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店。”<br />
“我已经跟董阿姨请好假了，”沉澈笑着，“她说了，不扣钱。”<br />
“……”<br />
好一个先斩后奏，江雨浓想。<br />
她没再说话。<br />
沉澈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又往前探了探身子，个子高的原因，他这一探，头几乎就要挨着江雨浓的头。<br />
“江雨浓，不要总是闷头学习，出去走走，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br />
这话令江雨浓顿住了笔。<br />
她愣了两秒，然后抬眼，语气没什么起伏，“去哪里？”<br />
沉澈盯着她，笑容一点点绽放，最后直接绕进前台，一手牵着江雨浓的手腕，一手拎着他的金鱼，风风火火出门了。<br />
还是那辆自行车，他载着江雨浓，带着风筝，动力十足地往胡同外骑。<br />
但那个金鱼实在有些大，偶尔会被风吹得面朝前，无形中给沉澈增加了很多阻力。<br />
几次以后，江雨浓说：“风筝给我拿吧。”<br />
沉澈不给，“不用，我拿着。”<br />
“你拿着很碍事。”<br />
“不碍事！”<br />
“……”<br />
江雨浓没再争执，只是在他们等红灯的时候，轻轻扶着沉澈的腰，探过身子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风筝。<br />
初春的阳光浓烈却不灼人。<br />
虽然刺眼，但温度刚好。<br />
可是沉澈觉得，在腰际被江雨浓轻轻触碰的那一刻，在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自己的那一刻。<br />
微风带过来的不只是江雨浓独特的气味，还有热浪。<br />
一波接着一波，蒸腾着他。<br />
尤其在江雨浓的发丝擦过他脸侧的时候，他觉得今年的春天有点过了。<br />
今年的春天，<br />
有点，过于躁动了。<br />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风筝被江雨浓拿走，然后视线随着那只白皙的手往后看，看江雨浓把风筝平放在腿上，身子就此僵住。<br />
绿灯亮了，他却愣在原地。<br />
江雨浓见他还不走，抬眼看他，问：“等什么呢？绿灯了。”<br />
“啊？哦哦哦。”沉澈反应了一秒，连忙转回身子，手忙脚乱地重新出发。<br />
他没有直接带江雨浓去放风筝，而是先带她去了一家花鸟鱼虫市场。<br />
江雨浓看着各种动物乱窜的市场，问沉澈，“来这里干吗？”<br />
沉澈偏头，略微低了低，神神秘秘地说：“带你看个东西。”<br />
两人走走绕绕，最终在一家鱼馆停下。<br />
卖鱼的老板好像是认识沉澈，两人沟通几句后，老板就走了。<br />
这家鱼馆很大，但很干净。偌大的一家店，鱼腥味都没怎么有。<br />
宽阔的店面里，各种各样的鱼缸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鱼，从地面到房顶，花花绿绿一大片，目光所及全是鱼。江雨浓看着，甚至觉得自己有种晕鱼的错觉。<br />
沉澈像是经常来这里，老板走了以后，他带着江雨浓轻车熟路地走到一缸鱼前。<br />
那是一缸全白色的鱼，牌子上写着品种，“凤高”。<br />
它们像水中的精灵一样，身形优雅，鳞片洁白如雪。<br />
最引人瞩目的是宽大飘逸的尾巴，轻盈灵动，随着水流摇曳，如同凤凰展翅，美丽到无与伦比。<br />
江雨浓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觉靠近，睁大了双眼专注欣赏里面的每一条鱼。<br />
过了几秒，沉澈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响起。<br />
“江雨浓，你知道鱼有软鳞和硬鳞之分吗？”<br />
江雨浓回答：“有听过。”<br />
“那知道区别吗？”<br />
“不知道。”<br />
沉澈靠近她，温声解释道：“硬鳞鱼的鳞片很明显，像我们熟知的鲫鱼、鲤鱼这些，都是硬鳞鱼。而软鳞鱼的鳞片较小，不易察觉。虽然叫软鳞，但这类鱼的鳞片并不是软的，也具有一定硬度，只是相对于硬鳞鱼来说，鳞片不明显。”<br />
说完后，沉澈转头，“江雨浓，这很像你。”<br />
江雨浓闻言也侧头看向沉澈，盯着他听他继续说。<br />
“你总说你的温暖是伪装的，总说你不是表面那样的好。”<br />
“可实际上，那些好，只是你不想被放大，不想被人看到。”<br />
沉澈彻底转正身子，歪头盯着江雨浓的侧脸，极其认真地说：“换个角度说，江雨浓，你整个人裹着一层表面看上去坚硬无情的鳞，可实际上是软的。”<br />
他停了两秒，弯下身子，跟江雨浓平视。<br />
浓墨一样的瞳孔，清澈明亮。<br />
他说：“江雨浓，我拥抱过你。”<br />
鱼缸是透明的，但背板是蓝色的。<br />
灯光洒下来，水波纹就映在了沉澈的眼中、脸上。<br />
江雨浓跟他对视，目光流转，看看旁边的鱼，再看回沉澈。<br />
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情绪。<br />
大约过了近半分钟，她才开口。<br />
“沉澈，你做这么多，我们还是没有结果。”<br />
“没事啊，”沉澈站直，转身面向鱼缸，声音轻到像是在自言自语，“带你来看鱼而已，不是让你跟我在一起。”<br />
江雨浓不知道别人，但那时，她听懂了沉澈最后那句话的意思。<br />
沉澈说她身上的鳞是软的。<br />
而这层软鳞，只有拥抱过她的人才会懂。<br />
这么多年，唯一拥抱过她的，是沉澈。<br />
