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杰德皱眉，苍老的眼珠打量这名青年的脸。很陌生，不记得在哪儿见过。<br />
随后那青年径直走到墙边，毫无顾忌地摆弄他挂好的礼帽，一点礼貌也不懂，还伸手摘下来，在指间来回打转。<br />
“把你的脏手从我的东西上挪开。”杰德不悦斥声。<br />
青年一笑，“比起脏，我和杰德老公爵您比，应该略输一筹。”<br />
他转过身，黑亮的眼睛令人格外熟悉。<br />
这个声线，这个瞳色……<br />
杰德倏地想起一个人，当即瞪大双目。<br />
“你！不，不可能，”他神情严肃，“你到底是谁？”<br />
“猜不到吗？最近那么多传闻说我没死，我还以为老公爵心里预测到了。”<br />
杰德立马站起来，甚至因为速度过快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勉强用拐杖才支撑住腐朽的躯体。在极度震惊下，双目几乎瞪出来，“你竟然还活着！？”<br />
“我命比较硬，所以死不掉。老公爵你应该很遗憾吧——”<br />
话音刚落，手突然被握住。杰德趔趄快步走过来，直接抓住他的手一掐，疼得伊野嘶了一声，“你掐我干什么！”<br />
“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你死了，我还以为我，我……”他激动到话不成篇。<br />
杰德的反应让伊野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老头看到自己活着，会气得七窍流血。可除了惊讶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愤慨，反而还很…庆幸？<br />
“不是你故意让我去蓝花星送死的吗？”<br />
“当年是当年的事，那时我也不知道——”他及时收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旋即拐杖重重杵地转开话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年轻人来质问我了！把我的帽子放下来！你如果就是为了来这里落井下石，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我活到这个年纪，就算不在监狱里死，出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br />
伊野正色：“我没有落井下石欺负老头的爱好，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找个能嘲讽你的家伙过来。”<br />
“你！！”<br />
“我是拿回十二席位置的。”伊野打断他即将爆发的怒火，“趁你死前，把位置还回来。”<br />
“……我管不了。”杰德瞪他一眼，坐回床上愤愤道。<br />
伊野以为他还在嘴硬：“您安排的人顶替了我的位置，您管不了？”<br />
杰德看蠢货的一样的目光看向他，“当年你死了，我随时可以用为你永久保留这个席位的理由合法收回，安插人进去对我有什么好处？人心最不可信，养一条势力越来越壮的蛇不过迟早吃了我自己。”<br />
伊野愕然：“不是你安排的？”<br />
“圆桌会成员的票选我只有其中一票的资格，只不过那个人早年和我来往密切，所以其他人都认为是我安排进元老院的。但实际上，他是个信教徒。”杰德想到这里就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圆桌会上，一半都是教皇的人。”<br />
你以为，就布什·梅华和凯撒那两个家伙收集的贪污罪证，能把我送到这里来？我在帝国做了数十年的大臣，宫廷里没几个资历比我更深，光是这些罪证，怎么可能撼动我的位置。”<br />
“所以是…教皇想让您死？”<br />
杰德冷冷发笑：“养虎为患，都是我引火烧身。”<br />
伊野敏锐察觉这话里有其他意思，快步走上前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德原不想说，但他快死了，也不想让某些人好过，不如全盘托出。眼前这个青年，还是他身边那些人，联手起来就算毁不掉教皇，至少也能让他头疼一段时间。想到这，杰德抬手让他过去。<br />
“你知道教皇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吗？”<br />
“听过一点，死后以神明之子身份复活什么的。”<br />
“呵，复活？什么狗屁的复活！”杰德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收买一群人当围观者再宣扬出去，这能需要多少手段？当年没有我暗箱操作，他梅尔维尔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当上教皇。圣教最开始不过是街头的一个小团体，信仰的人连两只手都数的过来，真以为民众都是傻子吗，随便出现一个宗教他们就会相信？”<br />
伊野不解：“可你为什么要推动圣教的建立？”<br />
“都是为了陛下。”<br />
“你在帝明军校念过书，应该听过帝国和虫族的战争史，很久以前虫族入侵帝国，害的帝国无数人惨死，无数星球成了废墟，那是多可怕的一个数字。虽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虫族突然撤退，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但帝国对虫族的恐惧从未熄灭，就连康斯陛下也一样。”<br />
“后来，他好不容易将这种恐惧遗忘，可偏偏不久之后虫族却再一次出现，虽然没有造成巨大的影响，但帝国人对虫族的胆怯却已卷土重来，康斯陛下那时又一直多病，他能安抚民众吗？民众会相信他吗？”<br />
“我问你，这个时候，什么人才能最好的让民众安心？”<br />
“……神明？”<br />
“是，神明。”<br />
“所以你找到教皇，也就是梅尔维尔，借他推动圣教的成立，以此来稳固民众。”<br />
“大部分说对了，第一句话是错的。”杰德摸着拐杖，脸上隐隐透出嘲弄，“不是我找到他，而是他主动来找的我。现在想想，看来他是那时候就计算到了今天，过河拆桥。我以为是我把他当做工具，没想到，是他把我当成了踏板。”<br />
