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向母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乏力，仿佛大病一场，望着向嘉丞哆嗦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滚滚而落。<br/><br/> “妈你别这样……”向嘉丞哽咽着，“妈，对不起，妈。”<br/><br/> “哎呀废什么话呀。”向嘉天一跺脚，“快点把妈扶床上去。”<br/><br/> 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架着向母，拖拖拉拉弄到床边，扶着躺好。向嘉天坐到母亲身边，抚着她的 x_io_ng 口给她顺气：“妈你别上火，有啥事咱慢慢说，总有解决的办法嘛。”<br/><br/> 向母睁着泪眼，不去看两个儿子，向嘉天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见。回想自己这大半辈子坎坷艰难，从小家里穷，没饭吃；少年时遇上文革，书都不能读；然后上山下乡，苦熬好几天，历尽辛劳才考上大学。本来一路顺遂，哪成想到老了还要承受丈夫伏法毙命的巨大伤痛。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么个优秀的儿子身上，偏偏他又是个……思前想后万念俱灰，向母恨不能立刻就死了，免得再受无穷无尽的苦楚。向母秉 xi_ng 好强，纵使心如刀绞，也只是咬着唇，无声地流泪，一声不吭。<br/><br/> 这样要比痛骂一顿痛打一顿更让向嘉丞撕心裂肺，他跪在母亲床边，握着她的手：“妈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他心思烦乱，翻来覆去也只能说出这两句话来。<br/><br/> 向嘉天最会见缝溜边，一叠声地安 we_i ：“妈你用不着着急上火，其实吧，同 xi_ng 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周围好多人都这样，他们也过得好好的。妈你不知道，现在社会开放着呢，对这种事没多大歧视了。你也别老思想守旧……”<br/><br/> 向母气得肝颤，指着门口怒道：“出去！”<br/><br/> “啊？”向嘉天说，跟弟弟对视一眼。<br/><br/> 向母提高声音怒喝：“都给我滚出去！”用力捶床，“滚滚，都滚出去！”<br/><br/> “妈你别激动，别激动……”向嘉天见势不妙，忙拉着长跪不起的弟弟往外跑，边跑边嚷嚷，“你消消气消消气，生气对身体不好，我们在外边守着啊……”说完一关门，瞧瞧弟弟，“行了吧，你满意了吧？唉――我就说你……”<br/><br/> 向嘉丞不去理他，自顾自站在门边，眼巴巴地瞅着，像要把门烧出个窟窿来。<br/><br/> 向嘉天见弟弟没心思，只好也闭上嘴，他嫌站着累得慌，走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抱 x_io_ng ：“得，咱就等着吧。”<br/><br/>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屋里没动静，屋外也没动静。向嘉丞一直站着，动都不动一下，像凝固了的雕塑。向嘉天刚开始还坐得住，后来拿出手机摆弄，再后来起身溜达几圈，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走过去一推向嘉丞：“哎，我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妈在里面别哭出毛病来。”<br/><br/> 向嘉丞不回头，也不开口，脸上满是焦虑不安心烦意乱。<br/><br/> 向嘉天上前敲门：“妈，妈你说句话呗，妈你总保持沉默我俩心里没底呀。”他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向嘉天皱着眉头思忖一会，转转眼珠：“对了，你等着。”转身出门去。<br/><br/> 向嘉丞不知道哥哥想干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心里就是难受，火烧火燎，又难过又自责。应该再等等的，应该缓缓来的，母亲出狱后身体始终不好，怎么自己就这么沉不住气？他正胡思乱想，忽听到外面袁母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了这是？”<br/><br/> “哎呀，还不是嘉丞嘛，没轻没重的，说出柜就出柜了。一点征兆也没有，妈能受得了吗？”向嘉天紧跟在袁母后面，“阿姨你帮着劝劝吧，我妈在里面不出来呀。”