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是后来的一代名臣与承宣帝之间的首次会面，史书中记载为“亭中对”。当然，流传于世的版本与当时真正的内容完全不同，但有一点算是说对了。<br/><br/> 洛丞相和方太尉之间的嫌隙就是从这次的对答开始埋下了根源。<br/><br/> 两人政见相悖，时常对薄于朝堂，而宣帝从不劝阻，也从不偏袒任何一方。<br/><br/> 他们争执了那么多年，争出了大承的太平盛世，直到那一年的大雪之后。<br/><br/> 那时的满朝文武看见方太尉手执酒盏，在真央殿前敬雪三杯。<br/><br/> 他说，他这一生最痛快的事，便是在城郊的一家酒肆中赊了老板那么多酒钱。<br/><br/> 这一赊，就赊了大半辈子。<br/><br/> 有友如斯，此生足矣。<br/><br/> ————<br/><br/> 越王以师礼相待，方晋落宿了王府。<br/><br/> 是夜，洛平披衣来到方晋房前，叩响房门。<br/><br/> 方晋开门相迎：“本以为你明日才会来找我，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br/><br/> 洛平苦笑：“药里加了凝神的草药，白天睡多了，这会儿反而睡不着。见你房里也还亮着灯，就想找你聊聊。”<br/><br/> “好是好，不过你不担心你家小棠又来搅局吗？看得出来，他很不待见我们俩叙旧。”<br/><br/> “那孩子跟我赌气呢，早早就睡了，没事的。”<br/><br/> 方晋不动声色地瞟了眼窗下：早早睡了？那外面那个听墙角的是谁？他心中暗叹，这个越王还真是一分一秒也不放松对他家小夫子的看护，不，这已经不止是看护了吧……<br/><br/> “你肯留下，看来小棠的答案已经说服你了。”洛平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br/><br/> “是的，你教出的学生，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还是头一回被人剥削得这么惨，就差没签卖身契了。”<br/><br/> “哪有那么夸张，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他的看法还不成熟，你多让着他一点，以后再慢慢矫正。”<br/><br/> “……”方晋一时无语。<br/><br/> 他觉得，洛平可以说是最了解周棠的人，也可以说是最不了解他的人了。离得太近，反而看不到他的全貌——<br/><br/> 那个越王，哪里还有孩子的模样？分明已经是个乖张狡猾的小狐狸了！<br/><br/> 洛平拢了拢衣裳：“仲离，既然你来了，我心里的担子也可以卸掉不少，今后清剿山匪的事宜就全权交给你了，我相信小棠会认真听取你的谏言的。”<br/><br/> “那你呢？”<br/><br/> “我么……”洛平唇角漾起一个莫测的笑意，“我就专心清剿越州的官场吧。小棠要在这片土地上培植自己的第一批势力，我要让他可以大胆施为，没有任何后顾之忧。”<br/><br/> “越州大小官员五百余人，你要凭一己之力摆平吗？”<br/><br/> “有何不可？”洛平挑眉，“除却几个党派之首，剩下的都是乌合之众，不出三年，我便可让他们俯首称臣，到时小棠军权在握，起兵剿匪也可无所顾忌了。”<br/><br/> 此时他眸中光华流转，那样的自负与凛然，让方晋都为之眩目。<br/><br/> “我也可以在一年内清剿山匪，那么按照洛兄的说法，最多四年，越王便可载誉而归了。到时奏禀圣上回京领赏，风光无限，也可以借机在京中安插势力。”<br/><br/> 洛平摇头：“四年？不，四年不够。仲离莫气，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我知道那时你定然可以荡平山匪，但是四年不行，未到时机。”<br/><br/> 方晋微微蹙眉：“慕权，你总说未到时机，四年后的事情，你怎能料定？即使是我那个号称天机子的师父，也只能掐算吉凶大势，未能推定确切的命理运程，正所谓世事无常，为何你就敢断言呢？”<br/><br/> 洛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很多事情我也无法预料，命理运程时刻在变，我也不是什么通天晓地的神仙，但在这件事情上……你信我就好。