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小二听出这客人的言外之意，大惊失色倒退出去。<br />
他可不想体会一把飞行。<br />
等门关上后，阿蛮收回视线，闷闷笑了起来。<br />
少司君将阿蛮夹给他的肉吃了下去，淡淡笑了：“就这么高兴？”<br />
阿蛮的笑声索性没有掩饰，笑得很畅快：“你不觉得……”他思考了下，“这特别像是那种话本上写着，路遇恶霸？”<br />
少司君沉吟片刻，指出：“这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恶霸。”<br />
“反正他也在闹市纵马，没有差别。”阿蛮摆了摆手，“本来没想找他，倒是自己撞上来了。”<br />
阿蛮是留手了，不然那小厮得滚下楼。<br />
“徐姓，徐家望吧。”少司君敛眉一想，“我记得这人的治理才能还不错。”<br />
“治下也还算热闹。”阿蛮耸肩，“就是不怎么会教孩子。”<br />
看起来是个横行霸道的祸害。<br />
他们只是简单聊了聊，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随便就丢在了脑后。<br />
等吃完离开了酒楼，往闹市去的时候，便满眼都只有鲜红如火的街道了。那长而艳红的绸缎铺满屋檐，遍地都是火燎的气息。<br />
篝火与神明庆贺，似乎是分不开的。<br />
阿蛮在热闹的人群里下意识朝少司君靠了靠，又抓紧了他的手掌。<br />
“这里人太多。”阿蛮扯着嗓子说话，不这样，根本听不清楚，“看不到前头。”<br />
若是想要挤到前排，必须早早就来排队，方才能找到个好位置。<br />
少司君扣住阿蛮的手掌，示意他抬头。<br />
两人不必说话，明了是合意。<br />
两道身影轻灵地跳上墙头，紧接着翻上屋顶。<br />
“哇哦，你看有人翻上去——”<br />
“是杂耍吗？”<br />
“是功夫！我也要学功夫。”<br />
他们动作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其他人，有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屋檐上的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br />
少司君和阿蛮一前一后在屋顶上飞驰，那种感觉无比奇特。<br />
阿蛮一般只在偷鸡摸狗……呃，一般只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才会这么做，而不像是现在这样肆无忌惮。<br />
风声自耳边掠过，两边的风景也在倒退。<br />
放眼望去，只有月与红。<br />
阿蛮轻巧地跳到树梢，轻盈得就像是一只狸奴，很快又跳了下来。<br />
他回头看着不紧不慢落在身后的少司君：“你怎么不下来？”<br />
少司君落地声有些沉，站起身来时，他的视线在树上停留片刻，很快看向阿蛮，平静地说：“所以，你听到了。”<br />
阿蛮微愣：“听到什么？”<br />
“那天下雨，你在树上。”<br />
阿蛮眼前蓦然闪过一个画面。<br />
黑夜里，窗户开着，他湿|漉|漉地站在漆黑的屋舍里，无声无息地滴着水。<br />
他知道少司君在说的何事。<br />
“……对。”<br />
少司君从来不问那天发生的事情，也分明知道他是暗楼间谍，却没有过问。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似乎只要阿蛮在身边留着，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深埋雪里。<br />
阿蛮抓了抓自己的耳朵，迟疑地说：“那天的话，我应当只听到了一半。”<br />
少司君缓步走了过来，抚过阿蛮的耳朵。<br />
“怕我算计你？”<br />
“怕你记恨我。”<br />
阿蛮勾着少司君的袖子往外走，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正是游神队伍下一个要到的地方，人虽是热闹，却也没前头那么多，所以，他们得以慢悠悠走在路边。<br />
“毕竟，你后来应该也知道，我试图刺杀过你，如果……”<br />
“真是可惜。”少司君轻声说道，“你那时候，应当没有与我正面碰上。”<br />
阿蛮的确在场，不过他又不是以武力见长，自然负责的是围堵，而不是围杀的人员。<br />
“若我那个时候就捕捉到你……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事。”<br />
少司君的声音透着几分沉郁，那听起来，竟有些不太像他。<br />
阿蛮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少司君。<br />
灯笼的暖光笼罩下来，少司君抬手捧住阿蛮的脸，那两只大手微凉。<br />
“当时遁去，别有原因。”少司君轻声说，“我想知道福王的目的，也是为了避开皇帝的耳目。不过那个时候我杀得兴奋，眼前只有杀戮。”<br />
阿蛮记得，有许多人死在了少司君的手中。<br />
“如果你当时在，且就在我的眼前……”少司君停顿了一瞬，眼神微动，“我会吃了你。”<br />
失去控制，完全没有理智的兽，当然会将猎物完全吞噬。<br />
那种饥|渴日日夜夜燃烧着，迫切地等待着某个失控的瞬间。<br />
阿蛮抬手抚在少司君的手掌上，侧头蹭了蹭他的掌心，低声说：“那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br />
还没等少司君说话，阿蛮又跟着说下去。<br />
“起码，你让我解脱了。”<br />
从一个无望的地狱里离开，而不是又经历一番折磨后，方才最终放下。<br />
阿蛮紧扣住那只手，亲吻着少司君的掌心，低低说着：“那样，你我的血肉都会融为一体，往后，我就相当于生活在你的身体内，也能让你领略到人生在世还有那么多美食，多好。”<br />
他的声音轻快，没有半点阴霾。<br />
阿蛮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br />
