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少司君回来的时候，正正撞上了太子在寺庙里溜达。<br />
一看到少司君，太子白净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br />
兄弟俩谈过这次事故，可以说是意外，可那山崩要说人为，那也未必不可能。安全起见，最好不要暴露太子在此的消息，这才一切都以楚王为主。<br />
为此，太子当然要少出面，少在外走动最好。<br />
为了避免这位好弟弟折腾人，太子先声夺人：“七弟，你不是说要再晚些，怎这个时候回来，莫不是惦记着什么……”说着说着，他的脸色登时有几分古怪，复有几分扭曲。<br />
他压低了声音：“说起来，你们昨夜，没乱来吧？”<br />
这可不是他愿意多嘴。<br />
实在是，实在是昨天晚上他俩太过分，那激烈的床板声连他都听到了！<br />
少司君斜睨了眼太子，心里头却想着，要是让阿蛮听到了大兄这话，会是如何呢？<br />
那张一贯淡定平静的脸上，大抵会流露出某种鲜活的情绪。是羞耻，挣扎，回避，与无法克制的沉|沦……<br />
少司君就是喜欢看阿蛮这样的神情。<br />
明知不可以却偏偏沉迷，明不愿意却还是沉溺，那种犹豫徘徊，羞耻挣扎的迷茫在阿蛮眼底浮现的时候，会让少司君滋生出另外一种膨胀的欲|望。<br />
那不只是食欲，是比食欲还要滔天的欲|望。<br />
少司君仔细捕捉着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任由这头失控的怪物在他记忆里驰骋，试图翻涌起任何一点相熟的碎片，可那些空白的片段令怪物暴戾而愤怒。<br />
记忆里没有阿蛮。<br />
可必定，该有阿蛮的位置。<br />
太子就见不言不语的少司君扯开一抹怪异的微笑，充斥着某种歇斯底里的亢奋。那种神经质的兴奋与贪婪交错在一起流淌着另类的攻击欲，竟叫他的皮肤都开始刺痛起来。<br />
太子喃喃：“……七弟？”<br />
有那么一瞬间，竟是连他都有了恐惧。<br />
第18章<br />
少司君不喜欢人。这几乎是认识他的人的共识，哪怕是身为他嫡亲大哥的太子也是这么认为的。<br />
如果他不是少司君的兄弟，如果他们不是出自一母，他们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接触。<br />
楚王在外的声名，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太子心里清楚。或许贪婪好色为假，可是残忍嗜杀却并非虚妄。<br />
就当初袭杀剌氐一事，他拒不接受降兵，所收俘虏上千众皆被斩杀。便有许多大臣直言其残暴，无仁爱之心。<br />
太子有时理解他，有时也不可避免会畏惧。<br />
那是来自于知根知底的惶恐。<br />
所以少司君对于阿蛮的偏爱，就叫人有些捉摸不透。有那么一瞬，叫太子联想到某个可怕的方向……可如果是真的，阿蛮又怎么能活到现在？<br />
他早该被少司君杀了。<br />
那些动摇的情绪很快被太子妥善安置起来，他一巴掌拍在少司君的脑门上，将人往后殿带。<br />
“神经兮兮的，要发作也别光天化日的，到时候被谁逮住了又是一个上谏，苦的还不是我？”<br />
“大兄何必管，天子想骂，就任由他骂去。”少司君戾气未消，说出来的话便带着三分煞气，“将我当做他多骂几句，就当做我尽孝了。”<br />
太子心惊，一是为了少司君这句天子，竟是连阿耶皇父都不肯叫，二来是为了那句“将我当做他”，他压低声音骂了起来：“七弟，莫要荒唐，许多事情……”<br />
“许多事情，该死的另有其人。”少司君森冷地打断太子的话。<br />
太子猛地抬眼看向少司君，却见他已经别开了眼，看向道路尽头匆匆走过的人。<br />
“阿蛮——”<br />
被叫住的人一个哆嗦，看起来像是恨不得没长耳朵，可到底是被叫住了，只得慢慢挪回来，被迫沐浴在少司君的视线下。<br />
阿蛮身后跟着的两个人都低着头，匆匆地行了礼。<br />
阿蛮的眼神自少司君的身上扫过，不由得望向边上的太子。<br />
一只手有些不满地捏着阿蛮的脸，将他给掰正过来，“阿蛮看大兄做什么？”少司君的手指起初是捏在他的脸上，而后像是觉得手感不错，竟是开始揉搓起来。<br />
阿蛮含糊不清地说：“……总该行个礼。”<br />
少司君：“大兄不是那等会在意的人。”<br />
太子：“……”<br />
不，我在意。<br />
我很在意听到了吗？<br />
太子无能狂怒，自后面踹了少司君一脚，转身就走。少司君一时不察，还真给踹了个踉跄。<br />
阿蛮趁着少司君身形不稳，连忙将自己的脸抢回来。<br />
“……你笑了？”<br />
“没笑。”<br />
刚勾起的嘴角迅速绷紧，阿蛮正经地说。<br />
少司君阴森森：“回答太快，撒谎。”<br />
阿蛮猛地往后倒退几步，紧张兮兮地盯着少司君的手。<br />
经过昨夜的事情，他再也不会掉以轻心。<br />
少司君只是定定看了眼阿蛮，半晌后轻呵了声，带着人离去。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低低在阿蛮耳边说了句“今晚等着”。<br />
阿蛮面无表情，他今晚必定会找个地方好好过夜，绝不会被少司君逮回去。<br />
经过休整，这些聚集到古寺的人不再那么担惊受怕。<br />
