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知序又往沈念脑袋上一敲，半无奈半纵容的语气，“知不知道，骄兵易败。”<br />
“二哥，你不要再敲我了，都要把我敲傻了。”<br />
临近中午的时间，沈念送沈知序出教学楼，一会儿回来还要上课。<br />
教学楼是回环形的，下到一楼，贴近门的走廊中间有一面荣誉墙，上面是历年级从这栋教学楼里走出去的优秀学子。<br />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那里。<br />
“二哥，我要超过你，等高考出成绩那天，我要这面荣誉墙也挂上我的照片。”<br />
沈念站在红色的荣誉墙前，少女的眉眼灵动又张扬。<br />
她手指着荣誉墙上中学时期的沈知序，年少的轮廓青涩，和男人现在矜贵冷淡的侧脸有一瞬的重合。<br />
某一刹那像是时空重叠，七年前的沈知序和七年后的沈念，十八岁的他们相遇。<br />
男人唇角微微扬起，“行，二哥等着。”<br />
“那...”沈念眨眨眼，“有礼物给吗？”<br />
“？”沈知序挑眉，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br />
“我期末考就考好给你看，所以有礼物吗？”<br />
沈知序思考片刻，“过几天可能要去外地出个差，想要什么微信上发我。”<br />
“我要什么你都给吗？”<br />
少女神情灵动，开始掰着手指头得寸进尺，“除了期末，我还有生日，还有也快过年了，二哥，足足有三个礼物呢，你都给吗？”<br />
沈知序‘啧’了声，“还挺贪心。”<br />
女孩红唇微翘，“反正我就当你同意咯，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和妈妈告状。”<br />
“...”<br />
下台阶出了教学楼，他们出来算早的，这边是偏门，人影寥寥。<br />
沈知序停下脚步，转身，他站在那里，身影颀长，犹如巍峨静立的雪山。<br />
男人望向女孩的目光沉静带着克制。<br />
感受到情绪的细小变化，沈念不自觉挺起脊背，抬眼回视。<br />
“怎么了，二哥，还有什么事吗？”<br />
男人神情深邃，眼底情绪莫测。<br />
一片懵懂里，好半晌，沈念听见他缓缓开口，“念念，我知道你很聪明，很多事情你都懂，也想承担。但是孰轻孰重，有些事不该压在你一个小孩的肩膀。我们固然需要一个真相，但是念念你记着，你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br />
沈知序语重心长地说下这番话，沈念说不震撼是假的。<br />
她不记得自己和沈知序提起过有关于‘真相’的事，如果有，她费劲儿地想了下，可能是那晚酒醉，可她一点儿也不记得。<br />
沈念又想起十八岁生日的那次酒醉。<br />
难道那个吻...并不是一场梦？<br />
可是沈知序为什么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br />
竟然可以继续无动于衷地把她当妹妹？<br />
沈念笑笑，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你那天在医院，不是还说我已经长大了吗？二哥，你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br />
沈知序挑眉，静静看她半晌。<br />
男人净白指骨微曲，在她鼻尖轻轻勾了下，“你这张嘴啊，所以平常的乖是不是也是装的？”<br />
“嗯？凝凝。”<br />
沈念眸眼微怔。<br />
他叫她凝凝。<br />
其实沈念对自己曾经的名字，称得上一些复杂情绪。<br />
她在夜深人静里回忆她，想念她，又因为回不到那个时候而怅然失措，伤心难抑。<br />
对那时的不知人间烟火，觉得可笑可怜，细品之下，却是比羡慕更暴露人性的嫉妒。<br />
而沈知序唤她凝凝。<br />
加上他刚才的那些话。<br />
原来他都知道。<br />
所有的这些加起来。<br />
让沈念有种错觉，她还是曾经那个备受珍爱与珍视的，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的掌上明珠。<br />
有一种，她在被他好好疼惜的错觉。<br />
但沈念知道，他只是把她当妹妹，仅此而已。<br />
第13章 灰月<br />
家长会结束几近两个月的时间, 沈念都未再见过沈知序。<br />
沈念给他发的消息石沉大海，他最后留下的只言片语，就是那天午后暖意洋洋的教学楼下, 语重心长哥哥般的告诫。<br />
中间沈念的生日过去, 孟菀音本想给她大办一场。<br />
沈知序不在家，沈念提不起心思，说等除夕家人都在, 买个蛋糕庆祝得了。<br />
说是这样说。<br />
心底又在悄悄期待只属于自己的生日, 礼物, 祝福，和蛋糕。<br />
京北城渐渐入了冬，天气越发的冷，院子里四季常青的树木表面凝起泛白的霜雪。<br />
吃完早餐, 沈念站在窗边，无端想起沈知序。<br />
雪一样遥远。<br />
不知道此时身在哪里的男人。<br />
别离比重逢的时间还长。<br />
寥寥几周，留下深刻印记，又更像是一场自说自话的黄粱美梦。<br />
雪后的清晨一路降到零下十几度。<br />
孟菀音又吩咐阿姨拿了件羽绒服下来。<br />
“最近流感越来越严重，念念, 在学校保护好自己知道吗？戴口罩，勤洗手。”<br />
沈念站在窗边，任由孟菀音给她又套上一件羽绒服。<br />
寂寂恹恹, “妈妈, 二哥出差都两个月了。”<br />
孟菀音嗔怪的语气, “说你呢，说你二哥干嘛。”<br />
