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子中，白如锦拿了账本先对了丝数，再定下丝价与安排运送出去的事宜，白如锦大概已打听到了些什么，态度与之前稍有不同，不是一口一个老弟台叫得亲切，反而有些拘谨，柳桐倚倒是依然如常，还是那副梅老板的形容。<br/><br/> 商议了半晌，到了喘口气喝茶时，我趁着白如锦去如厕，笑向柳桐倚道：“听闻梅老板最近有说客上门，劝你转行换买卖。”<br/><br/> 柳桐倚含笑道：“赵老板消息灵便。在下眼下的买卖做的顺手，暂时不打算改行。”<br/><br/> 我道：“那就好，我还怕梅老板改了行，不打算帮我运送了。”<br/><br/> 柳桐倚握着茶杯道：“赵老板的运送可是项大买卖，在下既然应允，岂会食言？”<br/><br/> 我作势拱手笑道：“得梅老板允诺，便如向孔明借到东风，再放心不过。”<br/><br/> 柳桐倚悠然道：“东风毋须借，近日南风起，水势落，后天即可启程。”<br/><br/> 第48章<br/><br/> 第二天，白如锦没有上门，启檀大约去做说客，没工夫过来。我闲在屋中，正好得空收拾行李。<br/><br/> 我这几年天南海北各处走，习惯行囊轻简，只要有银子，必用的东西定然买得到。在承州置办的东西定然一件带不走了。<br/><br/> 我包了两件换洗衣衫，归拢好所有的银钱，那些这几年在各处买的些土产玩意儿挑拣了几件，剩下数样约莫启檀能喜欢，就留在柜子里，我相信他找得着。<br/><br/> 云毓送的那套酒具不太好拿，但毕竟是费心送的，留下来倒让人不好看了。我找了几块软布包起来，一道塞进行囊内。这就算收拾的差不多了。<br/><br/> 中午我搭白家的小船出去吃了个饭，回来后，躺在床上歇午觉，心中颇多感慨，好不容易我买了个院子，有了个窝，原以为可以安定两日，又要开始漂泊了。<br/><br/> 今生注定是漂泊命。<br/><br/> 一觉睁眼，猛然看见有个人在外间，吓了我一跳。<br/><br/> 那人穿着一身便服，坐在桌边，竟然是云毓。<br/><br/> 我从床上起身，整整衣衫：“云大人几时来的，百忙之中怎么得空来寒舍？”<br/><br/> 云毓自桌边站起：“刚来片刻，见还睡着，便未出声打扰，冒昧进入。望请见谅。”<br/><br/> 我笑道：“云大人客气。”到外间生上炉子炖上一壶水，方到桌边拉开椅子，“云大人请坐，茶水要等一时才好。”<br/><br/> 云毓与我对面坐下：“赵老板睡觉也敞着门，不怕失盗？”<br/><br/> 我道：“云大人见笑了，我两手空空，一杆光棍，就算请，小偷也不会登堂。”<br/><br/> 云毓微笑道：“赵老板这才是说玩笑话了，赵老板是走南闯北的大客商，家资丰厚，何谈两手空空？赵老板今日上午在家收拾行李，要去外地做买卖？”<br/><br/> 我本以为不会心凉了，听了最后那句话，心里还是有点凉。<br/><br/> 我也笑道：“多谢云大人百忙之中依然关照，我不过收拾收拾屋子而已，大约云大人的人眼神不太好。”<br/><br/> 云毓斜坐在桌边看我：“要去何处？”<br/><br/> 我道：“云大人这算是审？还是问？”屋中隐隐有僵意，恰好此时炉子上的水开了，我笑道，“玩笑话，云大人别介意。”起身拎下铜壶，熄了炭火，拿过茶壶茶杯泡茶。<br/><br/> 正在拿水涮杯，云毓的声音在我身后慢慢道：“怀王殿下若再走了，会很为难。”<br/><br/> 我转回身，重新在桌边坐下，摆好杯子，斟上茶水。云毓接着缓缓道：“此楼附近有暗卫，是昨日我吩咐布置下的。昨日王爷与玳王殿下已经相认，理应如此布置。之前并未有过，不过王爷应该不相信。”轻笑一声，“横竖我一向都没做过好事。”<br/><br/> 也许今日，应该和云毓彻底聊一聊。<br/><br/> 算起来，其实我和他，从没有真正敞亮说过实话，于是我叹口气，道：“云毓，今日你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罢。”