这一日太阳出来了，雨水没接着下，食物和水暂时还够，也有足够的人力去疏通山道，一切看起来是那么顺利，也就让有心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一看到少司君，太子白净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br />
兄弟俩谈过这次事故，可以说是意外，可那山崩要说人为，那也未必不可能。安全起见，最好不要暴露太子在此的消息，这才一切都以楚王为主。<br />
为此，太子当然要少出面，少在外走动最好。<br />
为了避免这位好弟弟折腾人，太子先声夺人：“七弟，你不是说要再晚些，怎这个时候回来，莫不是惦记着什么……”说着说着，他的脸色登时有几分古怪，复有几分扭曲。<br />
他压低了声音：“说起来，你们昨夜，没乱来吧？”<br />
这可不是他愿意多嘴。<br />
实在是，实在是昨天晚上他俩太过分，那激烈的床板声连他都听到了！<br />
少司君斜睨了眼太子，心里头却想着，要是让阿蛮听到了大兄这话，会是如何呢？<br />
那张一贯淡定平静的脸上，大抵会流露出某种鲜活的情绪。是羞耻，挣扎，回避，与无法克制的沉|沦……<br />
少司君就是喜欢看阿蛮这样的神情。<br />
明知不可以却偏偏沉迷，明不愿意却还是沉溺，那种犹豫徘徊，羞耻挣扎的迷茫在阿蛮眼底浮现的时候，会让少司君滋生出另外一种膨胀的欲|望。<br />
那不只是食欲，是比食欲还要滔天的欲|望。<br />
少司君仔细捕捉着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任由这头失控的怪物在他记忆里驰骋，试图翻涌起任何一点相熟的碎片，可那些空白的片段令怪物暴戾而愤怒。<br />
记忆里没有阿蛮。<br />
可必定，该有阿蛮的位置。<br />
太子就见不言不语的少司君扯开一抹怪异的微笑，充斥着某种歇斯底里的亢奋。那种神经质的兴奋与贪婪交错在一起流淌着另类的攻击欲，竟叫他的皮肤都开始刺痛起来。<br />
太子喃喃：“……七弟？”<br />
有那么一瞬间，竟是连他都有了恐惧。<br />
第18章<br />
少司君不喜欢人。这几乎是认识他的人的共识，哪怕是身为他嫡亲大哥的太子也是这么认为的。<br />
如果他不是少司君的兄弟，如果他们不是出自一母，他们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接触。<br />
楚王在外的声名，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太子心里清楚。或许贪婪好色为假，可是残忍嗜杀却并非虚妄。<br />
就当初袭杀剌氐一事，他拒不接受降兵，所收俘虏上千众皆被斩杀。便有许多大臣直言其残暴，无仁爱之心。<br />
太子有时理解他，有时也不可避免会畏惧。<br />
那是来自于知根知底的惶恐。<br />
所以少司君对于阿蛮的偏爱，就叫人有些捉摸不透。有那么一瞬，叫太子联想到某个可怕的方向……可如果是真的，阿蛮又怎么能活到现在？<br />
他早该被少司君杀了。<br />
那些动摇的情绪很快被太子妥善安置起来，他一巴掌拍在少司君的脑门上，将人往后殿带。<br />
“神经兮兮的，要发作也别光天化日的，到时候被谁逮住了又是一个上谏，苦的还不是我？”<br />
“大兄何必管，天子想骂，就任由他骂去。”少司君戾气未消，说出来的话便带着三分煞气，“将我当做他多骂几句，就当做我尽孝了。”<br />
太子心惊，一是为了少司君这句天子，竟是连阿耶皇父都不肯叫，二来是为了那句“将我当做他”，他压低声音骂了起来：“七弟，莫要荒唐，许多事情……”<br />
“许多事情，该死的另有其人。”少司君森冷地打断太子的话。<br />
太子猛地抬眼看向少司君，却见他已经别开了眼，看向道路尽头匆匆走过的人。<br />
“阿蛮——”<br />
被叫住的人一个哆嗦，看起来像是恨不得没长耳朵，可到底是被叫住了，只得慢慢挪回来，被迫沐浴在少司君的视线下。<br />
阿蛮身后跟着的两个人都低着头，匆匆地行了礼。<br />
阿蛮的眼神自少司君的身上扫过，不由得望向边上的太子。<br />
一只手有些不满地捏着阿蛮的脸，将他给掰正过来，“阿蛮看大兄做什么？”少司君的手指起初是捏在他的脸上，而后像是觉得手感不错，竟是开始揉搓起来。<br />
阿蛮含糊不清地说：“……总该行个礼。”<br />
少司君：“大兄不是那等会在意的人。”<br />
太子：“……”<br />
不，我在意。<br />
我很在意听到了吗？<br />
太子无能狂怒，自后面踹了少司君一脚，转身就走。少司君一时不察，还真给踹了个踉跄。<br />
阿蛮趁着少司君身形不稳，连忙将自己的脸抢回来。<br />
“……你笑了？”<br />
“没笑。”<br />
刚勾起的嘴角迅速绷紧，阿蛮正经地说。<br />
少司君阴森森：“回答太快，撒谎。”<br />
阿蛮猛地往后倒退几步，紧张兮兮地盯着少司君的手。<br />
经过昨夜的事情，他再也不会掉以轻心。<br />
少司君只是定定看了眼阿蛮，半晌后轻呵了声，带着人离去。只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低低在阿蛮耳边说了句“今晚等着”。<br />
阿蛮面无表情，他今晚必定会找个地方好好过夜，绝不会被少司君逮回去。<br />
经过休整，这些聚集到古寺的人不再那么担惊受怕。<br />
这一日太阳出来了，雨水没接着下，食物和水暂时还够，也有足够的人力去疏通山道，一切看起来是那么顺利，也就让有心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