还有，我想请你再听我一个请求。”<br/><br/> “你说。”<br/><br/> “待周棠为<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君之后，若有一日我离开朝野，请你一定要扶持他到最后。”<br/><br/> 周棠听完了墙角，心中很是震惊。<br/><br/> 他不知道小夫子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br/><br/> 什么叫离开朝野？小夫子不是最爱权势了吗？既然坚信他可以成为君王，为什么要做离开他的准备？<br/><br/> 他忽然有点胆战心惊——如果有一天，自己能给那人大官做的那一天，他却不稀罕了，那么他要用什么来留下小夫子呢？<br/><br/> 不会的，他想，自己绝对不会给小夫子离开的理由的。<br/><br/> 那一定是小夫子在痴人说梦……<br/><br/> 不知是何时睡去的。<br/><br/> 这一夜，他又再度梦见了那片雪地。<br/><br/> 恍惚中他冻得全身发僵，甚至还感觉到自己脸上冰水的凝结。<br/><br/> 哪里来的水呢？<br/><br/> 是谁在哭呢？<br/><br/> ——不知那样的忏悔，梦境另一端的人，是否能听得到呢？<br/><br/> 第二十九章欺与迷<br/><br/> 这一年越王府十分忙碌，出出进进好多人，大门附近成天热热闹闹的。<br/><br/> 朱巷前的茶馆生意好得不得了，午后，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聚在一起喝茶聊天，等待着王府接下来的报名手续。<br/><br/> 其中一人道：“俺大哥已经通过选拔了，俺嫂子说了，越王当天就给发了十两银子！一点都不带拖的，还说以后每月都有饷银一两，还管吃管住！”<br/><br/> 另一人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哎，要我说啊，哪有那么好的事，人家肯定不会白给钱的，谁知道雇了去之后做什么？听说人都被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别到时候莫名其妙把命搭进去，后悔都来不及啊。”<br/><br/> 旁边的大高个一口干掉一大碗茶，大大咧咧道：“没事儿！俺三堂哥的小舅子回来过一趟，就是人黑了点瘦了点，其他没什么。”<br/><br/> “哎？他说了去做什么了吗？”<br/><br/> “没，问他了，那家伙嘴巴死紧，一个字都不肯说，回来拿了几件衣服就又跑回去了，看他那积极样儿，俺估 m-o 着不会是啥坏事。”<br/><br/> 邻桌的人听他们聊得起劲，嗑着瓜子也来凑热闹：“哥们儿，你们说那个越王招这么多人，拿什么养啊。就算他是王爷，管吃管住管发钱，这开销也不小吧，他一个人扛得住？”<br/><br/>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高个摆出“我知道内幕”的表情，故意吊他们胃口。<br/><br/> “你就快说吧。”邻桌分给他点瓜子，催促道。<br/><br/> 大高个卡蹦卡蹦磕了几个瓜子才说：“光靠王府出钱肯定是不够的啊，但是咱越州跟西昭通商，通出了那么多富商，那些富商又供了那么多肥官，这些人身上的钱可多得很哪。”<br/><br/> “嘁，你就吹吧，谁不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铁公鸡，没给咱们加税就不错了，他们肯出钱？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br/><br/> “你还别说，就是有人能从那些人嘴里抠出钱来。”<br/><br/> “谁啊那么大本事？越王？”<br/><br/> “不是，是越王身边的……”正说着，一顶软轿拐进朱巷，停在了王府门前。大高个手指点着那边说，“今天真是巧了，呐，就是那个人。”<br/><br/> 众人连忙伸着脖子张望，只见轿子上下来一个年轻人，身着勾凉式样的普通服饰，端正却不华丽，眉目俊朗，神态温和。<br/><br/> 似乎感觉到来自他们这边的视线，那人回看过来，看出他<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