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一愣，禁不住道：“你可真是……洞察世事，慧眼如炬。”<br />
两句话说清从前现在所有事。<br />
牧放云盯着谢临渊，扬起头得意地翘着唇角：“看到没？捧场还得靠卿妹，我没卿妹不行。”<br />
“什么卿妹？我比你年纪大！”郁卿满头雾水，要不是谢临渊拦着，她要冲上去捂住他的嘴。<br />
谢临渊怒极反笑：“短短数月，牧峙如何喜得一女？”<br />
牧放云目眦欲裂：“骂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爹！”<br />
“够了！”<br />
郁卿猛地甩开谢临渊，站在二人间，隔断他们愈来愈离谱的吵架。<br />
谢临渊不容置疑道：“现在跟我走。”<br />
牧放云大声道：“不要跟他走！跟我来！”<br />
谢临渊扭头道：“闭嘴！”<br />
“我不走！”<br />
郁卿气喘吁吁，仰头望向谢临渊。<br />
苦涩的笑意和无奈一点点溢出她眼角。<br />
她叹道：“当然了，我不就是个物件么？我又不能反抗你。”<br />
谢临渊皱着眉，沉默地凝视着她。<br />
郁卿疲惫道：“你瞪什么瞪，牧放云是我朋友，你要敢动他一下，我们就永远没得谈。”<br />
她似流泪的目光，像寒刀上的冷光。谢临渊感到被割伤。<br />
没了建宁王，还有薛廷逸，没了薛廷逸，又有牧放云。就算牧放云也消失，还会有旁人。若非他强求，她只会一次次选择别人。<br />
她当他的耐心永无止境？<br />
谢临渊冷冷看着郁卿。<br />
郁卿毫不避讳地回视。好似已经做好了准备，继续用旁人威胁她也好，敲晕她绑回宫中也好，锁住她的双足也好，昼夜不停与她云雨也好。<br />
把她按在身边，让她只注视着他，写一辈子帝王起居注也好。<br />
她都只能接受，因他是天下最强大的帝王，无论是权势还是能力，对内要灭世家满门，对外生擒北凉王，都不在话下。她一个小小的花籍逃姬如何反抗？<br />
忽然，谢临渊转身就走！<br />
砰。<br />
帛肆的门发出一声闭合闷响。<br />
满堂寂静。<br />
不知过了许久，郁卿缓缓蹲下，捡起熄灭的烛台。蜡未尽，芯尚在，没了火焰的烛，就像一个死物。<br />
若要复燃，还需拿燧石取火，而她现在不想看到燧石。索性就着惨淡月光，将烛台放回原位。<br />
牧放云见那人走了，长舒一口气：“好了，你现在不用怕了。他走了。”<br />
郁卿安静地点点头。<br />
但牧放云很疑惑，那人为何一言不发就走了：“他不是被我吓跑的吧？”<br />
“我也没有威胁他。”郁卿思绪已经停滞了，揉着额头道，“可能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但他还会再回来的，我得想办法走。”<br />
牧放云惊讶道：“你不用怕，在北地十三州，还是我爹说了算，他到底是谁？我听他声音有些熟悉，但具体何时听过却忘了。”<br />
牧放云曾是一介白身，纵为范阳节度使之子，按规矩也不可直视天颜。<br />
郁卿陷入沉默。<br />
半响，她道：“他来头很大，我不敢得罪。”<br />
牧放云蹙眉道：“那你跟我走吧，有我在，你就算得罪他又如何？”<br />
“我说了，我不走。”郁卿看他一眼，摇摇头：“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跟任何人走。”<br />
她愿意和谁走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她喜欢那个人，想和他试着共度余生。她曾有一瞬想过，她可以先和牧放云做朋友。<br />
若他今后成为那个人，就顺其自然，但绝非现在，差得太远太远了。<br />
“那你要去何处？”牧放云质问，“你总不能就等着他来抓你吧？”<br />
郁卿捂着额头，她想不到任何去处。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容身之所，能让她想去。<br />
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你能带我去见宋将军吗？”<br />
她有种预感，宋将军会告诉她答案，他是她见过最奇异的人。<br />
“明晚。”牧放云看了眼天色，“记得扮得丑一点。”<br />
牧放云走后不久，郁卿还没等到东家娘子，便锁门睡下了。<br />
但睡也睡得不安心，辗转反侧间，忽然听见窗上传来鸟啄般咚咚响声。<br />
郁卿猛地睁眼，惊疑不定地望向窗棂，窗纸上透着冬枝疏影，微微摇曳。<br />
她执起烛台，走到窗边，疑惑地打开窗扉。<br />
看见眼前景象，顿时崩溃无奈，胜过了气愤。<br />
“陛下！”郁卿捂着脸道，“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来？半夜翻女子卧房的窗？”<br />
谢临渊拨开积雪的枝条，面无表情，不置一词。<br />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哪里不能去？<br />
第59章 早就认定是你了<br />
冷风吹入窗中, 吹走热墙累积半夜的暖意。<br />
郁卿只着中衣，与谢临渊冷漠地对视一瞬。<br />
嘭。<br />
窗扉被关上。<br />
“……郁卿！”窗外传来威胁的声音。<br />
郁卿扭头要钻进厚厚的被窝里。<br />
爱站多久站多久。<br />
外头隐隐传来婴儿啼哭声。<br />
东家娘子和东家终于回来了。<br />
