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姨娘更是连个孩子都没生过，日子怕就更加难熬些。<br />\n弯儿见春芽没说话，还以为春芽是没想明白怎么用的，便低低笑着解释，“竟然是跟她的贴身丫鬟宝钱！”<br />\n“她院子里的人都说，平素就看她们两个同进同出的，但是谁也没多想。毕竟宝钱是褚姨娘的贴身丫鬟，晚上要给褚姨娘守夜的。”<br />\n“还是她院子里烧热水的婆子发现不对劲——那婆子说要是老侯爷还活着，褚姨娘侍寝完了，晚上叫热水还情有可原；可是现在她都守寡了，怎么晚上还叫热水呢？”<br />\n“婆子晚上送热水进去，结果没见宝钱出来接着，反倒听见宝钱和褚姨娘两个在小暖阁里嘁嘁咕咕的，听着声音就不对劲……”<br />\n春芽皱了皱眉，有些如鲠在喉。<br />\n也不知道这褚姨娘是天生就爱这口儿，还是她与丫鬟两个假凤虚凰的，只是为了排遣老侯爷去世之后无边无尽的寂寞。<br />\n弯儿托着腮帮奇怪地看着春芽：“姐姐，你怎么不高兴呀？褚姨娘欺负过你，她现在罪有应得，遭了报应了！”<br />\n春芽便也点头，“高兴是有的，只是没想到她是犯在这样的事上，我倒乐不出来。”<br />\n弯儿年纪小，暂时还不能理解春芽复杂的心情。<br />\n她只单纯地希望春芽能出口恶气，能高兴一回，便悄声与春芽嘀咕，“……家主这回可发了狠，都没用等佟夫人去处置，家主就给做主定夺了！”<br />\n春芽这才一怔，“这件事竟然是家主发落的？”<br />\n弯儿点头：“对呀。我本来也以为家主不管这些老姨娘的破事儿，统都交给佟夫人呢。那这回看来兴许是褚姨娘也得罪过家主吧，家主这次才全都不留情面。”<br />\n正说着话，盘儿也从外头兴冲冲地进来，“弯儿，快走，又有热闹可看了！”<br />\n弯儿忙问，“又怎么了？可是褚姨娘那边拔出萝卜带出泥了？”<br />\n盘儿也瞧见了弯儿画的那画，便笑眯眯点头，“正是呢！家主亲自审问褚姨娘，还请来了宗祠里一帮老头子。那帮老头子给家主出主意，说应该给褚姨娘浸猪笼！”<br />\n“褚姨娘害怕呀，为了能不死，就什么都招了——她说，她还不止用那东西跟她丫鬟宝钱玩儿过，她还找过一次鄂姨娘呐！”<br />\n“鄂姨娘当场就疯了，哭天抢地的，说都是褚姨娘骗她，说是个什么好玩意儿。她单纯无知，就顺着褚姨娘试炼了一回。她说就只一回，再没第二回 了。”<br />\n“可惜宗祠的老头子们都说，一回就够了，那就已经都够浸猪笼了！”<br />\n春芽定定听着两个小丫鬟眉飞色舞地讲着，整个人却是呆住。<br />\n怎么会这么巧？<br />\n弯儿和盘儿两个小丫头手拉着手兴冲冲跑出去继续看热闹去了，春芽自己坐在夜色里，蜷起了指尖。<br />\n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终于传来动静，是云毓回来了。<br />\n春芽赶忙起身，跑到「止水堂」门口。<br />\n他正要进门。<br />\n春芽立在他身后轻声呼唤：“家主……奴婢能跟家主说几句话么？”<br />\n云毓停住脚步，却并未回身。<br />\n廊檐下的灯光照过来，在他素白宽大的僧衣上拢起一层金色的光晕，更显得他如梦似幻，是深陷泥沼里的她永远都高攀不起的神祇。<br />\n她没等来他的回答，她唯有苦笑一声，垂下头去，“是奴婢妄想了。家主请自便，奴婢告退。”<br />\n翠环立在门槛内，瞧见这情形便走出来，伸手向云毓，想扶住他的手肘。 \n\t\t\t', '\t')('\n翠环同时含笑瞥向春芽，“姐姐放心养着身子就好，小妹会代替姐姐侍奉家主的。”<br />\n春芽努力藏起眼底的破碎，“对了，我一直想纠正翠环你：我比你还小着一岁，着实不敢当你的姐姐。”<br />\n翠环挑眉，随即却又浅浅莞尔：“我说的‘姐姐’是尊称。毕竟论起先来后到，终究是姐姐先伺候了家主。”<br />\n翠环说完，指尖正好触及云毓的袍袖。<br />\n云毓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br />\n袍袖沿着翠环指尖滑脱，叫翠环怔住。<br />\n云毓终于缓缓回头，目光落在春芽脸上。<br />\n“进来吧。”<br />\n第120章 把你自己全部都给我，好不好？<br />\n春芽赶忙跟上去。<br />\n翠环也想跟进来，却被云毓一个冷冷的眼神止住。<br />\n翠环楚楚可怜地行礼，“王妃奶给娘娘安排奴婢来伺候家主，家主若不叫奴婢伺候，那奴婢又该去做什么呢？”<br />\n云毓冷淡道：“派你个差事。今日府里处置的褚姨娘和鄂姨娘两个的口供，你去誊抄一份，明日送回晋王府，给我姑母大人过目。”<br />\n翠环一怔，“这样的差事交给别人办也就是了，为何非要奴婢连夜抄写呢？”<br />\n云毓漠然垂眼，“因为你是姑母大人赐下的丫鬟，想必唯有你抄写的东西，才最合姑母大人的眼缘。”<br />\n翠环还想说什么，却被云毓冷冷的视线扫过来，吓得不敢再多说，只好行礼遵命。<br />\n春芽垂首跟着云毓进了「止水堂」。<br />\n云毓径自坐到蒲团上去，看都不看她。春芽知道，家主还在生她的气。<br />\n她便又安安静静跪倒下来，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共处着。<br />\n倒是云毓先熬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你不是有话要说？怎不说了？”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