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看着天花板。<br/><br/> 秦卿眼中阴翳一荡而空，深黑的眼睛有光漾开。<br/><br/> 余心月听到脚步声，笑着迎上来：“怎么样？”<br/><br/> 秦卿：“没什么，只是叙了叙旧，说起点过去的事。”顿了几秒，她说：“等会陪我去看看小烛吧。”<br/><br/> 余心月点了点头，轻轻抱了抱她。<br/><br/> ——<br/><br/> 墓碑上的少女很年轻美丽，嘴角挂着微笑，眼睛没有秦家人那么黑，阳光揉进瑰色的眸里，映得她明亮又澄澈，停在最好的时光里。<br/><br/> 余心月弯下腰，送上一束白菊花。<br/><br/> 秦卿沉默地站在她身边，盯着墓碑上的少女，不发一言。<br/><br/> “小烛，”余心月牵起秦卿的手，弯了弯嘴角：“我会好好照顾你姐姐的。”<br/><br/> 一阵清风拂过，天边晚霞格外绚烂，瑰紫玫红交错，把云朵染上淡淡胭脂色。<br/><br/> 仿佛少女回头羞涩地笑开，脸上晕起淡淡的红。<br/><br/> 秦卿反手握住余心月，冰凉的手指和她交缠，握得很紧。<br/><br/> “小烛，这是我的爱人，姐姐过得很好，不用再担心了，那个……”她微微顿顿，眼睫垂落，“那个害你的人，已经得到应有的下场，你可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以后记得找个平常但很爱你的人家，找个平平凡凡但是很爱你的恋人，好好过下去。”<br/><br/> 余心月偏头，望了望她。<br/><br/> 女人微垂着眸，眼睫在脸上落下淡淡阴影，夕阳浅浅扫过白雪般的肌肤，柔和了她冷硬的弧线。在秦卿眼里，出现从未有过的情绪。<br/><br/> 自责、歉疚和释然。<br/><br/> “对不起，那时我没有保护好你。”秦卿低声说，表情寥落，沉沉压在心底十年的负罪感终于能够宣之于口，“你不要怪姐姐，好不好？”<br/><br/> 清风缓缓吹起，仿佛一只温柔的手，替她擦去眼角泪珠。<br/><br/> 余心月更用力地握住她。<br/><br/> “在那一边看见了妈妈吗？跟她说声，我很爱她，对不起。当年，”秦卿竭力抑制住发颤的声音，然而一开口，吐出的还是破碎泣音，“总是让她很担心。”<br/><br/> 她红着眼睛，被余心月抱在怀里，轻轻靠在爱人的肩膀上。<br/><br/> 两人在夕阳里相拥，天边一轮将堕的红日。两侧萋草离离，坟茔寂寞。<br/><br/> 想起往事的时候，总是会觉得缺憾。<br/><br/> 就算有千万种理由推脱，也情不自禁问自己，倘若当初，做得再好一点又会如何呢？秦卿在深夜里质问过自己千万次，每次想起，心里就像一片空荡的荒野，能听到风空落落呜咽的声音。<br/><br/> 而如今，她抱住余心月，终于释然放下过去。<br/><br/> 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br/><br/> 而有的人，遇到另一个人，就治愈了余生。<br/><br/> 她们互相拥抱，对方身上的温度透过薄衫，渗进彼此的骨血中。<br/><br/> 好像回到那个雨夜，透过彼此的眼睛，看到彼此心中的伤痛，然后相互舔舐伤口，治愈彼此。<br/><br/> 但是，还有一件事。<br/><br/> 秦卿轻轻叹了口气。<br/><br/> ——<br/><br/> 小汤山疗养院。<br/><br/> 一场冷雨过后，秦离儒的身体状态更坏了，连冷风都不能吹。<br/><br/> 他不知道秦瑄煌出事的消息，每天坐在窗前，看屋外那株挂满枯黄树叶的榕树。<br/><br/> “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家里也有一株这样的树吗？”<br/><br/> 杨昉坐在他旁边，笑道：“是的，比这里还要大一点，树龄有大几十年了吧。”<br/><br/> 秦离儒说：“是她种下的，她只爱伺弄花草，当年那院子，多漂亮。”<br/><br/> 杨昉笑笑：“是啊，池塘边还结着槐花，跟小喇叭一样，小卿她们喜欢拿花做花环，戴在头顶上，还爱吸花里面的蜜水，说是甜丝丝的。”<br/><br/> 秦离儒表情更加黯然，脸上像蒙着层秋霜，瞬间颓然老去。<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小卿她们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这样过。”