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佑栖在那边嘲笑我。<br/><br/> 我一直压着的气上来了。<br/><br/> “你太过分了，佑栖。”我语气严重地谴责他：“这种大事你都骗我，我以后怎么相信你。”<br/><br/> “别啊，我不是为了你好吗？”佑栖说得急，但语气一点都不担心：“你自己想想，是你和李祝融针锋相对的时候好一点，还是你们好好相处，有商有量的好一点。这一个月，他一没伤害你家人朋友，二没锁着你不让出门。这样平心静气过日子，不挺好的吗？”<br/><br/> “不行的。”我反驳他：“他以前做的事，我没法平心静气放过去。”<br/><br/> “他以前怎么你了？让你退学是他爷爷做的，你爸妈真正被人非议的，是因为你是个同 xi_ng 恋。生儿子的事，是他和他爷爷的妥协，和你跟沈宛宜似的，这些你都清楚。你不就是记恨他十年没来找你吗？你慢慢磨他，总有一天会磨出答案的。”佑栖还不忘补充：“你别生我气，我不是维护他，我也可以跟着你讨伐他，数落他，整天念叨他过去对不起你的事，但那样过得苦兮兮的有意思吗？我是希望你以后能有人陪着，好好过日子。你自己想想，这些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不是比过去和我们呆在一起都要开心快意？”<br/><br/> “但是人活着也不只是为了开心快意，有时候总要仗一口气的。”<br/><br/> “要是佐栖能回来，我可以一辈子不仗气。”<br/><br/> “那不同的……”<br/><br/> “有什么不同？”佑栖反问我：“你仗一口气，要是真和他分开了，他这个人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和他死了有什么区别？然后你一个人过一辈子，你现在才三十岁，人生未过半，难道真要为了一口气断送一辈子？”<br/><br/> “你看，要是你以为你得癌症了，时日无多了，你最后的日子还是想在他身边过的。因为你想着日子不多了，就纵容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跟着心走不是很好吗？我设计这么久，就是想让你看清楚这点。”<br/><br/> 我无言以对。<br/><br/> 我只能苦笑着说：“但是我没得癌症啊……”<br/><br/> 要是快死了，还能骗自己说：没有多少日子了，就放纵一回吧。<br/><br/> 但是我活着。<br/><br/> 就像人临死前，往往会说出在心里埋了一辈子的话。<br/><br/> 因为活着的时候，太多牵绊，太多规则，自尊，家人，还有那些无法忽视的过往。<br/><br/> 我是雕不了的朽木。<br/><br/> 无怪乎佑栖最后愤怒地说：“那你就可劲儿折腾吧，等到有一天真折腾出个癌症了，你就有好日子过了。”<br/><br/> -<br/><br/> 跟李祝融回去。<br/><br/> 回去正好是晚饭时间，远远看见李貅站在花园门口，蔷薇花开得很精彩，他穿着我给他配的白色t恤和深棕色的卡其布裤子——尽管他早上对那件t恤上的卡通图案不屑一顾。<br/><br/> “我出来看我的yoyo车有没有在外面。”他很拽地跟我们解释。<br/><br/> “让佣人去找。”李祝融拍了一下他的头。<br/><br/> “以后天黑要给他加一件外套，”我和管家交代：“有几件套头衫也可以穿。”<br/><br/> 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知道我不是癌症了，李祝融还要逼着我喝芦笋汁，饭菜还是清淡得不行。<br/><br/> 吃完饭，李祝融进书房，我去敲门。<br/><br/>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br/><br/>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托着下巴看电脑屏幕，把目光转向我：“什么事？”<br/><br/> “过两天我想回我爸妈那里。”我说。<br/><br/> “可以，我和老师一起回去。”他很简洁地答应了，又转头去看屏幕。<br/><br/> “我想一个人回去。”我咬牙说了出来。<br/><br/> 他抬起眼睛看我。<br/><br/> 那狭长凤眼里的寒意几乎让我畏惧。<br/><br/> 他站了起来。<br/><br/> “老师什么意思？”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来扳我下巴：“老师这意思，是想搬出去了？”<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我眼睛看着书桌上的边角。<br/><br/> “老师为什么不敢说？”他贴近了问：“既然有这个意思，为什么不说出来呢？”<br/><br/> “我想搬出去。”<br/><br/> 他捏得我骨头疼。<br/><br/> “你别发火，我是来和你好好谈的。”我竭力显得平静一点：“我想和你商量。”<br/><br/> “这个问题没得商量。”他语气斩钉截铁，手上的力度却小了一点。<br/><br/> “你听我说，小哲。”我昂着头看他，直接看他眼睛：“我不是圣人的，十年之前，你说，你不是同 xi_ng 恋，我被学校开除，再没学过物理，我爸妈现在都在被同事非议。而你十年没来找我，再找我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这些事情，我没法不在意。”<br/><br/> 他沉默地看着我，脸上看不出情绪。<br/><br/> “你最起码，该给我一个解释，和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告诉我，这十年来，每一件事，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你又有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从十年前开始说起，可不可以？”<br/><br/> 他墨蓝眼睛幽深，看得人心凉。<br/><br/> 他说：“要是我不说呢？”<br/><br/> “那我只有离开，也许有一天你会愿意过来和我说。”<br/><br/> “要是我不让你走呢？”他平静问我。<br/><br/> “我会恨你的。”<br/><br/> “老师本来就恨我。”<br/><br/> “我没有恨过你，那些只是赌气，而真正的恨是不会消亡的。”<br/><br/> “老师在威胁我。”他直截了当地说：“但是我只要把老师留在身边，其余的都是空话。”<br/><br/> “那样我会死的。”<br/><br/> “我不会让老师死。再说了，老师责任心太强，就算是为了父母，也不会死的。”<br/><br/> 我觉得心都凉了下来。<br/><br/>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心情。我心里有那么多事在膈应着，我的日子怎么过？你说你爱我，难道你的表达方式就是让我这样憋屈地活着？”<br/><br/> “老师和我在一起，不会憋屈的。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不是过得很开心吗？”他丝毫没有等待我回答的意思：“过两天，我就带老师回北京去，老师的父母也可以一起过去，老师不是想和家人住在一起吗？”<br/><br/> 我简直是要绝望了。<br/><br/> 我不想求他。<br/><br/> 但是我也没法说服自己，好好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像十年前一样，毫无嫌隙地和他过日子。<br/><br/> 从去年再次遇见他开始，我每天都在提醒自己，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你不能遗忘。你不能放弃，你别忘记这十年你是怎么过来的。<br/><br/> 就算你再爱他，你都不能遗忘。<br/><br/> 我自始至终，都没想再回到他身边，当那个死心塌地的许煦。<br/><br/> 我要他跟我说清楚，这十年来的每一件事。然后我才能重新考虑。<br/><br/> 我不是佑栖，我不愿意为了李祝融就放弃我仗的那口气。<br/><br/> 愚蠢也好，固执也好，不自量力也好。<br/><br/>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br/><br/> 我没有势力，物理也没学好，我也未必有多少骨气，我总是顾虑太多，想得太多，我手无缚鸡之力，在李祝融面前，我连说不的权力都没有。<br/><br/> 但只要他一天不解释，不道歉，我就一天不会放下心结，和他开心快意地过好日子。就算这只是在互相折磨，也好。<br/><br/> 就当是<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