到现在为止，伊野总算是全都明白了。
随后那青年径直走到墙边，毫无顾忌地摆弄他挂好的礼帽，一点礼貌也不懂，还伸手摘下来，在指间来回打转。<br />
“把你的脏手从我的东西上挪开。”杰德不悦斥声。<br />
青年一笑，“比起脏，我和杰德老公爵您比，应该略输一筹。”<br />
他转过身，黑亮的眼睛令人格外熟悉。<br />
这个声线，这个瞳色……<br />
杰德倏地想起一个人，当即瞪大双目。<br />
“你！不，不可能，”他神情严肃，“你到底是谁？”<br />
“猜不到吗？最近那么多传闻说我没死，我还以为老公爵心里预测到了。”<br />
杰德立马站起来，甚至因为速度过快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勉强用拐杖才支撑住腐朽的躯体。在极度震惊下，双目几乎瞪出来，“你竟然还活着！？”<br />
“我命比较硬，所以死不掉。老公爵你应该很遗憾吧——”<br />
话音刚落，手突然被握住。杰德趔趄快步走过来，直接抓住他的手一掐，疼得伊野嘶了一声，“你掐我干什么！”<br />
“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你死了，我还以为我，我……”他激动到话不成篇。<br />
杰德的反应让伊野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老头看到自己活着，会气得七窍流血。可除了惊讶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过多的愤慨，反而还很…庆幸？<br />
“不是你故意让我去蓝花星送死的吗？”<br />
“当年是当年的事，那时我也不知道——”他及时收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旋即拐杖重重杵地转开话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年轻人来质问我了！把我的帽子放下来！你如果就是为了来这里落井下石，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我活到这个年纪，就算不在监狱里死，出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br />
伊野正色：“我没有落井下石欺负老头的爱好，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找个能嘲讽你的家伙过来。”<br />
“你！！”<br />
“我是拿回十二席位置的。”伊野打断他即将爆发的怒火，“趁你死前，把位置还回来。”<br />
“……我管不了。”杰德瞪他一眼，坐回床上愤愤道。<br />
伊野以为他还在嘴硬：“您安排的人顶替了我的位置，您管不了？”<br />
杰德看蠢货的一样的目光看向他，“当年你死了，我随时可以用为你永久保留这个席位的理由合法收回，安插人进去对我有什么好处？人心最不可信，养一条势力越来越壮的蛇不过迟早吃了我自己。”<br />
伊野愕然：“不是你安排的？”<br />
“圆桌会成员的票选我只有其中一票的资格，只不过那个人早年和我来往密切，所以其他人都认为是我安排进元老院的。但实际上，他是个信教徒。”杰德想到这里就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圆桌会上，一半都是教皇的人。”<br />
你以为，就布什·梅华和凯撒那两个家伙收集的贪污罪证，能把我送到这里来？我在帝国做了数十年的大臣，宫廷里没几个资历比我更深，光是这些罪证，怎么可能撼动我的位置。”<br />
“所以是…教皇想让您死？”<br />
杰德冷冷发笑：“养虎为患，都是我引火烧身。”<br />
伊野敏锐察觉这话里有其他意思，快步走上前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德原不想说，但他快死了，也不想让某些人好过，不如全盘托出。眼前这个青年，还是他身边那些人，联手起来就算毁不掉教皇，至少也能让他头疼一段时间。想到这，杰德抬手让他过去。<br />
“你知道教皇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吗？”<br />
“听过一点，死后以神明之子身份复活什么的。”<br />
“呵，复活？什么狗屁的复活！”杰德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收买一群人当围观者再宣扬出去，这能需要多少手段？当年没有我暗箱操作，他梅尔维尔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当上教皇。圣教最开始不过是街头的一个小团体，信仰的人连两只手都数的过来，真以为民众都是傻子吗，随便出现一个宗教他们就会相信？”<br />
伊野不解：“可你为什么要推动圣教的建立？”<br />
“都是为了陛下。”<br />
“你在帝明军校念过书，应该听过帝国和虫族的战争史，很久以前虫族入侵帝国，害的帝国无数人惨死，无数星球成了废墟，那是多可怕的一个数字。虽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虫族突然撤退，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但帝国对虫族的恐惧从未熄灭，就连康斯陛下也一样。”<br />
“后来，他好不容易将这种恐惧遗忘，可偏偏不久之后虫族却再一次出现，虽然没有造成巨大的影响，但帝国人对虫族的胆怯却已卷土重来，康斯陛下那时又一直多病，他能安抚民众吗？民众会相信他吗？”<br />
“我问你，这个时候，什么人才能最好的让民众安心？”<br />
“……神明？”<br />
“是，神明。”<br />
“所以你找到教皇，也就是梅尔维尔，借他推动圣教的成立，以此来稳固民众。”<br />
“大部分说对了，第一句话是错的。”杰德摸着拐杖，脸上隐隐透出嘲弄，“不是我找到他，而是他主动来找的我。现在想想，看来他是那时候就计算到了今天，过河拆桥。我以为是我把他当做工具，没想到，是他把我当成了踏板。”<br />
到现在为止，伊野总算是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