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姐症/我给姐姐当狗的那些年 第17节
不读书以后只能出来吃社会的苦。<br />
谢欺花想让李平玺明白这个道理。<br />
但她显然想的太简单了。<br />
谢欺花下班回家的时候，李平玺已经没影了，只留一张皱巴巴的纸条：<br />
对不起，姐姐，我走了。<br />
谢欺花暗骂一声。<br />
这个李平玺！！<br />
走，走什么走？他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走去哪儿？她是不明白，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就这么差吗？就一点打、一点骂也受不得？<br />
谢欺花心乱如麻，披上外套出门。<br />
半小时后，铜锅店老板发来消息。<br />
“你弟弟在我这儿，说什么要学他哥去外地打工，你们闹什么矛盾了？”<br />
千幸万幸，谢欺花松了口气，驱车到店里，把出逃的李平玺给揪个正着。<br />
小家伙被逮住，狡辩时眼泪还不带停的，像受尽了天下所有的委屈。<br />
“姐……我不学了！我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我要出去打工！”<br />
“你打个勾巴的工！”<br />
谢欺花青筋暴尽，随手拿起一旁食客用的捞锅勺，朝他砸了过去。<br />
一屋子的客人都惊住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人还这么泼辣，一时间避的避、让的让。<br />
谢欺花是越看这个叫李平玺的家伙越不顺眼，挽起袖子就要揍。<br />
老板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拦人。李平玺也很精怪，一骨碌就躲到他身后。<br />
三个人像老鹰捉小鸡。<br />
从店里捉到店外面。<br />
“陈哥你别护着他！”谢欺花气喘吁吁，“我今天非得把他的腿打断！”<br />
“妹啊，妹啊，消消气。”老板哭笑不得，低声让李平玺去找他哥。<br />
“我哥……我哥不在这里……”<br />
“快打给他。”老板掏出手机。<br />
这就是整件事的过程。<br />
“姐！姐！我哥他让你接电话！”<br />
谢欺花在气头上：“我接个屁！”<br />
李平玺无法，只好开了外放。<br />
李尽蓝的声音从听筒里流出。<br />
“姐姐，别生气，我明天就回武汉。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br />
谢欺花停滞住了。<br />
却是因为那个音节。<br />
这还是李尽蓝第一次喊她姐姐。<br />
谢欺花攥紧的拳头就那么松开。<br />
她轻咳一声，伸手接过电话。<br />
“你明天回来？什么时候？”<br />
“上午十点的车。”<br />
“哪个火车站？”<br />
“汉口站。”<br />
“……好。”<br />
谢欺花说完“我去接你”就挂断了，再看向李平玺时，已经恢复平静。<br />
李平玺和老板对视一眼，前者仍有余惊，后者更为震诧，伸出大拇指：<br />
“你哥可真是个人物啊！”<br />
“回家。”谢欺花拎起弟弟，“这事没完啊，等你哥回来有你好看的。”<br />
李平玺心想，我哥不会给我好看的。<br />
次日中午，李尽蓝到家。<br />
李平玺冲上去撒娇卖惨。<br />
“哥！姐她打我！当着全办公室老师的面前打我！我真的不想再读了！”<br />
李平玺哭哭啼啼，又控诉了诸多谢欺花的罪行，从学校里到铜锅店。总之，相同的话大家已经听了太多次。<br />
“当哥的，你打算怎么处理？”<br />
谢欺花正襟而坐，作壁上观。<br />
李尽蓝斟酌片刻才开口：“可以。”<br />
李平玺面上一喜，耀武扬威地看向谢欺花，就听见哥哥的下一句话。<br />
“那你就回北京当孤儿吧。”<br />
李平玺千算万算，没算到是这样的结果。“……哥！”他的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像泄洪，哗啦啦地往下，“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br />
“养你像没养一样！”李尽蓝冷敛着眉眼，“姐在外面风里来雨里跑，一公里一公里的给你挣学费，我在外地一节课一节课地教，每天备课都备到大半夜，你就是这么回馈我们的？”<br />
李尽蓝小心观察着谢欺花的脸色。<br />
果然，当家人很满意，示意他继续。<br />
“你呢，只用读书，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操心，为什么放着这种好日子不过，要学我们出来打工？”<br />
李平玺揪着李尽蓝的衣袖，嗫嚅道：“我只是……觉得读书帮不了你们……我不想给你们添加负担……”<br />
“你的想法，我们都清楚。”李尽蓝说，“只是，我们谁都不需要你现在出来打工，你这么小能做什么呢？而且像我们这样，挣的也只是辛苦钱，你要好好读书，以后才能挣大钱。”<br />