少司君的眼神沉了下去，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情绪，深沉得如同是炼狱。
他可不想体会一把飞行。<br />
等门关上后，阿蛮收回视线，闷闷笑了起来。<br />
少司君将阿蛮夹给他的肉吃了下去，淡淡笑了：“就这么高兴？”<br />
阿蛮的笑声索性没有掩饰，笑得很畅快：“你不觉得……”他思考了下，“这特别像是那种话本上写着，路遇恶霸？”<br />
少司君沉吟片刻，指出：“这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恶霸。”<br />
“反正他也在闹市纵马，没有差别。”阿蛮摆了摆手，“本来没想找他，倒是自己撞上来了。”<br />
阿蛮是留手了，不然那小厮得滚下楼。<br />
“徐姓，徐家望吧。”少司君敛眉一想，“我记得这人的治理才能还不错。”<br />
“治下也还算热闹。”阿蛮耸肩，“就是不怎么会教孩子。”<br />
看起来是个横行霸道的祸害。<br />
他们只是简单聊了聊，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随便就丢在了脑后。<br />
等吃完离开了酒楼，往闹市去的时候，便满眼都只有鲜红如火的街道了。那长而艳红的绸缎铺满屋檐，遍地都是火燎的气息。<br />
篝火与神明庆贺，似乎是分不开的。<br />
阿蛮在热闹的人群里下意识朝少司君靠了靠，又抓紧了他的手掌。<br />
“这里人太多。”阿蛮扯着嗓子说话，不这样，根本听不清楚，“看不到前头。”<br />
若是想要挤到前排，必须早早就来排队，方才能找到个好位置。<br />
少司君扣住阿蛮的手掌，示意他抬头。<br />
两人不必说话，明了是合意。<br />
两道身影轻灵地跳上墙头，紧接着翻上屋顶。<br />
“哇哦，你看有人翻上去——”<br />
“是杂耍吗？”<br />
“是功夫！我也要学功夫。”<br />
他们动作的时候并没有避开其他人，有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屋檐上的人，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br />
少司君和阿蛮一前一后在屋顶上飞驰，那种感觉无比奇特。<br />
阿蛮一般只在偷鸡摸狗……呃，一般只在完成任务的时候才会这么做，而不像是现在这样肆无忌惮。<br />
风声自耳边掠过，两边的风景也在倒退。<br />
放眼望去，只有月与红。<br />
阿蛮轻巧地跳到树梢，轻盈得就像是一只狸奴，很快又跳了下来。<br />
他回头看着不紧不慢落在身后的少司君：“你怎么不下来？”<br />
少司君落地声有些沉，站起身来时，他的视线在树上停留片刻，很快看向阿蛮，平静地说：“所以，你听到了。”<br />
阿蛮微愣：“听到什么？”<br />
“那天下雨，你在树上。”<br />
阿蛮眼前蓦然闪过一个画面。<br />
黑夜里，窗户开着，他湿|漉|漉地站在漆黑的屋舍里，无声无息地滴着水。<br />
他知道少司君在说的何事。<br />
“……对。”<br />
少司君从来不问那天发生的事情，也分明知道他是暗楼间谍，却没有过问。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似乎只要阿蛮在身边留着，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深埋雪里。<br />
阿蛮抓了抓自己的耳朵，迟疑地说：“那天的话，我应当只听到了一半。”<br />
少司君缓步走了过来，抚过阿蛮的耳朵。<br />
“怕我算计你？”<br />
“怕你记恨我。”<br />
阿蛮勾着少司君的袖子往外走，他们现在在的地方，正是游神队伍下一个要到的地方，人虽是热闹，却也没前头那么多，所以，他们得以慢悠悠走在路边。<br />
“毕竟，你后来应该也知道，我试图刺杀过你，如果……”<br />
“真是可惜。”少司君轻声说道，“你那时候，应当没有与我正面碰上。”<br />
阿蛮的确在场，不过他又不是以武力见长，自然负责的是围堵，而不是围杀的人员。<br />
“若我那个时候就捕捉到你……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事。”<br />
少司君的声音透着几分沉郁，那听起来，竟有些不太像他。<br />
阿蛮停下脚步，仰头看着少司君。<br />
灯笼的暖光笼罩下来，少司君抬手捧住阿蛮的脸，那两只大手微凉。<br />
“当时遁去，别有原因。”少司君轻声说，“我想知道福王的目的，也是为了避开皇帝的耳目。不过那个时候我杀得兴奋，眼前只有杀戮。”<br />
阿蛮记得，有许多人死在了少司君的手中。<br />
“如果你当时在，且就在我的眼前……”少司君停顿了一瞬，眼神微动，“我会吃了你。”<br />
失去控制，完全没有理智的兽，当然会将猎物完全吞噬。<br />
那种饥|渴日日夜夜燃烧着，迫切地等待着某个失控的瞬间。<br />
阿蛮抬手抚在少司君的手掌上，侧头蹭了蹭他的掌心，低声说：“那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br />
还没等少司君说话，阿蛮又跟着说下去。<br />
“起码，你让我解脱了。”<br />
从一个无望的地狱里离开，而不是又经历一番折磨后，方才最终放下。<br />
阿蛮紧扣住那只手，亲吻着少司君的掌心，低低说着：“那样，你我的血肉都会融为一体，往后，我就相当于生活在你的身体内，也能让你领略到人生在世还有那么多美食，多好。”<br />
他的声音轻快，没有半点阴霾。<br />
阿蛮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br />
少司君的眼神沉了下去，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情绪，深沉得如同是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