子，不能长成一个废物。聂家的孩子是要会杀人的，不过你现在还小，杀不了人，爹先杀给你看。”<br/><br/> 他话音刚落，所有跪着的人顿时慌作一团。<br/><br/> “老爷，老爷饶命啊——”<br/><br/> “全怪小的愚钝，偷养了老爷的孩子，求求老爷饶了小的们！”<br/><br/> “求老爷看在小少爷的份上——”<br/><br/> 惊恐的求饶声顷刻间扭曲成惨叫。那一天聂踏孤当着孩子的面杀光了所有曾经照顾他、关心他、疼爱他的人，那些人上一刻还鲜活，下一刻就惨死横尸，死得没有任何道理。他们的血溅得满地都是，沾了聂踏孤一手，也飞到他怀里小孩的脸上。<br/><br/> 宝儿止住了笑容。他没能理解此时此刻眼前的场景所代表的意义，但他漂亮的眼睛里全是那些熟悉的、却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到陌生的脸庞。雨水冲刷着那些变得陌生的脸，将线条全都模糊。<br/><br/> 聂踏孤抱着他，一边转身往门外走，一边教他，“看到没有？这就是杀人。以后你也要像爹这样，随心所欲的杀人，不管是你爱的，恨的，仇人还是亲人，只要你兴致来了，他们都要死在你手上。人活在这世界上，无非生与死，所以我们聂家的人，一生只追求一个‘尽兴’——好儿子，你明白了吗？”<br/><br/> 宝儿重新被聂踏孤抱回去之后终于有了个名字，冠以聂姓，按族谱排到长字辈，取名长落。<br/><br/> 聂长落没能住进聂家主宅。他被父亲抱去了一个离主宅很远的地方，要往山上走很久，一直到快能摸到流云的高处，万丈断崖之上。那里比山腰还要冷，还要静，只有无边寂寥林木和原野，以及孤独立于雾中的小屋。<br/><br/> 那是聂长落的住处。<br/><br/> 聂长落被换上新的衣服，只薄薄一件单袄，一条棉裤，连鞋也没有。他安安静静缩在冰冷黑暗的小屋角落里坐着，小脸冻得青白也不说话。同时站在小屋里的，有聂踏孤，雾月，白手妇。<br/><br/> 雾月是当年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她丢了一条手臂，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下过鲜卑山。这么多年以来，她的容貌一点没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保住容颜，脸和身段看上去还和二十出头的少女一般光鲜亮丽。<br/><br/> “太小了。”雾月开口，声音也像小姑娘似的柔和清亮，“毒种不进去。”<br/><br/> 聂踏孤道：“那就再把他养大一点。”<br/><br/> 一旁白手妇很是不耐烦的模样，“那为何这么早就抱回来？让那群下人继续养着不就好。”<br/><br/> 聂踏孤一笑：“那你倒不如问问自己，当初为何要把他生下来。”<br/><br/> “哼，本想着要是个女孩，就将我的功夫传给她。谁想倒霉生下个男孩，男儿身可做不了我白手妇的徒弟。”<br/><br/> 聂踏孤端详着角落里不言不语的聂长落，缓声道，“虽学不来你那掏人心肺的招式，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br/><br/> 雾月了然，问：“你之前养的几个蛊都废了？”<br/><br/> 聂踏孤：“全废了。所有被种了蛊的人最多不过一个月便会暴毙，那蛊虫比所有幻蛊都要毒，寻常人一旦血开始变黑，很快就会死去。”<br/><br/> 雾月<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怎么，你的蛊已经完全炼好了？”<br/><br/> 聂踏孤在昏暗光线中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蛊是炼好了，只是材料珍贵，养废了几个蛊人后，可再经不起糟蹋了。”<br/><br/> 他的目光始终放在聂长落身上，盯着自己儿子的眼神像蛇盯着它的猎物，“也是走投无路，便想着把他带回来一试。毕竟长落年纪还小，而且终归我们聂家的孩子，总是要与别人不大一样的。对吗，长落？”<br/><br/> 聂踏孤的声音很柔缓，带着阴冷的凉意。小长落愣愣抬起头，看见他的父亲站起身，走向他，身体便下意识地往后躲。聂踏孤却没看见似的，径自把他抱起来，抱到他们三人中间。<br/><br/> 白手妇伸出她那双雪白枯骨般的手，柔柔在儿子脸上摸过，笑着说：“相貌倒是像我。”<br/><br/> “毕竟是我们的孩子。”聂踏孤搂着皮肤冰冷的聂长落，手指点在他的心口处，往下划出一道短短的线，“长落，别怕，爹不会害你。”<br/><br/> “想害你的人都在山外边，爹告诉你他们姓什么。”聂踏孤把聂长落抱起来，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他们姓郑。在离这里很远的江北，那群姓郑的人，他们是我们的仇人，以后长落去了江北，要把他们都杀了，杀干净，因为他们都想害你。”<br/><br/> “你与他说这些做什么？”白手妇道，“不过一个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br/><br/> 聂踏孤盯着聂长落，“长落，你明白爹说的话吗？”<br/><br/> 聂长落睁着水亮的大眼睛与他对视，显然没有明白。聂踏孤一瞬间冷了脸，过了一会儿却又缓和了表情，把儿子随手放到一边的冷椅上，聂长落便重新蜷缩起来，抱着自己冰凉的腿。<br/><br/> “现在不明白，以后总会明白。”聂踏孤的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敲着，开口，“再等他大一点，就可以把蛊种进去。那些废掉的蛊人还未等到蛊毒完全发作便死了，我也迟迟见不到自己亲手养的蛊究竟有何效果，浪费我不少精力。”<br/><br/> 白手妇问：“你不是照着桃花糠蛊的引子来改的？想必发作时模样也差不离。”<br/><br/> “我的蛊可比桃花糠厉害……”聂踏孤看向聂长落，忽然想起什么，说：“正好我还未给蛊命名。若是这次能成，不如就用我们家儿子的名字，也算作纪念了。“<br/><br/> 白手妇大笑起来，“夫君，你好生可怕，拿自己儿子种蛊就算了，还要拿他的名字给蛊命名。”<br/><br/> 白手妇的笑声尖而高，把聂长落吓得一哆嗦。雾月冷哼一声，道：“只要能让郑家人全都死个干净，一个小孩又算得了什么。”<br/><br/> 她起身拂袖离去。聂踏孤兀自点头，“是啊。而且‘长落蛊’这个名字……多好听啊。”<br/><br/> 作者有话说：让我们一起来康康深井冰小沈同学的悲惨过去吧╰(￣ω￣ｏ)<br/><br/> 第二十五章别有人间行路难（二十五）<br/><br/> 悬崖上的小屋成了聂长落的家。<br/><br/> 他的身边没有陪伴的人，下人只在白天定时送来衣食，保证他的基本饱暖，也是替聂踏孤确认在经过一轮又一轮冰冷的黑夜之后，这个孩子是否还活着。剩下的大部分时间，三岁大的聂长落都是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聂踏孤不怕他跑了，因为聂长落太小，悬崖上又太冷，小屋是整片原野上唯一能围起一点温度的地方。<br/><br/> 另一个常来的人是聂踏孤。但聂长落每次见到他爹都要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往墙角里躲，<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