李尽蓝顿了顿，又看向谢欺花：“姐姐她也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觉得她太激进，她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br />
如此这般，一家三口唱红脸的有了，唱白脸的也有了。李平玺非常受用。<br />
“姐！哥！我现在就去看书！”<br />
他风一样背着书包回卧室。<br />
谢欺花由身到心的舒出一口浊气，又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苦笑着摇头。<br />
“李平玺这种啊，就是需要有人督促才肯学！”李尽蓝说出了她的心声。<br />
谢欺花被他善解了意，频频颔首。<br />
“你弟要是像你这样懂事就好了。”<br />
后来的日子里，这是她最常说的话。<br />
此时，李尽蓝却只是含蓄地笑了笑：“平玺只是擅长表达情绪而已。”<br />
谢欺花仔细地端详着，抬手让他到跟前：“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br />
“有吗？我没怎么关注过。”<br />
李尽蓝为此喝了许多牛奶。<br />
“真的。至少有两厘米。”她又问，“刘海也长了，是不是又该剪了？”<br />
“……应该是吧。”李尽蓝说。<br />
他在成长，这真令人感到欣慰。<br />
“走。”谢欺花起身，“去理发。”<br />
“把平玺一个人留在家里……”<br />
“你管他做什么？”谢欺花睨他。<br />
李尽蓝跟着谢欺花出了居民楼。<br />
“多久没回来了？”谢欺花问。<br />
“从一月底到现在，四个月了。”<br />
“过得还好吧？没遇到什么问题？”谢欺花难得表露出如此的关怀。<br />
“没有。”李尽蓝说，“下个月底就结课了，到时候把剩下的钱转你。”<br />
“都说了，你慢慢还，我不着急。”<br />
“……嗯。”李尽蓝瞥到她在笑。<br />
他多问了一句：“在笑什么？”<br />
“笑你老实。又没那么老实。”<br />
李尽蓝低眉，不明白她是夸还是贬。<br />
“说你在没必要客气的时候客气。”<br />
谢欺花：“说你客气吧，当初突然来武汉，还把你弟留在我这儿，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人；说你不客气吧，给你钱也不要，什么都要还，医药费也要还，学费也要还，还这么见外。”<br />
李尽蓝不知该说什么。<br />
到发廊，他进去理发。<br />
谢欺花站在一旁和理发师聊天，让他把李尽蓝的头发修好看一点，不要把鬓角推得太短。<br />
理发师说来来来剪刀给你，是你剪还是我剪，别教我做事。又送了谢欺花一次发尾护理，才把人给搞走了。<br />
李尽蓝剪完头发，谢欺花也洗完了。<br />
她眯着明亮的眼看他的新造型儿。
谢欺花想让李平玺明白这个道理。<br />
但她显然想的太简单了。<br />
谢欺花下班回家的时候，李平玺已经没影了，只留一张皱巴巴的纸条：<br />
对不起，姐姐，我走了。<br />
谢欺花暗骂一声。<br />
这个李平玺！！<br />
走，走什么走？他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走去哪儿？她是不明白，现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就这么差吗？就一点打、一点骂也受不得？<br />
谢欺花心乱如麻，披上外套出门。<br />
半小时后，铜锅店老板发来消息。<br />
“你弟弟在我这儿，说什么要学他哥去外地打工，你们闹什么矛盾了？”<br />
千幸万幸，谢欺花松了口气，驱车到店里，把出逃的李平玺给揪个正着。<br />
小家伙被逮住，狡辩时眼泪还不带停的，像受尽了天下所有的委屈。<br />
“姐……我不学了！我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我要出去打工！”<br />
“你打个勾巴的工！”<br />
谢欺花青筋暴尽，随手拿起一旁食客用的捞锅勺，朝他砸了过去。<br />
一屋子的客人都惊住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人还这么泼辣，一时间避的避、让的让。<br />
谢欺花是越看这个叫李平玺的家伙越不顺眼，挽起袖子就要揍。<br />
老板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拦人。李平玺也很精怪，一骨碌就躲到他身后。<br />
三个人像老鹰捉小鸡。<br />
从店里捉到店外面。<br />
“陈哥你别护着他！”谢欺花气喘吁吁，“我今天非得把他的腿打断！”<br />
“妹啊，妹啊，消消气。”老板哭笑不得，低声让李平玺去找他哥。<br />
“我哥……我哥不在这里……”<br />
“快打给他。”老板掏出手机。<br />
这就是整件事的过程。<br />
“姐！姐！我哥他让你接电话！”<br />
谢欺花在气头上：“我接个屁！”<br />
李平玺无法，只好开了外放。<br />
李尽蓝的声音从听筒里流出。<br />
“姐姐，别生气，我明天就回武汉。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br />
