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春芽见礼：“大夫人和卢姑娘这一去是拜佛，想必有神佛保佑，途中一切全都平安顺遂。”</p><p> 卢巧玉拍着春芽的手：“还好。”</p><p> 又道：“我们这次还特地去拜见了晋王妃。晋王妃说不日就将进京，到时候还会回来省亲呢！”</p><p> 见春芽有些迷糊，卢巧玉笑着解释：“晋王妃就是咱们侯府的姑太太，也就是老侯爷的亲妹妹、家主的亲姑母！”</p><p> 春芽没见过这位晋王妃，对晋王妃省亲的事便也没什么热衷。</p><p> 她只是留意了卢巧玉的态度。</p><p> 对于晋王妃进京，卢巧玉仿佛十分高兴和期待。</p><p> 次日，还没等云晏来「明镜台」找云毓算账，云毓倒是先叫人请云晏过来叙话。</p><p> 原本春芽应当伺候茶水，云毓却也体贴她惧怕云晏，便叫她不必进来伺候。将茶水交给绿痕就是。</p><p> 可春芽哪里能放下心，还是躲到后墙的廊檐下，从撑开的后窗悄悄打量着厅内的动静。</p><p> 云晏这几日去巡查铺子，也是昨晚才刚回来。</p><p> 今日的他穿一身碧色的长衫，金冠束发，指上的扳指却换了个鸡血玉的。</p><p> 这一身配色下来，越发他显得风流不羁。</p><p> 他进门不等云毓赐座，自己就拣了个座儿，慵懒地斜靠着坐下。</p><p> “二哥原来比我还急，知道我必定找上门来，二哥便先主动先找我来说个清楚？”</p><p> “看在二哥这般体贴的份儿上，我便也好说好商量：我这次不记二哥的账，我也不跟福嬷嬷她老人家计较。我就还跟那个贱婢算账就是！”</p><p> 春芽的心便一沉。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她。</p><p> 云晏长眉轻挑，眼角桀骜地上扬：“那日软软挨了多少下，你就简单加个双倍，打在那个贱婢的手上、脸上，弟弟我今儿就不再提别的。”</p><p> 云毓清冷抬眸望住云晏：“我今日叫你过来，为的不是这件小事。”</p><p> 云晏拨了拨自己的耳朵：“小事？”</p><p> “你那么打软软，你竟叫做‘小事’？！”</p><p> 云毓目光淡然，平静地继续说：“砀山县送公函进京，说感谢我平阳侯府调派家丁和部曲，助砀山县剿灭悍匪。”</p><p>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云毓淡然的眼底蓦然闪过一缕精光，如薄刃一般从云晏脸上划过。</p><p> 云晏倒不在乎：“那又怎样？”</p><p> “咱们家行商，当然要用自己的家丁和部曲押运货物。途中遭遇山匪，自然要抄家伙上！就算朝廷问下来，这也是合情合理。”</p><p> 云毓疏离地抬眸：“押运货物、抵抗山匪，或许无可厚非。可是朝廷哪条政令允许王侯之家的部曲随意杀人？那窝山匪百十条人命，上至七十老叟，下至不足十岁的幼童，竟全都丧命在你手上！”</p><p> “依朝廷律例，山匪也要经过砀山县衙缉捕、审讯之后方能定罪。匪首当死，其余匪徒未必人人都是死罪，更何况还有那老叟和幼童！可你却将他们一窝全端！”</p><p> 云晏冷冷曲起指节，放在唇上慵懒地咬了下，“敢劫我的道，他们就全该死！”</p><p> 云毓皱眉：“先帝登基以来，一直收束王侯之家的部曲私兵。你现在这样做，便正是撞在了朝廷的枪口上！”</p><p> 云晏依旧漫不经心，只歪头瞟着云毓。</p><p> “砀山县的奏折是直接送进宫，送进御书房给皇上看的。二哥怎么知道的？谁给二哥的消息？”</p><p> 云毓淡淡垂眼，并不接云晏的话茬，只疏离而又不容置疑地说：</p><p> “我已更命三保更换府中调派家丁的对牌，又命军中更改调遣部曲的狼牙符。”</p><p> “你手中的那一副对牌和狼牙符，已经失效。你可以交还给大管家三保；或者，若你自己想留着当个纪念物，也随便你。”</p><p> 云晏无声地笑开，只是那笑一点一点变得冰冷。</p><p> “二哥欺负完了软软，如今轮到我头上了，是么？”</p><p> “我的对牌和狼牙符，是爹亲自给我的！我要行商，北上南下的，手里没有家丁和部曲，这生意如何做得下去？”</p><p> 云毓依旧眸光薄凉：“简单。你若用人，事先禀告我知道，我自然会派人替你安排人手。”</p><p> 云晏将手中的茶盅狠狠摔碎在了地上，四崩五裂。</p><p> 春芽听完了厅里的动静，回到自己屋子发了一会儿呆。</p><p> 随后想起人家卢巧玉来看望她，还带来了大夫人给她的平安符，她还没去给大夫人磕头谢恩。</p><p> 她向绿痕告了假，自己从「明镜台」后面的小门转出来。</p><p> 为的就是避免遇上云晏。</p><p> 结果她刚出小门，手腕便被一把攥住。</p><p> 身子被推后退，脊背猛地撞在了墙上！</p><p> 男女之间那一种不可告人之处</p><p> 天气已经有了暮春初夏的气息，原本日光明媚、地气湿暖。</p><p> 可是这一刻，春芽的身子都被一道阴影淹没，她整个人便又如重新置身于数九隆冬一般。</p><p> 她忍住寒</p> ', ' ')('\n <p>颤，抬眸对上那双阴鸷的眼。</p><p> “三爷怎么绕到小门儿来了？这小门儿都是给奴婢们走的，三爷到这儿来可失了身份。”</p><p> 云晏目光阴冷：“砀山银子的事，你告诉他的？！你敢出卖爷！”</p><p> 春芽也没否认。毕竟当日他说起这事儿的时候，在场的就是佟夫人、他本人和她。</p><p> “三爷方才难道没听清？家主说了，砀山县已经送了公函进京来。也就是说，即便奴婢没禀报，这事儿却也会报到家主这儿来。”</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