他说他拥抱过自己，没说出口的话其实是：<br />
我拥抱过你，所以我懂。
“我已经跟董阿姨请好假了，”沉澈笑着，“她说了，不扣钱。”<br />
“……”<br />
好一个先斩后奏，江雨浓想。<br />
她没再说话。<br />
沉澈见她还是不为所动，又往前探了探身子，个子高的原因，他这一探，头几乎就要挨着江雨浓的头。<br />
“江雨浓，不要总是闷头学习，出去走走，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br />
这话令江雨浓顿住了笔。<br />
她愣了两秒，然后抬眼，语气没什么起伏，“去哪里？”<br />
沉澈盯着她，笑容一点点绽放，最后直接绕进前台，一手牵着江雨浓的手腕，一手拎着他的金鱼，风风火火出门了。<br />
还是那辆自行车，他载着江雨浓，带着风筝，动力十足地往胡同外骑。<br />
但那个金鱼实在有些大，偶尔会被风吹得面朝前，无形中给沉澈增加了很多阻力。<br />
几次以后，江雨浓说：“风筝给我拿吧。”<br />
沉澈不给，“不用，我拿着。”<br />
“你拿着很碍事。”<br />
“不碍事！”<br />
“……”<br />
江雨浓没再争执，只是在他们等红灯的时候，轻轻扶着沉澈的腰，探过身子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风筝。<br />
初春的阳光浓烈却不灼人。<br />
虽然刺眼，但温度刚好。<br />
可是沉澈觉得，在腰际被江雨浓轻轻触碰的那一刻，在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自己的那一刻。<br />
微风带过来的不只是江雨浓独特的气味，还有热浪。<br />
一波接着一波，蒸腾着他。<br />
尤其在江雨浓的发丝擦过他脸侧的时候，他觉得今年的春天有点过了。<br />
今年的春天，<br />
有点，过于躁动了。<br />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风筝被江雨浓拿走，然后视线随着那只白皙的手往后看，看江雨浓把风筝平放在腿上，身子就此僵住。<br />
绿灯亮了，他却愣在原地。<br />
江雨浓见他还不走，抬眼看他，问：“等什么呢？绿灯了。”<br />
“啊？哦哦哦。”沉澈反应了一秒，连忙转回身子，手忙脚乱地重新出发。<br />
他没有直接带江雨浓去放风筝，而是先带她去了一家花鸟鱼虫市场。<br />
江雨浓看着各种动物乱窜的市场，问沉澈，“来这里干吗？”<br />
沉澈偏头，略微低了低，神神秘秘地说：“带你看个东西。”<br />
两人走走绕绕，最终在一家鱼馆停下。<br />
卖鱼的老板好像是认识沉澈，两人沟通几句后，老板就走了。<br />
这家鱼馆很大，但很干净。偌大的一家店，鱼腥味都没怎么有。<br />
宽阔的店面里，各种各样的鱼缸里放着各种各样的鱼，从地面到房顶，花花绿绿一大片，目光所及全是鱼。江雨浓看着，甚至觉得自己有种晕鱼的错觉。<br />
沉澈像是经常来这里，老板走了以后，他带着江雨浓轻车熟路地走到一缸鱼前。<br />
那是一缸全白色的鱼，牌子上写着品种，“凤高”。<br />
它们像水中的精灵一样，身形优雅，鳞片洁白如雪。<br />
最引人瞩目的是宽大飘逸的尾巴，轻盈灵动，随着水流摇曳，如同凤凰展翅，美丽到无与伦比。<br />
江雨浓一下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不自觉靠近，睁大了双眼专注欣赏里面的每一条鱼。<br />
过了几秒，沉澈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响起。<br />
“江雨浓，你知道鱼有软鳞和硬鳞之分吗？”<br />
江雨浓回答：“有听过。”<br />
“那知道区别吗？”<br />
“不知道。”<br />
沉澈靠近她，温声解释道：“硬鳞鱼的鳞片很明显，像我们熟知的鲫鱼、鲤鱼这些，都是硬鳞鱼。而软鳞鱼的鳞片较小，不易察觉。虽然叫软鳞，但这类鱼的鳞片并不是软的，也具有一定硬度，只是相对于硬鳞鱼来说，鳞片不明显。”<br />
说完后，沉澈转头，“江雨浓，这很像你。”<br />
江雨浓闻言也侧头看向沉澈，盯着他听他继续说。<br />
“你总说你的温暖是伪装的，总说你不是表面那样的好。”<br />
“可实际上，那些好，只是你不想被放大，不想被人看到。”<br />
沉澈彻底转正身子，歪头盯着江雨浓的侧脸，极其认真地说：“换个角度说，江雨浓，你整个人裹着一层表面看上去坚硬无情的鳞，可实际上是软的。”<br />
他停了两秒，弯下身子，跟江雨浓平视。<br />
浓墨一样的瞳孔，清澈明亮。<br />
他说：“江雨浓，我拥抱过你。”<br />
鱼缸是透明的，但背板是蓝色的。<br />
灯光洒下来，水波纹就映在了沉澈的眼中、脸上。<br />
江雨浓跟他对视，目光流转，看看旁边的鱼，再看回沉澈。<br />
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情绪。<br />
大约过了近半分钟，她才开口。<br />
“沉澈，你做这么多，我们还是没有结果。”<br />
“没事啊，”沉澈站直，转身面向鱼缸，声音轻到像是在自言自语，“带你来看鱼而已，不是让你跟我在一起。”<br />
江雨浓不知道别人，但那时，她听懂了沉澈最后那句话的意思。<br />
沉澈说她身上的鳞是软的。<br />
而这层软鳞，只有拥抱过她的人才会懂。<br />
这么多年，唯一拥抱过她的，是沉澈。<br />
他说他拥抱过自己，没说出口的话其实是：<br />
我拥抱过你，所以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