谢欺花停滞住了。<br />
却是因为那个音节。<br />
这还是李尽蓝第一次喊她姐姐。<br />
谢欺花攥紧的拳头就那么松开。<br />
她轻咳一声，伸手接过电话。<br />
“你明天回来？什么时候？”<br />
“上午十点的车。”<br />
“哪个火车站？”<br />
“汉口站。”<br />
“……好。”<br />
谢欺花说完“我去接你”就挂断了，再看向李平玺时，已经恢复平静。<br />
李平玺和老板对视一眼，前者仍有余惊，后者更为震诧，伸出大拇指：<br />
“你哥可真是个人物啊！”<br />
“回家。”谢欺花拎起弟弟，“这事没完啊，等你哥回来有你好看的。”<br />
李平玺心想，我哥不会给我好看的。<br />
次日中午，李尽蓝到家。<br />
李平玺冲上去撒娇卖惨。<br />
“哥！姐她打我！当着全办公室老师的面前打我！我真的不想再读了！”<br />
李平玺哭哭啼啼，又控诉了诸多谢欺花的罪行，从学校里到铜锅店。总之，相同的话大家已经听了太多次。<br />
“当哥的，你打算怎么处理？”<br />
谢欺花正襟而坐，作壁上观。<br />
李尽蓝斟酌片刻才开口：“可以。”<br />
李平玺面上一喜，耀武扬威地看向谢欺花，就听见哥哥的下一句话。<br />
“那你就回北京当孤儿吧。”<br />
李平玺千算万算，没算到是这样的结果。“……哥！”他的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像泄洪，哗啦啦地往下，“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br />
“养你像没养一样！”李尽蓝冷敛着眉眼，“姐在外面风里来雨里跑，一公里一公里的给你挣学费，我在外地一节课一节课地教，每天备课都备到大半夜，你就是这么回馈我们的？”<br />
李尽蓝小心观察着谢欺花的脸色。<br />
果然，当家人很满意，示意他继续。<br />
“你呢，只用读书，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操心，为什么放着这种好日子不过，要学我们出来打工？”<br />
李平玺揪着李尽蓝的衣袖，嗫嚅道：“我只是……觉得读书帮不了你们……我不想给你们添加负担……”<br />
“你的想法，我们都清楚。”李尽蓝说，“只是，我们谁都不需要你现在出来打工，你这么小能做什么呢？而且像我们这样，挣的也只是辛苦钱，你要好好读书，以后才能挣大钱。”<br />
李尽蓝顿了顿，又看向谢欺花：“姐姐她也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觉得她太激进，她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br />
如此这般，一家三口唱红脸的有了，唱白脸的也有了。李平玺非常受用。<br />
“姐！哥！我现在就去看书！”<br />
他风一样背着书包回卧室。<br />
谢欺花由身到心的舒出一口浊气，又指了指卧室的方向，苦笑着摇头。<br />
“李平玺这种啊，就是需要有人督促才肯学！”李尽蓝说出了她的心声。<br />
谢欺花被他善解了意，频频颔首。<br />
“你弟要是像你这样懂事就好了。”<br />
后来的日子里，这是她最常说的话。<br />
此时，李尽蓝却只是含蓄地笑了笑：“平玺只是擅长表达情绪而已。”<br />
谢欺花仔细地端详着，抬手让他到跟前：“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br />
“有吗？我没怎么关注过。”<br />
李尽蓝为此喝了许多牛奶。<br />
“真的。至少有两厘米。”她又问，“刘海也长了，是不是又该剪了？”<br />
“……应该是吧。”李尽蓝说。<br />
他在成长，这真令人感到欣慰。<br />
“走。”谢欺花起身，“去理发。”<br />
“把平玺一个人留在家里……”<br />
“你管他做什么？”谢欺花睨他。<br />
李尽蓝跟着谢欺花出了居民楼。<br />
“多久没回来了？”谢欺花问。<br />
“从一月底到现在，四个月了。”<br />
“过得还好吧？没遇到什么问题？”谢欺花难得表露出如此的关怀。<br />
“没有。”李尽蓝说，“下个月底就结课了，到时候把剩下的钱转你。”<br />
“都说了，你慢慢还，我不着急。”<br />
“……嗯。”李尽蓝瞥到她在笑。<br />
他多问了一句：“在笑什么？”<br />
“笑你老实。又没那么老实。”<br />
李尽蓝低眉，不明白她是夸还是贬。<br />
“说你在没必要客气的时候客气。”<br />
谢欺花：“说你客气吧，当初突然来武汉，还把你弟留在我这儿，没见过你这么胆大的人；说你不客气吧，给你钱也不要，什么都要还，医药费也要还，学费也要还，还这么见外。”<br />
李尽蓝不知该说什么。<br />
到发廊，他进去理发。<br />
谢欺花站在一旁和理发师聊天，让他把李尽蓝的头发修好看一点，不要把鬓角推得太短。<br />
理发师说来来来剪刀给你，是你剪还是我剪，别教我做事。又送了谢欺花一次发尾护理，才把人给搞走了。<br />
李尽蓝剪完头发，谢欺花也洗完了。<br />
她眯着明亮的眼看他的新造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