<br/><br/> 我“云毓”两个字出口，对面人的神情<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蓦然就变了，眉目之间舒缓了许多，神色固然依然严肃，却是我熟悉的，之前云毓谈正事时的正经，颔首。<br/><br/> 我先开门见山地道：“云毓你今天来，是否将打算将我继续扣在承州。”<br/><br/> 云毓道：“我并无这么大的胆量，王爷再怎么说怀王三年前已经死了，对我来讲，坐在我面前的，依然是皇上的叔父，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没人敢扣您。王爷应该知道，像我这种爪牙之人，若不奉命，怎敢犯上。但王爷既已与玳王殿下相认，此事无论如何，瞒不住皇上了。假如在此时，王爷走了，还是与柳桐倚一道走的，麻烦为难的，大约有许多人，包括柳桐倚。我只是实话实说，若有不敬之处，望王爷谅解。”<br/><br/> 我点头：“你所言的确句句有理。走与不走一事，我再考虑。”<br/><br/> 我端茶饮了一口，既已敞开窗户说话，有些话便自然而然地说了出口：“云毓你如今比之以往，变化很大。”<br/><br/> 云毓抬袖执起杯：“王爷的变化亦很大。”<br/><br/> “天南海北各处走，自然风霜满面。”<br/><br/> “人在朝堂之中，难免斧剑刀光。”<br/><br/> 我默然，他身份尴尬，这几年在朝中，境遇可想而知。我便再问：“云太傅还好？”<br/><br/> 云毓沉默片刻，微微点头道，还好，在寺院中修行三年，心态平和了很多。<br/><br/> 我本还想问问启赭，但问云毓，有影 sh_e 什么之嫌，于是再绕了话题，道：“前日你在这里住的那晚，我是不想再因前尘旧事生出什么是非，方才一直没有松口承认。其实有些话，当时就想与你说。”<br/><br/> 云毓凝目看我，我道：“数年前那件事，虽然我之后败于皇上、柳桐倚与你的计策之中，但之前我亦在算计你与令尊。所以你我之间，算是扯平了。倘若我能早些告知皇上实情，亦不会出现之后的局面，因此是非对错，便不再多论，无需介怀。”<br/><br/> 云毓的神情变幻数度，像是想说什么，又止住，最后终于微笑道：“王爷出宫几年， x_io_ng 怀果然也海阔天空。”<br/><br/> 我道：“各处走走，的确更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大人小。”顺便将这两年跑过的几处地方说了一说。说到兴起处，再拿出那些我未包起本打算便宜启檀的特产与他看。<br/><br/> 牛角杯、彩石坠、羊骨骰子、石雕小物件……云毓饶有兴趣地一一看过，最后却拎起了我包羊骨骰子的一块布头，展开，含笑不语。<br/><br/> 我见他笑的有古怪，再看那布只是块又皱又旧，染织粗陋了花布，一时不明所以。<br/><br/> 云毓将那布平展在桌上，转过来，推到我面前，手指在一处点了一点。<br/><br/> 只见他所点的那一角上，歪歪扭扭绣着些鬼画符的东西，再细看，似乎是几个小字——<br/><br/> “赠奴爱的财郎，勿忘。美子。”<br/><br/> 似乎……是那高丽少女金美子临别前赠我之物……<br/><br/> 这几个字……貌似……还是她让我教她写的……<br/><br/> 我还赠了她一首五言诗做答，念给她听后，她感动得痛哭流涕，说今生再美听过比此更优美的诗句。<br/><br/> 我心中一荡漾便违心地说，这布头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刺绣，当时还把它揣进了左边的怀中，沧桑的心一瞬间感到了滋润与安 we_i ……<br/><br/> 那曾经的往事啊……<br/><br/> 云毓扬起嘴角道：“看来，是一段颇为情浓的韵事。此布与<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