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两个丫鬟跪倒：“……奴婢们，的确也都收了三爷送的肚兜，一个水蓝、一个翠绿的。”</p><p> 云晏勾了勾唇角，又忽地抬眼冲齐嬷嬷顽皮一笑：“嬷嬷，也替我说句好话吧。”</p><p> 佟夫人都惊了，抬头看齐嬷嬷：“什么，你个老婆子你也……？”</p><p> 齐嬷嬷尴尬死了：“老奴就看是好料子，又是三爷赏的，的确舍不得不要。所以就，就……”</p><p> 云晏含笑，长眸轻展，眸光滑过春芽。</p><p> “这个贱婢毕竟曾是我爹房里的丫鬟，我自然也都送了。只不过这并不是我自己亲手送的，不过是算着我爹屋子里丫鬟的总数，叫嬷嬷一起去送的罢了。”</p><p> “二娘要是详查的话，那可当真是全府里所有丫鬟婆子都跟儿子有私情啦～”</p><p> 佟夫人终于松了口气，无奈地拍着云晏的肩膀笑骂：“你个浪荡子哟，亏你做的出这样的事来！”</p><p> “这要传了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看谁家的姑娘还敢搭理你！”</p><p> 云晏眼角眉梢一片风流：“儿子反正也不稀罕！儿子心里就只有软软一个，儿子心心念念只盼着能迎娶软软就是。”</p><p> 他像个孩子似的，将自己头侧躺在佟夫人膝头：“二娘，我爹不在了，我的婚事就只能求二娘成全了。”</p><p> 佟夫人眼窝一热，伸手轻拍云晏肩头：“哎，我的儿……”</p><p> 春芽缓缓闭上眼睛。</p><p> 终究心碎、心灰、心死。</p><p> 佟夫人查到了答案，终于放了春芽回去。</p><p> 春芽自己一手揪着衣领，一手扶着墙，走得昏天黑地。</p><p> 走到无人之处，身后传来脚步声。</p><p> 春芽原本头昏欲倒，可是听见了这脚步声，却如惊弓之鸟，拼了命地加快脚步，想要快点往前去。</p><p> 可是没跑两步，便是头重脚轻，整个身子往前仆倒。</p><p> 肩头被人一把扳住。</p><p> 那指尖的力道，几乎扣进了她肩骨里去。</p><p> 她霍地回头，压低声音怒吼：“三爷还不满意么？三爷还想干什么！”</p><p> 她昏昏不知这一吼出来，她竟早已泪流满面。</p><p> 她急忙抬袖去抹。</p><p> 为什么要哭，为什么！</p><p> 对着这个人，他不值得了！</p><p> 开始厌恶他的碰触</p><p> 瞧着她自己使劲拭泪，云晏却反倒促狭地勾起唇角。</p><p> “哭得这么委屈？”</p><p> “怎么，就因为爷掐了你脖子一下儿，就真生爷的气了？”</p><p> 春芽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p><p> 他这是说了什么？就掐了她脖子一下儿！</p><p> 他明明差一点就掐死她了！他居然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不值一提！</p><p> 他仗着手臂长，趁着她不备，伸手过来抚住她面颊。拇指的指腹帮她将腮边泪痕擦干。</p><p> “你今天表现得不错，爷记你一功。”</p><p> 他终于难得地肯夸她了。可是春芽却完全找不到半点欢喜。</p><p> 她反倒觉得心愈发下坠。因为她知道，他这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罢了！</p><p> “不用了。”</p><p> 她向后退开一步，躲开他的指尖，“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p><p> “奴婢的命都是三爷赏的。奴婢今日还能活下来，这都是三爷给的恩典！奴婢感恩戴德尚嫌不够，又哪里敢说‘有功’二字！”</p><p> 云晏竟像是没听出来她字字带刺，反倒颇为满意似的。</p><p> 他轻哼了声：“看来这几次生生死死的经历，倒叫你长进了不少，学会了豁达。”</p><p> 春芽紧紧攥着指尖，全身紧绷，只想跟他拉远距离，再不靠近！</p><p> 云晏眯眼打量她：“干嘛这么看着爷，嗯？”</p><p> 他竟然还在悠闲地笑：“心下又怪爷狠心了，是不是？”</p><p> “急什么啊，爷说过赏罚分明，你既然立了功，爷自然会赏你的。”</p><p> 他伸手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来递给春芽。</p><p> 春芽不知是什么，只能出于自保的本能，下意识后退。</p><p> 他便迈前一步，捉住她的手，将那信封拍在她手里。</p><p> “躲什么呀！”</p><p> 小小信封，因为他那一拍，落在她掌心里，叫春芽也只觉重于千钧。</p><p> 她不知是什么，直觉不是好事，可是心惊胆战地扫过一眼，便怔住。</p><p> 「阿姊亲启」。</p><p> 笔迹已是陌生，只是在笔画拐弯处依旧留着些曾经的记忆。</p><p> 她霍地抬眸看他，声音已是不自觉打颤：“是小和的？”</p><p> “小和”是她阿弟春和。</p><p> 她当年被卖给人牙子的时候，小和刚出生，还在襁褓里。</p><p> 后来云晏买了她，也替她找到了家人。</p><p> 那时候的小和还叫“春禾”，是她给改成“春和”。</p><p> 她希望阿弟未来的人生，春和景明，气象万千。不像她这般，一生拘谨，受制于人。</p><p> 如今她十六岁，小和也十一了</p> ', ' ')('\n <p>。</p><p> 云晏为了隐藏她的真实身份，并不允许她与家人相见、相认。只能在云晏高兴的时候，才能偶尔允许小和给她写一封信。</p><p> 上次接到小和的信，小和的笔迹还是初学写字的歪歪扭扭，有些字还不会写；可是这次已经端正清丽、有了骨架。</p><p> 她忍不住抬眸看他。</p><p> 云晏知道她瞧出关键来了，终于得意地高高挑起了长眉。</p><p> “送他去念书了。没想到，竟然念得极好。”</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