<br/><br/> 袁母瞧了失魂落魄的向嘉丞一眼，立刻明白是自己打的电话起作用了。先是松口气，不管怎样，自家儿子用不着提心吊胆地担心向嘉丞去结婚。可随即心又揪到一处，向老师脾气不好，又好强，可别气出个好歹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房门前，对着向嘉丞一叹气：“你们哪，唉――”轻轻敲敲门：“向老师，是我，娟子。”<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里面还是没动静。袁母轻手轻脚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偷眼见向母直愣愣地靠坐在床头，神情凄楚。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刚听到儿子是同 xi_ng 恋，要跟向嘉丞过一辈子时的情形，猛地涌上一种感同身受的同情来，眼圈不由也红了，推门走进去。<br/><br/> 向嘉天刚要跟上，袁母一推他，低声道：“你们在外面等着。”说完，关上房门。<br/><br/> 向嘉天翻个白眼，好吧，那就等着吧。<br/><br/> 这一等又是半个多小时，袁母再出来时，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哭过。向嘉丞连忙凑上去：“我妈她……”<br/><br/> 袁母对上他期盼的目光，轻轻摇摇头。向嘉丞眸色黯淡下去，苦笑一下。袁母说：“你们先走吧，她现在不愿看见你们，尤其是嘉丞。”顿了顿，又道，“嘉丞，你也得理解你妈妈，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能阖家团聚，不盼着大富大贵，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却……你得给她缓和的余地。”<br/><br/> 向嘉丞重重地点头：“我明白。”<br/><br/> “明白就好。”袁母也心疼这孩子，拉过他的手拍一拍，“你好好回家去，我在这边慢慢劝导，总会好起来的。嘉丞你记着，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妈，不管怎么样，你也是她儿子。她所有的心思全在你身上，难怪一时接受不了……”<br/><br/> 向嘉天心说，还有我呢，不行就跟我去国外住呗，眼不见为净。瞧瞧那两人的神色，这话还是没敢出口。<br/><br/> 向嘉丞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好道：“那我们先走了，妈您受累。”<br/><br/> “行了行了，你们走吧，守在这里也没用。”<br/><br/> 向嘉丞实在没心思应付别人，也不理哥哥，径直开车走人。他没直接回家，转个圈去市场找袁一诺。袁一诺正跟着几个哥们玩牌，听到车喇叭响，见向嘉丞摇下车窗，脸色很不好看，不用猜也能想出个八九分，一摞牌：“关门关门，明天再来。”<br/><br/> 这把牌刚打到一半，正兴头上，可袁一诺是出了名的有一说一，大家只好唧唧歪歪把牌扔桌子上：“你就妻管严吧你。”<br/><br/> 袁一诺胡乱收拾一阵，锁好滑门，坐进副驾驶，问道：“向阿姨她……”<br/><br/> 向嘉丞低声道：“回家再说吧。”袁一诺 m-o m-o 鼻子，只好闭嘴。<br/><br/> 回到家，向嘉丞把出柜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袁一诺紧锁眉头：“我说你那个哥哥怎么就不起点好作用？我就猜出来你开不了口，就没指望这次能成功。这下好么，都被他给带出来了。”<br/><br/> 向嘉丞 m-o 一把脸，这一上午折腾够呛，比过一年都累。他破天荒地到阳台拿出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先别管他了，眼下怎么办？”<br/><br/> 袁一诺瞧不得他痛心的样子，过去揽住向嘉丞的肩膀：“没事。以我的经验，这种比较令人难以接受的消息，关键就在听到的那一刹那。这一关要是过了，后面只会越想越明白，当初我妈我爸不就是那样吗？嘉丞你得给向姨时间。”<br/><br/> 向嘉丞闷头不说话，只一口一口地吸烟。袁一诺又劝 we_i 一阵，无非是“没事，总会好的”之类。到后来自己都觉得太过苍白无力，索 xi_ng 也不说了，两人靠在一起，吸取着彼此的体温。<br/><br/>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谁也没去开灯，烟也吸没了。昏黄的落日余晖洒在客厅里，洒在依偎在沙发中的两人的身上。<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