<br/><br/> 杨昉安慰他：“您只是太忙了，不怎么看见孩子们。我每天呆在院子里，才有机会陪着她们。”<br/><br/> 秦离儒垂着头，很久没有说话。<br/><br/> 他当年没有在意过，花园的花有多美丽，女孩们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有多动听。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生意重要，那时的他，冰冷而无情，从来不把感情放在眼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往上爬的工具。<br/><br/> 所以现在，孑然一身，孤苦无依，大概是报应吧。<br/><br/> 秦离儒哑着声音，“我真是老了……”<br/><br/> 他沉默几分钟，又说：“小卿她们不管，我对瑄煌那么好，他居然不来看我。”<br/><br/> 杨昉表情复杂，上前轻抚老人虚弱弯曲的脊背：“老爷，我陪着您。”<br/><br/> 秦离儒指了指抽屉，“把那边铁盒子里的东西拿过来。”<br/><br/> 杨昉听话地过去，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铁制的盒子，是从前流行的月饼盒，上面还绘着花好月圆，家家团圆。<br/><br/> 秦离儒没有打开盒子，捧着它，黯然地闭上眼睛。<br/><br/> 杨昉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便问：“老爷，里面是什么？”<br/><br/> 秦离儒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杨昉，你说，我从前是不是真的错了？”<br/><br/> “老爷，你已经很成功。”杨昉回避这件事，说起其他：“光云在小卿手里，一定会越来越好。老爷，你还记得你刚来到韩江时说的什么吗？”<br/><br/> 秦离儒手指动了动。<br/><br/> 杨昉沏杯清茶，茶香袅袅，他在白汽里看着老人：“你说你要成为人上人。”<br/><br/> 那个刚来韩江的愣头青，蹲坐在码头，和伙夫们一起啃馒头。说到以后想干什么，大部分人都是想娶个漂亮老婆，生几个乖乖的小孩，偏他身上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出口就是：“我要成为人上人。”<br/><br/> 满堂轰然大笑，大家都在笑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只有杨昉没有笑，他对上那双暗沉沉的眼睛，看着青年野心勃勃的面容，把这句话记下来，记了一辈子。<br/><br/> 结果没有出乎杨昉的意料，秦离儒果然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成为真正的人上人。几十年前还会有人说他是个小白脸，但现在没人再敢谈起。<br/><br/> “老爷，你已经成为人上人，已经实现当年的抱负，为什么还会后悔呢？”<br/><br/> 秦离儒喃喃：“是啊，为什么我会后悔。”<br/><br/> 他衰老虚弱的手掌攥了攥，什么都没有握住。<br/><br/> 说人上人时的意气风发，就像风一样从掌中飞过，他曾经以为自己握住了它，摊开手，却发现只是一场空，仿佛一场梦。<br/><br/> 他手里什么也没有。<br/><br/> 秦离儒喃喃：“这世上有后悔药买吗？”<br/><br/> 杨昉叹气：“哪有什么后悔药，老爷，你不要想太多了，你已经站在这个位置，谁都要抬起头来看你，你还记得当年和我们一起打工的人吗？”<br/><br/> 秦离儒：“他们？”<br/><br/> 杨昉把茶晾到温热，递了过去，秦离儒没有接，于是他把茶杯放在窗台上。<br/><br/> 一缕白汽飘起。<br/><br/> “好多人都已经死了，那场□□还记得吗？十来个人没挨过去，我还听说，身体最好的那个，前几年得了癌症，没钱去医院，治疗都没有做就死在家里。”杨昉搓手，“活着嘛，就是这样，你已经比那些人要好得多，晚年住在这<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