饶州没有宵禁，但入夜实在太冷, 鲜少有人在外走动。夜履声取钥匙声都分外明显。<br />
郁卿忽然想到，她的窗朝向后门。若东家回来, 定会瞧见谢临渊杵在她窗前。
两句话说清从前现在所有事。<br />
牧放云盯着谢临渊，扬起头得意地翘着唇角：“看到没？捧场还得靠卿妹，我没卿妹不行。”<br />
“什么卿妹？我比你年纪大！”郁卿满头雾水，要不是谢临渊拦着，她要冲上去捂住他的嘴。<br />
谢临渊怒极反笑：“短短数月，牧峙如何喜得一女？”<br />
牧放云目眦欲裂：“骂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我爹！”<br />
“够了！”<br />
郁卿猛地甩开谢临渊，站在二人间，隔断他们愈来愈离谱的吵架。<br />
谢临渊不容置疑道：“现在跟我走。”<br />
牧放云大声道：“不要跟他走！跟我来！”<br />
谢临渊扭头道：“闭嘴！”<br />
“我不走！”<br />
郁卿气喘吁吁，仰头望向谢临渊。<br />
苦涩的笑意和无奈一点点溢出她眼角。<br />
她叹道：“当然了，我不就是个物件么？我又不能反抗你。”<br />
谢临渊皱着眉，沉默地凝视着她。<br />
郁卿疲惫道：“你瞪什么瞪，牧放云是我朋友，你要敢动他一下，我们就永远没得谈。”<br />
她似流泪的目光，像寒刀上的冷光。谢临渊感到被割伤。<br />
没了建宁王，还有薛廷逸，没了薛廷逸，又有牧放云。就算牧放云也消失，还会有旁人。若非他强求，她只会一次次选择别人。<br />
她当他的耐心永无止境？<br />
谢临渊冷冷看着郁卿。<br />
郁卿毫不避讳地回视。好似已经做好了准备，继续用旁人威胁她也好，敲晕她绑回宫中也好，锁住她的双足也好，昼夜不停与她云雨也好。<br />
把她按在身边，让她只注视着他，写一辈子帝王起居注也好。<br />
她都只能接受，因他是天下最强大的帝王，无论是权势还是能力，对内要灭世家满门，对外生擒北凉王，都不在话下。她一个小小的花籍逃姬如何反抗？<br />
忽然，谢临渊转身就走！<br />
砰。<br />
帛肆的门发出一声闭合闷响。<br />
满堂寂静。<br />
不知过了许久，郁卿缓缓蹲下，捡起熄灭的烛台。蜡未尽，芯尚在，没了火焰的烛，就像一个死物。<br />
若要复燃，还需拿燧石取火，而她现在不想看到燧石。索性就着惨淡月光，将烛台放回原位。<br />
牧放云见那人走了，长舒一口气：“好了，你现在不用怕了。他走了。”<br />
郁卿安静地点点头。<br />
但牧放云很疑惑，那人为何一言不发就走了：“他不是被我吓跑的吧？”<br />
“我也没有威胁他。”郁卿思绪已经停滞了，揉着额头道，“可能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但他还会再回来的，我得想办法走。”<br />
牧放云惊讶道：“你不用怕，在北地十三州，还是我爹说了算，他到底是谁？我听他声音有些熟悉，但具体何时听过却忘了。”<br />
牧放云曾是一介白身，纵为范阳节度使之子，按规矩也不可直视天颜。<br />
郁卿陷入沉默。<br />
半响，她道：“他来头很大，我不敢得罪。”<br />
牧放云蹙眉道：“那你跟我走吧，有我在，你就算得罪他又如何？”<br />
“我说了，我不走。”郁卿看他一眼，摇摇头：“我不想因为这种事跟任何人走。”<br />
她愿意和谁走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她喜欢那个人，想和他试着共度余生。她曾有一瞬想过，她可以先和牧放云做朋友。<br />
若他今后成为那个人，就顺其自然，但绝非现在，差得太远太远了。<br />
“那你要去何处？”牧放云质问，“你总不能就等着他来抓你吧？”<br />
郁卿捂着额头，她想不到任何去处。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容身之所，能让她想去。<br />
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你能带我去见宋将军吗？”<br />
她有种预感，宋将军会告诉她答案，他是她见过最奇异的人。<br />
“明晚。”牧放云看了眼天色，“记得扮得丑一点。”<br />
牧放云走后不久，郁卿还没等到东家娘子，便锁门睡下了。<br />
但睡也睡得不安心，辗转反侧间，忽然听见窗上传来鸟啄般咚咚响声。<br />
郁卿猛地睁眼，惊疑不定地望向窗棂，窗纸上透着冬枝疏影，微微摇曳。<br />
她执起烛台，走到窗边，疑惑地打开窗扉。<br />
看见眼前景象，顿时崩溃无奈，胜过了气愤。<br />
“陛下！”郁卿捂着脸道，“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来？半夜翻女子卧房的窗？”<br />
谢临渊拨开积雪的枝条，面无表情，不置一词。<br />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哪里不能去？<br />
第59章 早就认定是你了<br />
冷风吹入窗中, 吹走热墙累积半夜的暖意。<br />
郁卿只着中衣，与谢临渊冷漠地对视一瞬。<br />
嘭。<br />
窗扉被关上。<br />
“……郁卿！”窗外传来威胁的声音。<br />
郁卿扭头要钻进厚厚的被窝里。<br />
爱站多久站多久。<br />
外头隐隐传来婴儿啼哭声。<br />
东家娘子和东家终于回来了。<br />
饶州没有宵禁，但入夜实在太冷, 鲜少有人在外走动。夜履声取钥匙声都分外明显。<br />
郁卿忽然想到，她的窗朝向后门。若东家回来, 定会瞧见谢临渊杵在她窗前。