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么觉得他好像在骂人呢？”<br/><br/> 一大早就有心烦事，再加上昨天友人的噩耗，许宁心情不快，连带脸色也有些不虞。可他没想到，等到了学校，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br/><br/> 快走到金陵中学门口时，许宁就已经从空气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对外界的环境向来很敏感，任何变化都能察觉到。比如今天，进大门的时候，门卫没有一如既往地同他热情地打招呼。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却有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br/><br/> 这一切，直到在教学楼下被学生拦了下来，他才弄明白。<br/><br/> “许宁？”<br/><br/> 许宁停了下来，看着围着他的一群少年少女。<br/><br/> “我想，你们应该称呼我为先生，而不是直呼其名。”<br/><br/> “先生？哈，你哪里配做我们的先生？”为首那年轻人讥嘲，跟着他的一群年轻男女同样讥讽大笑起来，笑声刺耳，却藏着愤怒与痛恨。<br/><br/> “这么说，你就是许宁了。”<br/><br/> 许宁回道：“是我。”<br/><br/> “你是北大的学生？”<br/><br/> “的确。”<br/><br/> “你是李先生的弟子？”<br/><br/> “……曾经是。”<br/><br/> “呵呵，还知道用一个曾经。”那人憎恶的眼神看向许宁，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认识张习文那个畜生么？”<br/><br/> 他说着把一叠海报甩过去，扔在许宁脸上。<br/><br/> “照片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br/><br/> 许宁弯下腰，捡起海报。不知是何人偷拍的，正是那一日他和张习文在金陵告别时的照片。他的侧脸与张习文的正脸，全拍得清清楚楚。海报下还写了几行大字，许宁一扫而过，也能看到尽是些不堪入目之词。<br/><br/> 他站起身。<br/><br/> “认识。是我。又如何？”<br/><br/> 大概是许宁镇定的反应刺激到了对方，学生们一下子愤怒地围涌上来，对着他推推嚷嚷。猝不及防之下，教案、书本掉了一地，许宁也被人大力推倒在地上。<br/><br/> 而在他周围，学生们义愤填膺地怒吼着。<br/><br/> “果然是你这个出卖师长的叛徒！”<br/><br/> “卖国贼！”<br/><br/> “你这种人，怎么配当我们老师？你怎么配苟且活着！”<br/><br/> “狼心狗肺……”<br/><br/> 眼看有学生忍不住冲动要上千对许宁拳打脚踢。一个人从斜地里闯了出来，护在许宁身前。<br/><br/> “你们做什么？凭什么这样对先生！”<br/><br/> 那人护着许宁，与学生们对峙。<br/><br/> “谁再上前我就揍谁！来啊，小王八们，看看你们的大腿有没有我胳膊粗！”<br/><br/> 李默喘着粗气，瞪着眼睛看着眼前一群人。因为他这一身莽气，再加上那结实的块头，学生们一时被镇住，没人再敢上前。<br/><br/> 可这却阻挡不了他们的谩骂。<br/><br/> “还先生？你自己看看这海报，问问这家伙，上面的人是不是他？”<br/><br/> “他是不是与奉张狗贼有来往？”<br/><br/> “他是不是背叛了李先生，做了叛徒？”<br/><br/> “这都是有证据的！”<br/><br/> 李默大吼：“我不管，我不听！管你们说些狗屁，先生就是先生，我只听他的！”<br/><br/> 他这一番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倒是把学生们给唬住了。<br/><br/> 而此时，许宁从地上起身，弯腰一一去整理好昨晚熬夜准备好的教案，终于开口：<br/><br/> “我的确认识张习文。”<br/><br/> 那群学生们齐刷刷地看过来。<br/><br/> “他上过战场，进过深山，杀过人，也救过人。我认识的张习文，不是什么畜生，是一个军人。”<br/><br/> “呸，奉张都不是什么好人！”学生对许宁吐了一口吐沫。<br/><br/> 许宁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张习文虽然是他朋友，但许宁也不认为他算是个广义的好人。他转身对李默道：“走吧，看来今天，不需要我上课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学生们愣着，没想到许宁会这样回应他们。本来准备好的一腔怒火，对着许宁这个态度，像被人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兴致大减。望着许宁离开的背影，他们互相张望，眼中有一丝迟疑。<br/><br/> “许宁，许……先生！”<br/><br/> 有人在背后喊他。<br/><br/> 许宁回头，见是他们班上一个学生。那人也在围攻他的人群里，刚才却一直没有出声，此时才忐忑开口：“到底是不是传闻的那样，你有没有背叛师长，是不是勾结奉系做了军阀的走狗？先生你告诉我，我都信你！”<br/><br/> “你糊涂了，问他做什么？”<br/><br/> “别信他，他定要狡辩！”<br/><br/> 其他学生阻止道。<br/><br/> 学生们义愤填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他们不晓得忠与义之间，不仅有双全，还有两难；不懂得事与事之间，不仅有对错，还有不得。或许有一天他们能明白，黑白不是一纸两面，对错并非两可之间。但那绝不是今天。<br/><br/> 虽然明白这些，但对于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泥菩萨心中也有几分火气。<br/><br/> 许宁看向那学生：“你问有没有，是不是，心里却已经笃定了答案。既然你们都想做追打穷寇的英雄，却不愿动自己颈上那尊贵的容器多想一想。如此，我还回答你做什么？”<br/><br/> 他又想了想道，诚恳建议道：“头脑久不用，是要生锈的。”<br/><br/> 愣把那些学生噎得说不出话来，甩手带着李默走了。<br/><br/> 第29章衿<br/><br/> “许先生，基于现在这种情况，学校已经不能再雇佣你。”<br/><br/> “由于是我方提前解除合同，会给予你一定补偿。”<br/><br/>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到学校上课了。”<br/><br/> 许宁在教务处领了解聘书，背着为数不多的行礼，最后一次走出了校门。<br/><br/> 大道两旁的梧桐正冒着新绿，春夏之交的虫鸟也声声啼鸣。<br/><br/> 许宁还记得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进学校时抱着教书育人的满腔抱负，而现在他落魄离开，却似乎没有达成什么教育贤才的成就。<br/><br/> 他摇了摇头，踏出校门。<br/><br/> “先生！”<br/><br/> 蹲在校门口的李默立刻跟了过来。<br/><br/> “先生你有没有受伤？”<br/><br/> “先生你的东西好多，我来帮你背一点。”<br/><br/> 许宁本不打算理会他，突然看见这人身后一堆碎纸。<br/><br/> “你在做什么，这些碎纸哪来的？”<br/><br/> 李默遮遮掩掩道：“没什么，我闲着没事随便撕着玩。”<br/><br/> 许宁蹲下去捡起一张废纸，从被撕碎的碎片还隐约可以看出——正是那张怒斥他叛师投贼的海报。<br/><br/> 他看了李默一眼。<br/><br/> “没错！我是撕了那些海报，怎么了！”李默见被拆穿，愤愤道，“我不仅要撕这些，我一会还要去城里把所有能找到的海报都撕了。只要看见有人在发，我就要去痛打那人一顿，谁叫他们要污蔑先生！”<br/><br/> 本来心中的一点委屈与悲愤，此时被李默弄得半点不剩，许宁哭笑不得道：“谁让你去了？再说，你又怎么知道这是污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