沈念眨眨眼, 转瞬换上讨好俏皮的笑，“所以妈妈,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p>
“二哥，你不要再敲我了，都要把我敲傻了。”<br />
临近中午的时间，沈念送沈知序出教学楼，一会儿回来还要上课。<br />
教学楼是回环形的，下到一楼，贴近门的走廊中间有一面荣誉墙，上面是历年级从这栋教学楼里走出去的优秀学子。<br />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那里。<br />
“二哥，我要超过你，等高考出成绩那天，我要这面荣誉墙也挂上我的照片。”<br />
沈念站在红色的荣誉墙前，少女的眉眼灵动又张扬。<br />
她手指着荣誉墙上中学时期的沈知序，年少的轮廓青涩，和男人现在矜贵冷淡的侧脸有一瞬的重合。<br />
某一刹那像是时空重叠，七年前的沈知序和七年后的沈念，十八岁的他们相遇。<br />
男人唇角微微扬起，“行，二哥等着。”<br />
“那...”沈念眨眨眼，“有礼物给吗？”<br />
“？”沈知序挑眉，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br />
“我期末考就考好给你看，所以有礼物吗？”<br />
沈知序思考片刻，“过几天可能要去外地出个差，想要什么微信上发我。”<br />
“我要什么你都给吗？”<br />
少女神情灵动，开始掰着手指头得寸进尺，“除了期末，我还有生日，还有也快过年了，二哥，足足有三个礼物呢，你都给吗？”<br />
沈知序‘啧’了声，“还挺贪心。”<br />
女孩红唇微翘，“反正我就当你同意咯，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和妈妈告状。”<br />
“...”<br />
下台阶出了教学楼，他们出来算早的，这边是偏门，人影寥寥。<br />
沈知序停下脚步，转身，他站在那里，身影颀长，犹如巍峨静立的雪山。<br />
男人望向女孩的目光沉静带着克制。<br />
感受到情绪的细小变化，沈念不自觉挺起脊背，抬眼回视。<br />
“怎么了，二哥，还有什么事吗？”<br />
男人神情深邃，眼底情绪莫测。<br />
一片懵懂里，好半晌，沈念听见他缓缓开口，“念念，我知道你很聪明，很多事情你都懂，也想承担。但是孰轻孰重，有些事不该压在你一个小孩的肩膀。我们固然需要一个真相，但是念念你记着，你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br />
沈知序语重心长地说下这番话，沈念说不震撼是假的。<br />
她不记得自己和沈知序提起过有关于‘真相’的事，如果有，她费劲儿地想了下，可能是那晚酒醉，可她一点儿也不记得。<br />
沈念又想起十八岁生日的那次酒醉。<br />
难道那个吻...并不是一场梦？<br />
可是沈知序为什么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br />
竟然可以继续无动于衷地把她当妹妹？<br />
沈念笑笑，努力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你那天在医院，不是还说我已经长大了吗？二哥，你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br />
沈知序挑眉，静静看她半晌。<br />
男人净白指骨微曲，在她鼻尖轻轻勾了下，“你这张嘴啊，所以平常的乖是不是也是装的？”<br />
“嗯？凝凝。”<br />
沈念眸眼微怔。<br />
他叫她凝凝。<br />
其实沈念对自己曾经的名字，称得上一些复杂情绪。<br />
她在夜深人静里回忆她，想念她，又因为回不到那个时候而怅然失措，伤心难抑。<br />
对那时的不知人间烟火，觉得可笑可怜，细品之下，却是比羡慕更暴露人性的嫉妒。<br />
而沈知序唤她凝凝。<br />
加上他刚才的那些话。<br />
原来他都知道。<br />
所有的这些加起来。<br />
让沈念有种错觉，她还是曾经那个备受珍爱与珍视的，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的掌上明珠。<br />
有一种，她在被他好好疼惜的错觉。<br />
但沈念知道，他只是把她当妹妹，仅此而已。<br />
第13章 灰月<br />
家长会结束几近两个月的时间, 沈念都未再见过沈知序。<br />
沈念给他发的消息石沉大海，他最后留下的只言片语，就是那天午后暖意洋洋的教学楼下, 语重心长哥哥般的告诫。<br />
中间沈念的生日过去, 孟菀音本想给她大办一场。<br />
沈知序不在家，沈念提不起心思，说等除夕家人都在, 买个蛋糕庆祝得了。<br />
说是这样说。<br />
心底又在悄悄期待只属于自己的生日, 礼物, 祝福，和蛋糕。<br />
京北城渐渐入了冬，天气越发的冷，院子里四季常青的树木表面凝起泛白的霜雪。<br />
吃完早餐, 沈念站在窗边，无端想起沈知序。<br />
雪一样遥远。<br />
不知道此时身在哪里的男人。<br />
别离比重逢的时间还长。<br />
寥寥几周，留下深刻印记，又更像是一场自说自话的黄粱美梦。<br />
雪后的清晨一路降到零下十几度。<br />
孟菀音又吩咐阿姨拿了件羽绒服下来。<br />
“最近流感越来越严重，念念, 在学校保护好自己知道吗？戴口罩，勤洗手。”<br />
沈念站在窗边，任由孟菀音给她又套上一件羽绒服。<br />
寂寂恹恹, “妈妈, 二哥出差都两个月了。”<br />
孟菀音嗔怪的语气, “说你呢，说你二哥干嘛。”<br />
沈念眨眨眼, 转瞬换上讨好俏皮的笑，“所以妈妈, 二哥什么时候回来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